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撞墙自杀
司明远风尘仆仆地刚回到村子，本以为能稍稍缓口气，可还没等他坐稳，便又不得不匆忙奔赴县城。
一路上，他的心里五味杂陈，诸多思绪在脑海中交织缠绕。
此次行程，他暗自思忖着，正好借此机会去探望一下孙二蛋和张中华，念及此，他嘴角不禁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而后带着这份复杂的心境踏上了前往县城的路。
当司明远和冯婉如赶到县公安局的时候，天色已然不早，眼瞅着就到了下班的点儿。
司明远没有去找魏高义，而是脚步匆匆地朝着审讯室的方向径直走去。
在走廊上，司明远撞见了正在抽烟的张星。
张星一瞧见司明远，脸上顿时绽放出笑容，赶忙热情地打着招呼。
然而，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冯婉如吸引住了。
只见冯婉如气质高雅不凡，举手投足间尽显出一种超凡脱俗的韵味，那模样一看就绝非寻常之人。
张星心里不禁暗自琢磨起来，这女子和司明远究竟是何种关系呢？
司明远见状，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张星啊，这次来是想麻烦你帮个忙。
你知道司启道吧，他以前在细菌实验室干过活儿。
现在呢，咱们得从他嘴里问出那个细菌实验室的具体位置，一定要精确到是哪座山，这事儿可太重要了。”
张星一听，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连忙追问：“这是谁让你来问的呀？”
司明远刚要如实说出来，旁边的冯婉如轻轻碰了他一下。
司明远心领神会，赶忙改口说道：“哦，是朋友打听这事儿呢。”
张星见状，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让司明远稍等片刻，随后自己转身走进了审讯室。
就在这时，突然从审讯室里传来了张星急切的喊声：“他自杀了！”
司明远一听，心里猛地一沉。
怎么就这么巧，众多谜团还都没解开呢，人就自杀了？这司启道难道没戴手铐脚镣吗？他下意识地就想往审讯室里冲，却被冯婉如一把给拉住了。
冯婉如轻声说道：“你先别进去！你想想，你现在又不是公安人员，要是就这么冒冒失失地进到审讯室里，旁人难免会怀疑司启道的死和你有关系。
到时候，张星也会受到牵连的。”
司明远这才反应过来，硬生生地停下了脚步。
过了一会儿，张星从审讯室里走了出来，冲着司明远招手。
司明远忙快步走过去，焦急地问道：“怎么样了？情况如何？”
张星一脸焦急地说道：“快不行了！现在这情况，我同事说你不是懂医术嘛，赶紧进去看看能不能救救。”
司明远急忙走进审讯室，只见司启道躺在地上，头下面满是鲜血，显然是撞墙所致。
他的手上只戴着手铐，手指处血肉模糊，看样子没少受折磨。
司明远蹲下身子，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伤势太重了，恐怕没救了。”
听到司明远的声音，司启道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司明远看着眼前这个伤害过自己父亲的仇人，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他咬着牙说道：“就是你杀了我爹！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畜生！”
司启道艰难地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司明远强忍着心中的愤怒，继续追问：“你快说，那细菌实验室到底在哪儿？具体到哪座山？”
司启道嘴唇微微动了动，刚说了个“盘”字，便断了气。
张星在一旁着急地问道：“那张成是不是他杀的？你快说呀！”可司启道已经没了回应。
司明远惋惜地叹了口气，说道：“就差这么一点啊，就能知道位置了。”
冯婉如在一旁安慰道：“别太可惜了，听这‘盘’字，说不定是盘龙峰呢。”
之后，冯婉如转身去找柳嫣然了，而司明远则去医院看望孙二蛋。
来到医院的病房，孙二蛋看起来精神还不错，他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正盘算着再住两天就回家呢。
一看到司明远来了，孙二蛋连忙感激地说道：“明远啊，这次真是多亏了你，还垫付了我的治疗费。
这份情我记在心里了。”
司明远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咱俩什么关系，你别跟我客气。
你呀，就安心养伤，争取早点康复。
”说着，他又叮嘱孙二蛋要好好休养，别急着出院。
看完孙二蛋后，司明远又来到了隔壁张中华的病房。
张中华看到司明远来了，连忙劝道：“明远啊，你可别再去招惹那大蟒蛇了，这代价太大了。
咱可不能为了一时之气，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啊。”
司明远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地说道：“你说得对，只要那白山青蟒不下山伤人，咱们也没必要非得把它消灭了。
以后上山的时候，咱们避开那片区域就行。”
接着，司明远把司启道在审讯室畏罪自杀的事情告诉了张中华。
张中华一听，顿时震惊不已，连忙问道：“那他有没有招供啊？”
司明远叹了口气，说道：“这司启道外号‘山鬼’，以前在细菌实验室和铀矿都干过活，害了不少的人，我爹就是其中之一。
可他到死都没承认杀了张成。”
两人都忍不住叹了口气，觉得十分可惜。
这汉奸死有余辜，可他的死却让张成的案子彻底没了线索，没法结案了。
离开医院后，司明远的心里思绪万千。
司启道这一死，带走了太多的秘密。
那张五岳到底是什么身份，他又做过哪些坏事？司启道为什么和土匪勾结在一起？还有他的儿子司明亮有没有参与其中？这些问题就像一颗颗定时炸弹，摆在司明远的面前，让他感到无比的沉重。
他觉得，是时候把这些身边的隐患都一一清除了。
回到司家庄后，司明远找到了司德贵，把司启道的所作所为和罪行都详细地跟他说了一遍。
司德贵听了之后，恍然大悟，不禁感慨道：“难怪啊，以前这司启道老是上山，一待就是好几天，每次都说迷路了，咱们大家还都信了，没想到这里面有这么多层事儿。”
司明远的心情十分沉重，他缓缓地说道：“当年啊，就是这司启道砸伤了我爹。
我爹也是不小心撞见了他和土匪勾结的事儿，才遭了这个罪。”
司德贵听了，神色变得复杂起来，犹豫了一下，说道：“你爹刚出事的时候，其实还有一口气在呢。
那时候他的伤虽然重，但要是能及时送到医院，说不定还能保住命。
都怪你二叔司永立啊，他死活不让送，还说就算救活了，也就是个残废，以后还得拖累全家。
你奶奶也是这么想的。
我当时想叫汤半仙来帮忙看看，结果也被他们给拦住了。
你爹走的时候，心里肯定充满了恨啊。”
司永立！还有那老巫婆！司明远的眼睛顿时泛红，他能想象到当时老爹是多么的绝望和无助。
司德贵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你爹啊，其实是个好人。
他会木工手艺，没少帮邻居们干活。
就是太愚孝了，挣的钱全都给了你奶奶。”
司明远忍不住问道：“建发爷，我爹到底是亲生的吗？”
司德贵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啊，你要想知道，可以去问问老村长司建发。”
司明远听了，转身回家拿了些腊肉，然后朝着老村长家走去。
老村长家的院子是用篱笆稀稀拉拉地围起来的，连个正经的大门都没有。
司明远一走进院子，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臭味，那味道仿佛是从许久未清理的角落散发出来的，混合着各种腐朽的气息。
他皱了皱眉头，心想这味道可真难闻。
走到屋里，司明远更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这房间看起来好久都没有收拾过了，被子也不知道多久没晒过，那股气味简直让人无法忍受。
屋内的光线昏暗，家具摆放得杂乱无章，到处都是灰尘和杂物。
“谁啊？”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原来是老村长司建发的听力还不错。
司明远走到炕边，只见司建发瘦骨嶙峋，面黄肌瘦，眼窝深陷，整个人看起来哪里还有个人样啊？他心里不禁暗暗埋怨，这闺女也不知道是怎么照顾老人的。
“建发爷，我是司明远啊。”司明远轻声说道。
“哦，是永生的儿子啊！好小子，都长这么大了！听说你打猎很厉害，真是不得了啊！”老村长打量着司明远，眼中露出了赞许的目光，不住地称赞着。
“建发爷，这是我家里自己腌制的腊肉，特地给您带了点过来。
” 司明远缓缓地将一块腊肉轻轻放置在桌上 。
老村长微微抬眼，打量了司明远一番，脸上缓缓浮现出一抹笑意，缓缓说道：“你这孩子，心里还惦记着我这把老骨头呢。
不过啊，你专门来找我，怕是不止送腊肉这么简单，是不是有事儿啊？”
司明远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也不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问道：“建发爷，我想跟您打听个事儿。
我爹司永生和司永立，他们俩到底是不是亲兄弟啊？”
老村长听闻此言，原本温和的目光瞬间变得有些深邃起来，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之中。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不是啊。
这事儿还得从很久以前说起，你爹的父亲和司永立的父亲，那可是过命的战友。
当年啊，战火纷飞，为了保护你爷爷，司永立的父亲不幸牺牲了。
你爷爷心怀感恩，就把你爹收养了过来，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对待。”
司明远听了老村长的话，心中犹如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暗自思忖道：“难怪老巫婆总是欺负我们家，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对着老村长诚恳地说道：“建发爷，您放心，以后我肯定会常来看您的。
经过这事儿，我心里也敞亮多了。
”之前整治老巫婆的时候，他心里多少还有些顾虑，毕竟不太清楚两家的渊源。
现在真相大白，他心里反而没有了那些负担。
他这段时间也没少暗中查探，终于查清楚了一些往事。
当年，正是司启道把那块石头砸向了自己父亲司永生，导致父亲重伤。
而更让人气愤的是，拒绝给父亲治疗的，竟然是老巫婆和司永立。
如此一来，他们家这些年在村子里受到的那些冷遇、刁难，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既然如今已经清楚他们之间并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那么对于这对曾经想要毒死自己全家的司永立夫妇，司明远觉得也就不必再留什么情面了。
正想着这些事儿，孙海州风风火火地从家里跑了出来，脚步轻快得如同没有受过伤一般。
司明远见状，不禁有些惊讶，说道：“海州，你这恢复得挺快啊。
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孙海州跑到司明远跟前，喘了口气，急忙说道：“我刚上山割草去啦，在山上看见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动作十分可疑。
我琢磨着，会不会是之前给咱们投毒的那个人啊？”
司明远眉头一皱，心中暗忖：现在这个时候，没人敢轻易上山啊，怎么会冒出这么个人来？他连忙追问：“你看清楚了吗？到底是谁？”
“好像是那个被抓走的男知青，任杰！”孙海州十分肯定地说道。
“任杰？他应该在监狱里服刑啊，怎么会在这儿出现？你是不是看错啦？”司明远有些不敢相信。
“绝对错不了！我看得真真的！”孙海州说得斩钉截铁。
司明远仔细打量了一下孙海州，突然发现他好像比以前机灵了不少，难道是他的智力恢复了？想到这里，他又接着问道：“那家伙往哪儿跑了？”
“哎呀，我一发现就想追上去，结果没追上，让他给跑掉了。
”孙海州有些懊恼地说道。
司明远轻轻叹了口气，也没有再多问什么。
毕竟任杰现在还在坐牢，出现在这里确实有些奇怪。
他叮嘱孙海州道：“海州啊，你平时帮我多留意司永立和他媳妇的动静，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
孙海州爽快地答应了下来：“行，没问题！我平时在屯子里溜达，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司明远回到家后，躺在炕上，脑海里不停地琢磨着孙海州的话。
他相信孙海州不会无缘无故地说谎，那么看到的那个人要么就是任杰本人，要么就是长得很像的人。
这事儿透着一股蹊跷，他得好好想想对策。
就在这时，司盼盼和小草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司盼盼小脸涨得通红，气鼓鼓地说道：“哥哥，不好啦！有人欺负嫂子！”
司明远一开始还没太在意，毕竟在这村子里，大家都知道白柔是他媳妇，一般人哪敢欺负她啊。
他便随口说道：“知道了，你们先去一边玩吧。”
“不行啊，哥哥！你快去看看吧！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嫂子受欺负啊！”司盼盼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司明远的手，使劲地拽他起来。
司明远见两个小丫头如此慌张，心想可能真的出事儿了。
他赶紧穿上鞋，顺手揣上枪，然后跟着两个小丫头往南地走去。
离他家大约百米远的地方，围了一大群人。
司明远走近一看，只见白柔正满脸委屈地跟一个男子理论着，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受了不小的委屈。
“司明远来了！”周围的人看到司明远，赶紧让开了一条路。
司盼盼跑到白柔身边，仰起头，对着那个男子大声喊道：“不许欺负我嫂子，我哥哥可厉害啦，要是你再欺负嫂子，我哥哥一定会狠狠地揍你！”
司明远走到白柔身旁，看着那个陌生男子，问道：“怎么回事？”
白柔眼中闪烁着泪花，小声地说道：“我肚子突然疼得厉害，想跟记分员请个假，可他不但不批，还说要是我离开就按旷工算。”
那男子一脸高傲的神情，官腔十足地说道：“我就是不批假，谁要是擅自离开，我就按旷工处理！”
周围的人听了，纷纷忍不住小声嘀咕起来。
一个大妈说道：“谁还没个急事啊，难道上茅厕都不让吗？”
另一个村民也附和道：“就是啊，这也太不讲理了。
司队长都不会这么做呢！”
“哼，这不是拿鸡毛当令箭嘛！”有人小声抱怨道。
那男子听到众人的议论，脸色一沉，瞪了大家一眼，恶狠狠地说道：“都闭嘴！要是再敢乱说话，我就扣你们工分！”大家被他这么一吓唬，顿时都不敢再作声了。
司明远冷冷地看着这个男子，说道：“你这官威可不小啊。”
“我是新来的记分员高世开！谁不好好干活，我就扣谁工分！你要是不服气，就去找司队长告状去！”高世开根本没把司明远放在眼里，傲慢地说道。
司明远转头关切地问白柔：“肚子还疼吗？”
“疼。”白柔轻声回答道。
其实啊，每次来月事的时候，她的肚子都会疼得厉害。
司明远心疼不已，二话不说，直接把白柔抱了起来。
这一下，周围的人都惊呆了，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他们。
白柔脸颊绯红，羞涩地说道：“快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
高世开在一旁冷哼一声，说道：“走了就扣你三天工分！”
司明远猛地回头，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一脚就把高世开踹飞了出去。
“你敢打我？你知道我爸是谁吗！”高世开又气又恼，本想着能震慑住司明远，没想到自己却被打了。
司明远盯着他，严肃地说道：“像你这种跟人民作对、破坏团结的败类，不该打吗？”
“打得好！”周围的人看到高世开被揍，都觉得特别解气，纷纷叫好。
高世开见势不妙，爬起来就跑，一边跑一边喊道：“你等着，我这就去找司队长，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司明远抱着白柔往家走去。
白柔在他怀里挣扎了几下，最后还是乖乖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回到家后，司明远小心翼翼地把白柔放在炕上，让她好好歇着，然后说道：“我去队部看看，防止那小子在队长面前颠倒黑白。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接着，他又对司盼盼说道：“盼盼，你去前院告诉你娘，让她给你嫂子泡碗红糖水，别让你嫂子再难受了。”
司盼盼乖巧地点点头，转身跑了出去。
司明远则整理了一下衣服，朝着队部走去。
路过司永立家门口时，他不经意间瞥见孙海州正坐在树上，目光紧紧地盯着司永立家的院子。
看来这小子还挺尽责的，一直在监视着司永立夫妇的动静。
不多时，司明远就来到了队部。
刚一进门，就听见高世开正在那里哭诉着：“队长，您可得给我做主啊！我被司明远当众打了，您一定要严惩他，不然我爸可不会答应！”
司德贵皱着眉头，问道：“他为什么打你？”
“白柔请假，我没批准，她男人就动手打人！”高世开说着，突然看见司明远进来了，立刻指着司明远喊道：“司明远，你现在赶紧给我道歉，让我打回来，再跟白柔离婚，我就不追究了！不然，有你好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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