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集：机械之心

“嗤啦  ——！”

小满的机械臂光刃擦着沧的耳畔掠过，在方舟舱壁上划出三道火星。沧翻滚着躲开，翡翠铃铛在掌心发出急促的嗡鸣，精神共鸣中全是小满晶体半身上疯狂跳动的紫芒  ——  那是云无涯植入的控制程序，正像病毒般吞噬着她仅存的意识。

“还愣着干什么？！”  铁手罗刹的加农炮轰向追来的云无涯，炮弹在晶体机械体上炸开刺眼的光团，却只留下几个白印，“他的外壳用城市晶体强化过，常规攻击没用！”

云无涯的八面体头颅转向沧，电子音里满是戏谑：“你的共鸣对她没用。这具使徒躯体的神经突触全被我改造过，她现在就是台精准的杀戮机器。”

他突然抬手，小满背后的推进器爆发出红光，整个人化作紫蓝交织的流星，光刃直指沧的心脏  ——  那是云无涯故意留下的破绽，他要亲眼看着沧被自己守护的人杀死。

“小满！醒醒啊！”  沧举铃格挡，翡翠铃铛的蓝光与光刃碰撞，震得他虎口发麻。精神共鸣中，他看到了令人心碎的画面：小满的意识被关在晶体牢笼里，双手死死扒着栏杆，指甲都抠出了血，却挡不住牢笼外不断涨高的紫黑色潮水。

就在光刃即将刺穿他胸膛的瞬间，沧突然将所有精神力注入铃铛：“李澜前辈说过！水的力量是引导！你不是机器，你是小满啊！”

“嗡  ——！！！”

翡翠铃铛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金光，铃身内侧的  “澜”“燕”  二字突然飞出，化作两道虚影融入小满的晶体半身。

奇迹发生了。

小满的机械眼红光骤灭，0.3  秒的清明在她眼底闪过  ——  那是被铃铛共鸣强行撕开的意识裂缝。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沧，又看了看自己握着光刃的机械臂，晶体半身上突然渗出细密的血珠。

“杀...  我...”

她用仅存的力气扭转光刃，不是刺向沧，而是狠狠扎进自己的胸口！

“噗嗤！”

光刃剜出一颗鸽子蛋大小的蓝色晶体，正是那枚与小满共生的水神泪晶。晶体上还沾着她的血，却依旧散发着纯净的光芒，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接住！”  小满将泪晶掷向沧，机械眼重新被红光覆盖，但嘴角却勾起一抹解脱的微笑。

沧下意识接住泪晶，入手的瞬间，晶体突然融入翡翠铃铛！铃铛爆发出刺眼的蓝光，表面浮现出无数复杂的纹路  ——  那是植物文明的原始代码，与云无涯机械体的金属光泽形成鲜明的克制。

“这是...  弑父程序？！”  云无涯的八面体头颅突然闪烁红光，电子音里第一次出现了惊恐，“水神泪晶里竟然藏着这个！”

他想后退，却已经晚了。

沧举起融合了泪晶的翡翠铃，那些植物代码像活过来的藤蔓，顺着空气扑向云无涯的机械体。接触的瞬间，云无涯的合金关节突然冒出黑烟，脊柱上的城市晶体发出刺耳的警报，整个躯体剧烈震颤，显然陷入了可怕的过载。

“不  ——！”  云无涯发出痛苦的嘶吼，八面体上的末日景象开始扭曲，“给我停下！”

他试图用噬水能量压制代码，却发现那些蓝色纹路像附骨之疽，越是抵抗蔓延得越快。机械体的温度急剧升高，合金外壳都开始融化，眼看就要爆炸。

“断臂！快断臂！”  铁手罗刹突然大喊，她认出这是机械改造的终极保命手段。

云无涯显然也明白这点，他看着已经被代码覆盖的左臂，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咔嚓！”

合金关节处突然爆出电火花，云无涯竟硬生生扯断了自己的左臂！晶体与金属混合的断臂掉落在地，上面的植物代码瞬间失去宿主，化作蓝光消散。

失去一臂的云无涯踉跄后退，八面体上的光芒黯淡了不少，显然消耗巨大。他怨毒地盯着沧：“你以为这样就赢了？等我...”

话音未落，一道冰蓝光束突然从方舟的阴影处射出，精准地卷住了掉落在地的断臂！

“谁？！”  云无涯怒吼。

阴影中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  蓝漪！

她的独眼中闪烁着冰蓝神光，断口处的冰晶已经重新凝结出一条左臂，虽然不如原来灵活，却充满了力量。她握着云无涯的断臂，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多谢馈赠。”

“归墟遗民？你不是...”  云无涯的电子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托你的福，在你忙着改造小满的时候，我吸收了地核爆炸的能量。”  蓝漪掂了掂手中的断臂，上面的城市晶体还在微微发光，“这东西对我来说，可是大补。”

她突然捏碎断臂上的晶体，那些被吞噬的城市能量竟顺着冰蓝光束涌入她的体内！蓝漪的气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涨，独眼中的冰蓝神光甚至压过了云无涯的紫芒。

“我们走！”  云无涯知道局势不利，操控着失去意识的小满转身就逃，推进器的光芒在星空中划出一道狼狈的轨迹。

沧想追，却被蓝漪拦住：“别追。他现在是强弩之末，暂时构不成威胁。”

她指了指沧手中的翡翠铃：“当务之急是解析泪晶里的代码，还有...”  蓝漪的目光落在重新陷入沉睡的小满身上，独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想办法彻底清除她体内的控制程序。”

方舟的警报缓缓解除，植物代码在舱内留下的蓝光渐渐消散。沧握紧融合了泪晶的铃铛，能感觉到里面蕴含的强大力量，也能感觉到小满那  0.3  秒的意识残留  ——  那是对生的渴望，对自由的向往。

他看向蓝漪手中的断臂，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刚才说...  这断臂对你是大补？”

蓝漪笑了笑，独眼中闪过一丝神秘：“很快你就知道了。云无涯以为自己在操控一切，却不知道，他才是我们计划里最关键的‘素材’。”

她举起断臂，冰蓝光束再次包裹住它，断臂上的金属开始融化，与蓝漪的冰晶臂融合在一起，竟形成了一只全新的、冰蓝与金属交织的手臂。

“这只是开始。”  蓝漪活动着新的手臂，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接下来，该轮到我们反击了。”

沧望着星空中云无涯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沉睡的小满，握紧了手中的翡翠铃。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而那枚融合了水神泪晶的铃铛，和蓝漪手中那只诡异的断臂，或许将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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