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码头夜影与初生勇
“老鬼今晚十点交易，码头仓库三号区，咱们得提前布控。”洪飞站在码头监控室，指着屏幕上的货柜分布图，指尖在“三号区”的集装箱上敲了敲，“这一片全是废弃冷藏柜，视线死角多，得派两个人去制高点。”
老周凑近屏幕眯眼瞅：“制高点？那只能爬旁边的吊塔了，够高，能把整个三号区尽收眼底。就是风大，站上面跟荡秋千似的。”
李梅翻着码头货运记录，突然抬头：“老鬼上周用‘冰鲜’的名义租了三号区三个冷藏柜，备注‘24小时供电’。正常废弃柜哪用得着供电？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王小宇刚送完小姑娘回来，额角还带着汗：“洪队，我去吊塔！我在警校练过攀爬，平衡感还行。”
洪飞看他一眼，眼底带着笑意：“吊塔上风比巷子里大十倍，你确定？”
“确定！”王小宇挺了挺胸，“刚才做笔录时，那小姑娘说她爷爷总念叨‘老鬼手里有家伙’，我上去盯着，万一有突发情况能及时报信。”
李梅拍了拍他的肩膀：“行，那你跟老周一组，老周经验足，在吊塔下给你打配合。记住，别硬来，咱们要的是人赃并获。”
“洪队，那你和李姐呢？”王小宇问。
“我们去货柜区埋伏。”洪飞调出冷藏柜的结构图，“老鬼要交易的青铜鼎残件，十有八九藏在带电的冷藏柜里。我和李梅去靠近三号区的值班室，那里有扇暗门直通货柜后面的通道。”
老周扛着望远镜站起来：“走了小宇，哥带你爬吊塔去。”他故意晃了晃手里的安全绳，“别怕，掉不下去，当年我跟你洪队追嫌犯，从更高的塔吊上跳过呢。”
王小宇脸一白：“还、还跳过？”
“逗你的。”李梅笑着推了老周一把，“他就爱吓唬新人。小宇，记得每隔五分钟报一次平安，我们在对讲机里听着你的动静。”
“知道了李姐！”王小宇跟着老周往吊塔跑，跑出去两步又回头，“洪队，李姐，你们也小心！”
洪飞挥挥手，等两人跑远了，才对李梅说：“这小子，比我当年机灵。”
“你当年？”李梅挑眉，“当年你第一次爬吊塔，腿软得跟面条似的，还是老队长把你拽上来的。”
“那是意外。”洪飞咳了声，拽着李梅往值班室走，“快到点了，咱们得提前进去。值班室的老大爷说今晚去儿子家，正好借他的躺椅用用。”
值班室里一股子旧报纸和茶叶混合的味道，墙上挂着泛黄的码头时刻表，角落里的电风扇“吱呀”转着。洪飞拉开最里面的柜门，后面果然有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他侧身钻进去，回头对李梅伸手：“来，我拉你。”
通道里又黑又窄，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李梅抓着洪飞的手，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汗——这家伙，嘴上不说，其实比谁都紧张。
“到了。”洪飞推开通道尽头的木板，外面就是货柜区的后巷，堆着不少废弃木箱。他指了指斜对面的冷藏柜，“看见没？中间那个亮着指示灯的，就是带电的。”
李梅点点头，从包里掏出夜视仪：“还有半小时，老鬼应该快到了。”她调试着设备，突然“咦”了一声，“这夜视仪怎么回事？画面有点模糊。”
“可能受潮了。”洪飞接过来看了看，“码头水汽大，凑合用吧，实在不行就靠耳朵听。”他从腰后摸出手铐，“别紧张，按计划来。”
“我没紧张。”李梅瞪他一眼，却把他的手铐往自己包里塞了塞，“你这手笨，还是我来拿。”
对讲机里突然传来王小宇的声音：“报告！吊塔上看见一辆黑色面包车拐进三号区了，车牌号……看不清，太快了！”
“收到。”洪飞对着对讲机回，“注意看车里下来几个人，有没有带黑箱子。”
“下来三个！都穿黑衣服！中间那个戴金边眼镜，左手……左手有块胎记！是老鬼！”王小宇的声音有点抖，却比刚才稳了不少，“他们正往亮灯的冷藏柜走！”
“老周，你去货柜侧面埋伏，等他们开门就堵后路。”洪飞对着对讲机下令，然后拽着李梅往冷藏柜附近的木箱后躲，“咱们绕到正面，别让他们看见。”
冷藏柜的电子锁发出“嘀”的一声轻响，老鬼的声音传了过来：“动作快点，这地方晦气，交易完赶紧走。”
“急什么？”另一个声音响起，听着有点耳熟，“陈老头没跟来？他孙女不是说，这鼎是他从明代御史墓里刨出来的？”
李梅突然拽了拽洪飞的袖子——这声音，是文物局的张科长！上次鉴定青铜戈残片时见过，当时还说要严查走私，没想到……
洪飞对她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别出声。
“那老头被抓了，”老鬼冷笑一声，“不过货早运出来了，放心，绝对是真品。”他拍了拍冷藏柜，“就在里面，零下五度，保存得好着呢。”
张科长的声音带着贪婪：“打开我看看，别是你糊弄我。”
冷藏柜的门被拉开，寒气“嘶”地涌了出来。洪飞对着对讲机低声说：“老周，小宇，准备行动！”
就在这时，王小宇突然在对讲机里喊：“洪队小心！吊塔上看见张科长身后还跟着个人，手里揣着枪！”
“什么？”洪飞心里一紧，刚要冲出去，李梅却按住了他的手。
“等等！”李梅指着冷藏柜侧面的消防栓，“用那个！”
洪飞瞬间明白——消防栓连接着高压水管，足够把人冲懵。他悄悄摸过去，拧开阀门，对着正要验货的两人猛一拽！
“哗——”高压水流直直射向冷藏柜门口，张科长和老鬼被浇了个透心凉，手里的枪“哐当”掉在地上。
“警察！不许动！”洪飞大喊着冲出去，李梅紧随其后，抬手就把手铐甩了出去，精准扣住老鬼的手腕。
张科长慌了神，转身想跑，却被从侧面扑过来的老周按在地上。“别挣扎了！”老周压着他的背，“你以为上次给你的鉴定费是白拿的？早盯上你了！”
王小宇从吊塔上滑下来，手里还攥着望远镜：“洪队！我报的信及时吧？”他跑过来，看到被按在地上的张科长，突然想起什么，“哦对了！那小姑娘说，她爷爷总跟一个戴金边眼镜的人通电话，说‘张科长那边稳’！”
“人赃并获。”洪飞捡起地上的枪，对李梅笑了笑，“收队。”
李梅看着被押走的嫌犯，突然回头问：“小宇，刚才在吊塔上怕吗？”
王小宇挠挠头：“怕！风太大，我腿都麻了，但一想到那小姑娘说‘爷爷做错事该受罚’，就觉得不能怂。”
老周拍着他的背大笑：“这就对了！咱们当警察的，怂过一次就会怂一辈子，硬气一回，以后就再也不怕了！”
“可不是嘛。”洪飞锁上冷藏柜门，里面的青铜鼎在灯光下泛着幽光，“当年我第一次抓嫌犯，手抖得连手铐都戴不上，老队长就跟我说——‘怕归怕，做对的事就别怕’。”
李梅望着远处的海面，夜色正浓，星光落在浪尖上，像撒了把碎钻。她转头对王小宇说：“记住今晚的感觉，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只要站在对的这边，就永远不用怕。”
王小宇用力点头，眼里闪着光，和当年洪飞第一次跟着老队长出任务时，一模一样。
对讲机里突然传来值班大爷的声音：“小洪啊，刚才忘了跟你说，三号区的路灯今晚修不好，你们拿我桌上的手电筒，别摔着。”
“谢谢大爷！”洪飞应着，心里却暖烘烘的。
李梅笑着说：“你看，总有人在暗处帮咱们。”
洪飞点头，抬头望了望吊塔顶端，那里的信号灯正一闪一闪，像颗倔强的星星。他知道，今晚之后，王小宇会真正明白——所谓勇敢，不是从不害怕，而是带着害怕，依然往前冲。就像这码头的夜，再黑，也总有光在等着照亮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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