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纠缠不清

"你现在居然变得如此庸俗浅薄！"

"周局长..."

林晚指尖悬在包带上空，迟迟没有落下，

"其实我..."

周晏岭的目光，透过后视镜落在她身上，

她突然说不出口了。

难道要告诉他，上次那个包只是谢瑶给她撑场面的？难道要坦白，她其实最讨厌这种娇贵的皮革，每次背都要小心翼翼怕刮花？

林晚攥着盒子边缘，想起那天谢瑶说的话：

"并不是咱势力，而是外表的包装，能镇住那群势利眼。"

确实镇住了，那些人看到她拎着香奈儿时，态度立刻恭敬了三分。

周晏岭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

三十三岁的他能精准分析市场的波动，却猜不透一个二十一岁女孩的心思。

车内的沉默让周晏岭喉头发紧，也许他又进入了误区？

年龄差像道无形的鸿沟，他总担心自己的方式太过老派，担心那些商场里年轻女孩簇拥的鲜花和首饰，永远不是正确答案。

而林晚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她居然在比较，比较周晏岭和郑维扬对待同一个细节的反应。

她的心跳漏了半拍……当你总是拿某个人和前任做比较时，往往意味着某些情绪已经失控。

林晚想：如果此刻收礼的是谢瑶，肯定已经开心地发朋友圈炫耀……而她只会像个傻子一样，连句像样的感谢都说不出口。

她不是配得感不足，她也曾经心安理得的收下过追求者的礼物。只是这个人是周晏岭，让林晚总是想太多。

他是郑维扬的领导，是高高在上的周局长，是那夜后她拼命想划清界限，却总是阴差阳错纠缠不清的人。

"不喜欢吗？"

周晏岭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林晚抬头，正对上他的眼睛。

周晏岭低下头看着她，语声低沉：

"那下次..."

"周局长——"

林晚终于开口，她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又疏离：

"如果.....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你其实不必这样。"

她抬头，直视前方道路的尽头：

"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会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话音落下，车厢内骤然安静。

周晏岭的指节在方向盘上微微收紧，镜片后的眸光暗了暗，忽然打了转向灯，将车稳稳停在路边梧桐树的阴影下。

引擎熄火，他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这个动作让他凌厉的轮廓瞬间柔和了几分，却莫名让林晚感到一阵心悸。

"林晚。"

他侧过身，声音低沉，

"你以为...我是为了封口？"

街灯透过树叶间隙，在他眉眼间投下光影。林晚这才发现，他今天没打领带，衬衫最上面的纽扣松开着，露出一截锁骨。

"我三十三岁，不是十三岁。"

他忽然倾身，他身上的雪松香瞬间侵袭她的感官，

"如果只是想善后..."

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她一缕发丝，在指尖绕了绕：

"我会直接……"

林晚接过他的话，

“开支票？”

一句话就把周晏岭堵得说不出话来，两人同时想起那天，他递支票过来的场景。

周晏岭的指尖在方向盘上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

后视镜里，他的眸光沉静如深潭，唯有下颌线绷紧的弧度泄露了一丝情绪。

周晏岭忽然觉得有些烦躁。多年来，他从未在任何一个领域如此屡屡受挫。若是政务上的难题，他大可以调阅资料、召开会议，用最精准的数据分析解决。

可面对她，这套方法论彻底失效了。

"小晚，是我考虑不周。"

周晏岭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束手无策。如果他再年轻十岁，或许会像毛头小子一样，整天守在她的茶楼外，笨拙地送一百种礼物直到猜中她的喜好。

可他三十三岁了，早就过了横冲直撞的年纪。这些年习惯的处事方式......精准调研、理性分析、高效解决，在感情里竟然全成了扣分项。

"至于这个包....."

他松开她的头发，

"是因为见过你背过它，我想.....你应该是喜欢的。"

一种陌生的酸胀感突然涌上心头。林晚慌忙低头，假装整理包带，生怕他察觉自己的紧张。这一刻她终于明白，比较从来不是问题所在。

问题是....她已经开始害怕比较的结果。害怕承认，周晏岭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都在她心里投下比郑维扬深刻得多的涟漪。

而这意味着什么，她暂时还不敢细想。

"谢谢。"

她最终只是轻声说，将包小心地放在膝上。

车子在林晚家楼下停稳。

"再见。"

她低声道别，指尖刚触到门把手，却被一股温热的力道扣住手腕。

周晏岭的手掌比她想象中更烫，指腹带着薄茧，摩挲间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林晚下意识往回抽手，却被他更用力地攥紧。

"小晚。"

他唤她的名字像在念一句咒语，声线沉得发哑。车内昏黄的顶灯在他镜片上投下浅影，却遮不住眼底翻涌的情绪。

林晚呼吸一滞。她见过他在饭局上冷静沉着的模样，也从郑维扬口中听过周晏岭在工作中一丝不苟的做派，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周晏岭.....领带松散，喉结滚动，像是在极力克制什么。

微凉的唇，忽然贴上她指尖。

“我明天要去出差，可能一周后才会回来。”

林晚怔住。他这是在...向她报备行程？

她的耳尖发烫，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他们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可此刻他专注的目光，却让她有种被珍视的错觉。

"你有事，就找郝天。"

他继续道，指尖轻轻划过她掌心，带起一阵酥麻。

林晚下意识点头，却见他忽然倾身靠近，他低沉的声音擦过耳畔：

"小晚，让我抱抱...好吗？"

问句刚落，他的手臂已经环过她的腰。林晚僵在原地，感受着他胸膛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心跳声震耳欲聋。

这太犯规了。

平日里高不可攀的周局长，此刻他的手臂收得很紧，正将脸埋在她颈窝，呼吸灼热。

"周..."

"别动。"

他沙哑地打断，

"就一分钟。"

当他的唇无意擦过她耳垂时，林晚终于认命地闭上眼。

完了，她心想。

这个拥抱，彻底击溃了她所有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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