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行，我跟大哥就走了，要是谁再赶你出来，妈，你可别闷不吭声躲起来又打工，大胆地要回你的养老金，他敢吞了你的钱，你就告他！”方碧莲毫不避讳地当面支招。
方胜一听，明摆着挑唆，恶气反驳：“我哪知道妈躲起来打工，妈，你也能折腾，不想回老家就跟我明说，我是你亲生的，还真赶你走不成！”
李木子刚轻快起来的心情低落下去，老来看儿女脸色，小胜当初本来就赶她走，这会义正言辞的，倒成她里外不是人。
算了，少辩一句，这孩子，始终没长大。
”是妈踏歪了一步，以后妈老老实实住你这，哪都不去。“
提到打工，她是真怕了，以后坚决不干。
总共就领到八天的薪水八百元，捐款赔被子亏了一万二，像碧莲说的，飞出的黑天鹅，害她糊里糊涂倾家荡产。
”小胜，对妈说话和气点，这么粗声糙气的，妈在你这怎么住得安心！”方旗终于逮住机会发出大哥的指令。
”不会的不会的，陆雯没一块住，小胜对妈好着呢，妈心里都知道。“李木子赶紧维护小儿子，人住屋檐下，站队要看准了。
”大哥，你就甭操心了，我声糙心不糙，妈最懂我。“”还有，生活费要给足，妈除了买菜做饭，也要改善下精神面貌，有空带妈去商场逛逛，多买几套合适的衣服穿穿，走出去腰板直了你有面子，再有，小区邻里娱乐活动，给妈多报名参加下，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妈一年能省下不少老年大学费，你也能多吃几顿红烧肉。“
越扯越没边，妈上什么老年大学，挖空心思铺陈各种开支，就怕他吞了妈的钱似的，大哥真啰嗦。
方旗说这些，可真不是啰嗦，昨天带他妈在碧莲房子一带转悠，他妈一路看见什么，就纳入自己的老年规划。
他妈嘘叹：”人一辈子，吃穿住行、生老病死，入土后啥也没有，以前省省省，到头来全省给别人，没意思，以后都不省了，妈要在最后活着的几十年光辉岁月里好好折腾一把。“
这言论堪称人生哲理，方旗不禁不对他妈刮目相看。
是该好好享受晚年生活，他也是，必须复婚，人生不能留有遗憾。
言尽于此，兄妹告别。
周如虹主动要开车送关立诚去机场，正好周末跟前婆婆避开。
离别总让人惆怅，关立诚拥着她和孩子，一家人般惜别。
回来的路上，接到方碧莲的电话。
这么快婆婆就搬走了，这倒让周如虹显得难为情。
“谢谢你了碧莲，其实，你用不着这么做，我在找房子，有合适的尽快搬走。”
“找房子真不急，你就安心继续住吧。”
方碧莲已经决定，房子卖给关立诚，不过这事她暂时会守住秘密，又说：“我不是为了你，我妈的养老金在方胜那，他有这个义务。”
原来如此。
知道如虹姐找房子看了也是白看，方碧莲也就点到为止。
周如虹怀着轻松的心情开回家。
三天后，关立诚回到杭州。
北京的房子因为是学区房，很快就出手了，刚好那边的首付拿来支付杭州的首付。
计划着房子以如虹的名义购买，他在杭州没有社保，没有购房资格，这个理由不容妹妹推脱。
这日晚餐。
他把房事一说。
周如虹自然惊讶到不能接受，摇头：“不行，这么贵的房子没有你的名字怎么行？”
”那咱们就先注册结婚，房子也就算我一半。“
房事跟婚事绑在一起，这......周如虹依然摇头。
关立诚说服：“房子我真的要买，可我没有购房资格怎么办，你就当帮帮哥，北京的房子已经卖了，钱闲置着贬值可不好。”
做财务的周如虹当然懂，通货膨胀，钱要投资到核心资产，只好说：”你要信得过我，咱们签个协议，房子只是挂在我名下，真正的房主是你，我给你保障。“
”我还怕你贪了我的钱不成。“关立诚开玩笑，房子他就是想送给妹妹。
”说不好，别考验人性。“妹妹也开玩笑，总归，立诚哥这么做，她短期内不用找房子了。
其实，由奢入俭难，她什么都能将就，唯独对住的要求比较高，最近在网上看了一圈租房信息，价格和房子一对照，太有压力，而且一点想住的欲望都没有。
”行，就按你说的签个协议。“关立诚笑答。
如虹比谁都清醒，两码事分开谈，他依然成不了她最理想的结婚对象，原来房子也不是女人绝对的安全感。
现在这社会，女人好像越来越不需要婚姻，不过恋爱是要谈的，也许这样的状态对如虹才是最好的。
也好，他没跟妹妹好好谈一场恋爱，人到四十，弥补下。
可别谈个十年、二十年，到底，他还是期待婚姻，不知道为什么，男人跟女人比，总对婚姻更加渴望，也许是因为婚姻是母性的东西，给男人的安全感更多。
周如虹明白，真正的安全感是自己给的，靠自己本事挣的房子，谁都拿不走，至于结婚，这个阶段可有可无。
生活表面上波澜不惊了一阵。
只有陆雯的肚子一日比一日大，陆金万夫妇看在眼里焦虑在心头。
可结婚的事皇帝不急太监急。
这日早餐，女儿豪吃了两片爱心煎蛋、一碗小米粥、半个火龙果、一块牛排、一个肉松面包。
能吃是福，可上次吴美玲陪着去体检，医生提醒，要控制糖分摄入，营养过剩，对孩子发育也不好，巨婴生产费劲，陆雯这么爱美，才不要肚子上剖一刀。
吃完，陆雯还要阿姨再煮一份鲜虾鱼丸面，吴美玲忍不住打住：“雯雯，吃这么多还不够啊？”
"妈，怎么了，我想吃还不让吃呐。“
”医生说了，吃太多对孩子不好。“
”算了，我不吃了。“陆雯丢下筷子，一脸人生无趣。
女儿最近的状态怎么回事，这方胜也是，面都没露，难道陆雯胖了，他开始嫌弃了？
岂有此理。
“你跟妈说，你跟方胜到底怎么了？”
"就这样呗，哎，他这人，怎么说呢，就像隔夜的炸鸡，看着还挺香，但提不起食欲。“
”啊？“吴美玲思忖，那就是食物不新鲜了，明白了，女儿这是喜新厌旧。
这时间卡的，骑虎难下，伤脑筋。
“你不能这个时候嫌弃他啊，早三个月前，我跟你爸让你做掉孩子，你非不肯，到底你要怎么办嘛。”
"妈，什么怎么办，孩子我照生，咱家又不是养不起，不就少个爸吗，不对，他没少爸，我找到想结婚的人，他还多了个爸，不香吗？“
女儿这思想前卫的，时代得往前进步一百年才好，可现在这年头，他们陆家在上海有头有脸，老陆最是要面子的人，说出去丢人。
”再说，我爸不是想把毕生的绝学传授后人，所以，在他孙子启蒙阶段就好培养啦，别像他妈———我，小时候被你们宠养，怕我学这苦学这累，好了，我现在对爸那套投资学毫无兴趣，怎么办，我只想谈一辈子恋爱，多生小孩，为陆家开枝散叶，也算功德无量了，是吧？妈。”
吴美玲哑然，刚说她女儿思想前卫了一百年，怎么又倒退了一百年，女人早不是生子机器，她还乐得生、生、生。
”妈，其实别你说，我在美国，研究过了，未来什么最稀缺，你知道吗？“
"什么？”当妈的懵了。
”当然是人啊，现在哪个国家不是人口负增长，你想啊，咱中国早就放开二胎政策，结果呢，每年生育率下降，以后肯定还得放开三胎多胎的，我敢打包票，没用！放开随便生也没人敢生，关键是生不起，可我生的起，我敢生，所以，我要多生，只有多生孩子，咱家族未来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啊？“吴美玲彻底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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