第267章：被砍掉的手和脚
“你这是在哪儿瞧见的？”孙二蛋与孙海龙听闻此言，几乎同时将探寻的目光投了过来，那目光中满是疑惑与好奇。
司雪此刻正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方才的一番奔波让她有些疲惫不堪。
她的指尖微微颤抖着，缓缓地指向不远处的山坳，声音带着一丝惊恐说道：“在……就在那个废弃的陷阱里头，是雪豹先发现的呢。”
一旁的司盼盼仰着那张稚嫩的小脸，眼中满是纯真与疑惑，追问道：“哥哥，这该不会是土匪的手吧？”
司明远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压下心底那翻涌不息的情绪，努力挤出一丝笑意，轻声安慰着司盼盼：“或许啊，这只是哪个坏人留下的罢了。
盼盼乖，你先回窑洞找娘去，别在这儿瞎操心。”
雪豹似乎知晓众人的心思，它在那林间轻盈地跳跃着，仿佛在为众人引路一般。
司雪稍稍缓过劲儿来，便走在了最前头，她的脚步虽有些急切，却又透着几分谨慎。
司明远、孙二蛋与孙海龙紧紧跟在后面，一步也不敢松懈。
那雪豹时而窜到陷阱的边缘，用爪子不停地刨着土，仿佛在向众人展示着它的发现；时而又绕着司明远的裤腿来回打转，好似在催促着众人加快脚步。
一行人行至山脚下的枯树林时，司雪停下脚步，伸手指着一处被杂草覆盖着的坑洞，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哥，就是这儿了！”
司明远闻言，赶忙俯身下去，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坑洞。
只见坑底横卧着一只人手，那皮肉翻卷之处，凝结着暗褐色的血痂，看上去显得格外狰狞。
“嘿，还真是人手啊！”
孙二蛋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愕，他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身旁的孙海龙，压低声音说道：“海龙，你下去把它弄上来，咱瞅瞅到底是咋回事。”
孙海龙听了，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
他弯腰捡起一片梧桐叶，小心翼翼地垫在掌心，然后慢慢地滑入那陷阱之中。
待他下到坑底，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除了那截断手之外，别无他物。
不像其他陷阱那般，还埋着削尖的枣木桩之类的危险物。
他屏住呼吸，伸手将那断手轻轻抛了上来。
司明远接过断手，盯着那土坑，眉头紧皱，沉吟片刻后说道：“你看这下面的土质如此松散，说不定还有其他组织埋在里头呢。
你再用手仔细扒拉扒拉，看看还有没有别的。”
孙海龙虽面露难色，但也不敢违抗司明远的意思，只得依言在坑底小心翼翼地翻找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无奈地摇摇头，说道：“远哥，除了这只手，真就啥都没有了。”
“瞧瞧这骨节和茧子，像是男人的手呢。”
孙二蛋蹲下身来，眼睛紧紧盯着那断手，细细端详着，“再看这断口处的组织，已经开始腐败了，至少离体有两天了吧。
还有啊，这切口平整得异常，普通的菜刀和匕首怕是断难做到这般整齐，恐怕是用斧头或者铡刀之类的重物砍的呢。”
司明远微微颔首，表示认同：“从这出血量来判断，断手的时候，人应该已经断气了。”
孙二蛋突然一拍大腿，满脸疑惑地说道：“这就怪了啊！前几日咱们搜山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这个呢？莫不是近两天才被抛到这儿的？”
司雪在一旁接口道：“这手啊，是被薄土盖着的，还是雪豹把浮土扒开，这才露了出来呢。”
“小司啊，你说现在咱该咋办才好？”孙二蛋转头看向司明远，眼中满是征询之意。
司明远稍作思索，当机立断道：“咱们得立刻对周边区域展开搜查！眼下这情况，无法做DNA比对，就连是不是张成的手都没办法确认，而且这断手外观也没有任何特殊标记。
不过，我心底还是隐隐期盼着，这只是一桩独立的凶案就好。”
“海龙啊，你速去队部，把司德贵队长叫来，顺便让他带把铁锨过来！”
孙海龙刚从陷阱里爬出来，本想推脱一番，可一想到自己加入狩猎队还得队长首肯，便只能悻悻地转身跑开了。
不多时，司德贵带着七八名队员匆匆赶了过来。
人还未到跟前，司德贵那洪亮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断手在哪儿呢？让我瞧瞧！”
众人纷纷围拢过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断手。
司明远从孙海龙手中接过铁锨，毫不犹豫地跳进陷阱之中。
站在人群后排的张五岳，此刻手指紧紧地攥着衣角，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惶恐与不安。
若这真是儿子张成的手，他简直不敢想象接下来会是怎样的局面。
那断手此时已出现水肿，指甲缝里嵌着黑泥，掌心处还有一道年轻时被镰刀划开的旧疤，只是如今因肿胀变得模糊不清。
围观的众人见状，皆摇头表示认不出。
“不可能是我儿子！”张五岳突然拔高声音，眼中满是焦急与坚定，“司队长啊，求求你快派人去找张成吧！他在城里工厂的时候，连鸡都没杀过啊，又怎会结下这等仇家呢？”
司德贵沉吟片刻，说道：“张先生先回队部歇着吧，我一定会全力搜寻的。
石头，你先送张先生回去。”
张五岳冲众人抱拳拱手，急切地说道：“谁能找到我儿子，我愿出一百块谢礼！”
孙海龙冷不丁插话道：“要是找到……找到尸体呢？”
张五岳狠狠瞪了他一眼，字字铿锵地说道：“我儿子肯定还活着！”说罢，便跟着石头离去了。
而他那笔赏钱，却让在场众人的眼神都不禁亮了起来。
就在这时，陷阱里传来司明远的声音：“让开！”众人急忙往后退去，只见一只穿着棉靴的断脚被抛出坑外。
离得最近的孙海龙被吓得“啊”地一声跌坐在地，司德贵的嘴角也狠狠抽搐了一下。
手脚皆被砍断，看来死者多半已遭不测。
那棉靴是队里统一发放的款式，根本无法通过它来辨认归属。
孙二蛋低声喃喃道：“能下此狠手，这凶手与死者之间定有深仇大恨啊。
说不定其他的尸块就埋在附近呢。”
司德贵点点头：“若能找到衣物或者头颅，或许就能确认身份了。
小司啊，你再往下挖挖看。”
司明远将铁锨递上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底下只有松土，没别的了。”
待爬出陷阱后，司明远靠在一棵歪脖子树上，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心中暗自思忖：若死者是张成，那必定是司启道所为。
可此人腿有旧伤，难以将尸块运到太远的地方。
如今有两种可能，要么死者是其他失踪者，等公社公安张中华来了之后，排查一下周边生产队的情况；要么死者确是张成，尸身被埋在某个极为隐秘的地方。
戌时三刻，张中华终于带着两名同事赶到了。
来者一男一女，男的姓王，三十多岁的样子，面容沉稳；女的姓李，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眼神中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司队长，听说发现了人体残肢？”司德贵连忙将事情的前后经过详细地述说了一遍。
张中华蹲下身子，仔细查看那断手断脚，眉头紧锁。
他心里清楚，若真是知青张成遇害，这案子可就棘手了。
他转向司明远，问道：“你怎么看？”
“我建议先排查附近生产队是否有失踪人口，”司明远条理清晰地分析道，“其次呢，应当扩大搜查范围，重点搜查后山林区……”
“山上有狼有豹啊，尸体恐怕早就被野兽分食了。
”李姓女公安打断了他的话，微微皱眉说道，“所长，我认为当务之急是查失踪人口，让家属来辨认这些残肢。”
张中华点点头：“这样吧，老王和我负责排查失踪人口，小李你带几个人手，让司队长配合你搜查周边。”
小李却面露难色，轻轻咬了咬嘴唇：“所长，村民们缺乏侦查经验，怕是帮不上什么忙呢。
不如让老王跟你去查人口，我带司队长他们搜山吧？”
张中华瞥了司明远一眼，犹豫了片刻，说道：“可以，但你要多听听司明远的意见，他对这片山林可比谁都熟悉呢。”
小李闻言，微微挑了挑眉，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司明远那沾满泥土的裤腿，心中暗自思忖：一个乡下青年，能懂什么破案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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