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电话里，方胜说他没枪没马更没钱，拿什么勇闯上海滩。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只能求助大哥偕同前赴救援。
方旗一听，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原来陆雯飞回来是瞒着家里人，她这不拿自己当外人上他家照看他爸，跟他妈亲切得仿佛一对亲婆媳，结果人家父母压根看不上自己的弟弟，这下麻烦了。
陪同弟弟一起去上海当然不用方胜说，可护工走了，照料他爸的人又空缺了，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下怎么可能办。
路上，方旗给原来那个护工打去电话，问他能不能帮忙再看护两天，毕竟熟门熟路。
护工一听，这回头草他坚决不吃，下午刚被大博士批得毫无尊严，现在就算给他一天加一倍得工钱也不干，拒绝得非常干脆。
方旗不知内情，只听护工人已经在下家忙不开，只好匆匆先赶到医院再说。
兄弟俩碰头，临时问医院请护工，可明明有护工闲着偏偏不接他家的活。
哪都有圈子和江湖。
原来，护工圈里传开了，这家老爷子很难伺候，人家小儿子还不讲理，接他家活吃力又倒霉，说不定辛辛苦苦干完，人家不给钱还把你告了。
方旗问了问缘由，这才知道祸从弟弟口中出，得罪地皮劳动力，他们一家在医院吃不开。
只好关起门来，先训诫弟弟:“咱是外地来的，凡是礼让三分，得饶人处且饶人。”
方胜本想据理力争，这在美国绝对可以告护工失职，雇工有权不给工钱。
可眼下自己的事火烧眉毛，只好怏怏吞下这档孬事。
“大哥，你说的是，我这不刚从美国回来，还没适应中国国情，孔夫子说的对，凡是要中庸，做错事先甩个锅，咱把锅接下，再倒盆水把火灭了，这事就算摆平了，好嘞，我也算社会实践了一回，吸取教训了。”
”这......"方旗一时答不上来，听着像砌词狡辩，可好像是这么个道理，方胜口才一向比他好，说的的确不差。
算了，没空钻牛角尖，赶紧想办法解决正事要紧。
兄弟俩一合计，这些护工有了异心，就算请了也不放心，还得自家人出马照看他爸才安心。
方旗只好厚着脸皮给自家人打去电话。
周如虹刚跟豆豆吃好晚饭，这会正在刷洗碗筷。
电话响，一看是方旗，肯定又有什么好事。
她不想接，无视任手机在一旁响。
医院这边好像当年拨打高考查分热心般地心焦，周如虹的名字一直在闪可就是没人接。
”大嫂怎么不接电话？她在忙什么呢？“方胜最是心切，这会任何拦路虎都是眼中钉，这口气好像周如虹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听者也不爽，方旗便较上劲，你不接我继续打，打到你不耐烦接为止。
周如虹的电话连响三回，第四回响时，她擦了擦湿哒哒的手，摸过手机：”到底什么事？“口气带着怒气。
方旗一听，又是吵架口吻，也没了好耐性，开口就质问：”你在干吗?电话怎么不接?"
“我干吗要你管！”
方旗正要发作，李木子扯了扯儿子的袖子，示意他心平气和好好说话，毕竟现在有求于人。
”不是，我这不事情着急嘛。”方旗立马换了巴巴的求人口吻。
“什么事?"周如虹也稍稍和气些。
"小胜这出事了，我跟他晚上得赶去上海，你看你能不能来医院照看爸一晚？“
又是任务转嫁，周如虹第一反应是拒绝，可话还没说出口，方旗又说：“这关系到小胜的终生大事，你帮帮忙，医院临时请不好护工，妈一个人在医院我们实在不放心。”
陆雯那边，周如虹猜到一二，可她晚上还要照顾豆豆，怎么去，便一口回绝。
”这样，妈来照顾豆豆，我把妈先送回去，再换你过来。“方旗退而求其次。
周如虹一听火了：“方旗，你搞搞清楚，我通宵照顾你爸合适还是你妈通宵照顾合适？”
”我这不怕妈不懂医院那些门道吗，半夜万一出个什么事，医生护士交代个什么紧急事情，我怕妈搞不定。“
”呵，我真要笑了，那万一我女儿半夜出个什么事，你妈搞得定吗，我也很不放心，总之，我来不了，就这样。“说完，周如虹气得使劲戳挂机键。
这下算是彻底撕破脸皮。
另外母子二人对这种不孝不敬的媳妇彻底不留情面，心里想的直接嘴巴说。
"大嫂真是够绝的，压根不当我们是一家人，大哥，上回你不是说想卖房子吗？”
家宴那次，方旗送弟弟弟媳还有他爸下楼，酒过三巡，亲人间格外肝胆相照，那晚是他主动提双方见家长，方胜却为结婚的钱惆怅在心。
道别时，方胜脸色闪过几丝忧虑，方旗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浑浑地在他耳边撑住底气：“放宽心，大哥就算卖房子也会帮你结成这个婚。”
这话让方胜感动地无以言表，便当了真。
所以上回借钱第一时间想到大哥，只是话还热在耳畔，大哥却变了卦，不过后来冰释前嫌，大哥主动借钱给他，虽然少了一个零，但钱少诚意到，所以大哥是真心帮他的。
接到陆雯的电话后，他便寻思，到上海拿什么跟她爸谈判，便惦念起大哥说卖房帮他结婚的话。
这会，大嫂翻脸不认人，他也不用装客气，直接挑明。
弟弟这一问，方旗惊了惊，这才想起自己那晚信口开河，都怪酒精作祟。
“小胜，大哥就一套房，你大嫂也有份，不好卖啊。
“原本好直接拒绝，可方旗习惯又推出周如虹当挡箭牌。
方胜救人心切，没听懂大哥的真意，以为仅是大嫂碍着大哥才为难。
”大哥，你这房子又旧又小，住得多难受，俗话说，房子是一个家的风水，你现在跟大嫂都吵成这样，大嫂变得这么不讲理，对咱爸妈不孝不敬，八成是房子风水不好。“
”开玩笑，这跟风水有什么关系。“玄乎，方旗一口否决。
方胜留学美国，哪里懂中国风水，他当然不信这话，房子是这个家最后的底线，现在他没那么不理智。
”大哥，我没感觉出大嫂想跟你离婚？"方胜看说不动大哥，胡诌个最严重的来说。
这话让方旗大惊，跟如虹离婚，他想都没想过。
两人从自由恋爱开始，他忠诚一心为这个家，她踏实勤恳也为这个家，这些四年来感情和睦，不过因为这段时间爸的病，家里的钱被挪用买不成大房子才出嫌隙而已。
“没这回事，我跟你大嫂好着呢，好了，那个，要不，妈，晚上你一个人留下照顾爸成吗？万一有什么事，给我们打电话。”弟弟越说越离谱，方旗赶紧转移话题，实在没辙，还是他妈一个人顶上吧。
方胜悻悻地，居然说不动大哥。
李木子一直没吭声，可把俩儿子心里话都听进去了。
“你们放心去上海吧，妈一个人没问题，大旗，卖房子的事妈觉得你考虑考虑，如虹说不定早在外面有人了。”
他妈的话真正让方旗惊吓到。
如虹出轨，怎么可能。
她天天两点一线，没任何不良嗜好，酒吧KTV这些乱
七八糟地方从来不去，上哪出轨，可他妈也是从来不说三道四的人，这事不会空穴来风。
方旗带着三分疑心问：”妈，你这话从何说起？“
”妈亲耳听到的，在她认识你之前，谈过一个对象，还挺有钱的，现在在北京有三套房，她妈直后悔女儿没嫁成，我看她这次火急火燎回去，八成是想跟那男的套近乎，好给女儿铺后路，咱家这种情况，她巴不得你们早离。“
方旗倒吸一口冷气，问：”那男的是不是叫关立诚？“
”你知道？“李木子惊讶地看着儿子。
果然，那晚他听到岳母提这男的名字，还没怎么在意，结果背后竟然这么多故事。
如虹这段时间冷得像换了个人，除了他爸这，八成是那男的招走她的心。
方旗的心凉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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