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比率下降
第二天清晨,汪楚染踩着地下密室台阶往上走时,指尖还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她本还担心找不准地方,没成想刚推开地面出口的铁门,就见汪灿靠在走廊的墙上等她。
“跟我来。”汪灿开口,语气没什么起伏,手里却把玩着一串沉甸甸的钥匙,金属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汪楚染没应声,默默跟在他身后。走廊里的灯光是老式的白炽灯,光线昏黄,照在墙壁斑驳的墙皮上,映得两人的影子忽长忽短。
走到电梯口,汪灿按了下行键——这里的电梯还是几十年前的款式,铁皮门“吱呀”一声拉开,里面的空间狭小逼仄。
她跟着汪灿走进电梯,电梯启动时猛地晃了一下,头顶的灯泡也跟着忽明忽暗。
汪楚染盯着电梯壁上模糊的反光,能看到汪灿侧脸的轮廓:他的眼神落在手里的钥匙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其中一把的钥匙齿,那模样里藏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让她心里的警惕又多了几分。
“叮——”电梯停在3楼,铁皮门缓缓打开。
汪灿率先走出去,径直走到305号房门口停下,转身将手里那把磨得发亮的钥匙递过来:“拿去。”
汪楚染伸手接过钥匙,可她没抬手去碰门锁,只是抬眼看向汪灿,眼底明晃晃地写着“你在干嘛”。
这个男人看着就心思深沉,此刻他眼底那抹藏不住的试探,还有一丝她读不懂的探究,让她浑身都紧绷着。
更别提身后——她眼角的余光扫到天花板角落,那里有个闪着红点的监控探头,正无声地对着这边。
还有这扇305的门。朱红色的实木门,漆皮都有些剥落了,可那颜色刺得她眼睛发疼——她和原主的性格爱好几乎一模一样,而自己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沉闷的朱红色,怎么可能住在这里?
心里的疑虑瞬间翻涌,汪楚染没再犹豫。
她攥紧手里的钥匙,用肩膀狠狠撞向挡在身前的汪灿。
汪灿没防备,被她撞得踉跄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没等他反应过来,汪楚染已经径直往前走,直到307号房门口才停下。
307的门也是朱红色,却和305截然不同——门楣上挂着条白色的蕾丝门帘,蕾丝边缘还绣着细碎的小雏菊。
汪楚染钥匙插进307的锁孔。“咔嗒”一声轻响,门锁开了。
她心里瞬间一松,刚才要是轻信了汪灿,打开了305的门,指不定会落入什么圈套。看来她之前的警惕,一点都不多余。
身后的汪灿被撞了也没恼,反而对着监控探头的方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然后迈开长腿追上汪楚染,语气里带着点刻意的轻松:“行啊,还没忘自己的房间。收拾一下,带你出去接风洗尘。”
汪楚染推开房门,回头看了他一眼。
“不要。”
话音刚落,她“砰”地一声就把房门关上了,厚重的木门隔绝了汪灿的视线,也把他没说完的话挡在了门外。
门外,汪灿摸了摸鼻子,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他对着门板低声嘀咕了句:“不要就不要呗,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半点婉转的拒绝都不懂。”话音落,他双手插兜,转身慢悠悠地走了。
房间里,汪楚染听着脚步声渐远,才缓缓直起身。
她没急着收拾东西,反而先把整个屋子仔仔细细逛了一遍——这是个一室一厅的格局,中间用一面粗糙的石墙隔开,客厅里摆着张旧沙发和掉漆的木桌。
她先走向卧室,里面就一张单人床和一个掉漆的衣柜。拉开衣柜门,里面挂着不少衣服,大多是深色的工装服,布料耐磨却粗糙。
她没碰那些衣服,反而蹲下身,手指沿着衣柜的缝隙、床板的接口处细细摸索,连床头柜的抽屉夹层都没放过。
果然,在床头柜的台灯底座里,她摸到了一个小小的黑色物件——是个微型窃听器。
汪楚染指尖顿了顿,没碰它,只是轻轻把台灯底座归位——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留着这个窃听器,反而能让她知道汪家想“听”什么。好在一圈查下来,房间里没装监控。
检查完屋里的最后一个角落,汪楚染才直起身,走到窗边。
她指尖捏着窗帘布,先轻轻掀开一条缝往外扫了眼,随即干脆伸手推开窗户,又猛地将厚重的窗帘拉到两边——窗外的景象撞进眼里。
外面是一个巨大的露天训练场。
几十号穿着黑色制服的人正在来回跑动,有的在练格斗,有的在摆弄枪械,动作整齐划一,喊杀声隔着窗户都能隐约听到,透着股生人勿近的肃杀。
再看训练场的围墙——起码有三米高,墙面光滑得没有任何着力点,墙顶上还架着密密麻麻的高压电线,正泛着冷幽幽的蓝光,像一圈不可逾越的屏障。
她抬眼往远处望,围墙外没有村庄,没有道路,只有连绵不断的高山,山上的树木稀疏低矮,枝桠光秃秃的,透着股凛冽的萧索,倒有点像那种常年受冻的冷肃模样。
她抬手关上窗户,拉上窗帘,转身靠在窗沿上。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刚才汪灿递钥匙的试探、房间里的窃听器、窗外的电围栏……这些线索串在一起,反而让她松了口气。
短时间内,他们应该不会再用别的手段来试探了。
…………
汪楚染难得睡了个安稳觉,休息了一段日子,把伤养的差不多了。
这天清晨,窗外的训练场已经有了动静。
她简单洗漱后,换上衣柜里的深色工装服,径直下了楼——在汪家的据点里,“顺从”和“合群”是最好的保护色。
她跟着训练的人群在训练场跑了几圈,又在木架前和一个黑衣护卫对打了几招,动作利落得没露出半点破绽,直到额角沁出薄汗,才小跑到食堂,端了碗稀粥和两个馒头,安静地坐在角落吃起来。
“吃完了?”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汪楚染回头,就见汪灿双手插兜站在食堂门口,语气没什么起伏。
“汪先生要见你。”
她轻“嗯”了一声,心里却咯噔一下——终于要见自己了?
没再多想,汪楚染放下碗筷,跟着汪灿往顶楼走。
越往上走,走廊里的守卫越密集,到了顶楼楼梯口,竟见汪岑已经站在一扇十分大气的雕花木门前等他们——那扇门雕着繁复的云纹,一看就不是普通地方。
汪岑见他们过来,没说话,只是伸手推开了木门。
汪楚染跟着走进去,汪岑自觉地站到门边,汪灿对着屋里的人微微颔首:“汪先生。”
她也跟着喊了声“汪先生”,可视线触及书桌后那人的脸时,指尖瞬间攥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这个汪先生,竟然和汪振廷那个王八蛋他爹长得一模一样!
虽说是祖父,却从未给过她半分温暖,当年就是他纵容自己那个渣爹,让外室登堂入室,把她和妈妈逼得走投无路。
“旅行的怎么样?顺利吗?”汪先生先开了口,脸上挂着温和的笑,眼底却藏着审视。
汪楚染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缓缓点头。
“很好。”汪先生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口,语气忽然转沉,“这么长一段时间,你跟我们失去了联系,就不怕我把你从汪家除名?”
“只要是为汪家做事,我不在乎我的名字是不是在名单上。”她答得干脆,语气里带着点刻意装出来的“忠诚”——这是她反复琢磨过的答案,运算部门最吃“为家族奉献”这套。
汪先生果然满意地点点头,把桌上一份文件推过来:“裘德考的死因我们已经查清楚了,确实是被他的手下玛姬所杀。我还想听听,你有没有进入张家古楼?”
“进了。”汪楚染冷静地开口。她仔细过滤过思绪,也确定汪家的运算部门会通过“价值比率”来判断她的话是否可信。
“那东西呢?”汪先生猛地站起来,语气里难掩激动,眼神亮得吓人——他问的“东西”,显然是张家古楼里藏着的、与长生有关的秘密。
“抱歉,汪先生,我并没拿到。”汪楚染垂下眼帘,语气平静。
汪先生脸上的激动瞬间褪去,重新坐回椅子上,反而笑了:“嗯,如果你这么容易拿到,我反而有些不相信你了。”
汪楚染心里一阵无语——这前后态度变得也太快了,汪家的人果然个个心思难猜。
“你潜伏在裘德考身边这么久,吃了很多苦。”汪先生话锋一转,眼神变得严肃,“汪家的核心目标,你应该还没忘记吧?说说看。”
她抬眼,直视着汪先生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寻找并掌握长生的终极秘密。”
顿了顿,她按照记忆里的内容,继续补充:“张家人凭借这个秘密,世代守护终极、凌驾于众生之上。我们家族要做的,就是揭开这个秘密的真相,打破张家的垄断。最终目的,是让家族掌握这种力量,实现整个家族的延续和升华。”
这些话刚说完,汪先生果然没再怀疑,反而拍着手笑起来:“好!说得好!没白费我们培养你这么多年。”
他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好好休息。”
汪楚染的脚步声刚消失在走廊尽头,雕花木门旁的一面墙壁突然缓缓移开——竟是道隐蔽的暗门。
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捧着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恭敬地递到汪先生面前,随即躬身退后两步,垂手立在一旁。
汪先生抬手接过纸,展开扫了眼上面的数据,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看看,比率降得很快,说明她已经收心了。”
站在门边的汪岑连忙上前,接过那张纸。
纸上印着一串密密麻麻的数字,最顶端用红笔标注着“汪楚染忠诚度比率:2%”。他眉头微挑,语气里带着点笃定:“从一开始的15%降到2%了……运算部门的结果从不会错。她本就是汪家人,之前不过是被外面的人和事绊住了心神。”
“嗯。”汪先生靠在椅背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沉了沉,“那丫头这一脉,到她这里就剩独苗了。她父母当年都是为家族牺牲的,临死前都没能见上咱们核心一眼——这遗憾,得让她来补。”
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刻意的温和:“等她的比率降到零,你就带她去见见核心。让她知道,咱们汪家从来都重视自己人,她父母的牺牲没有白费,她在家族里是有分量的。”
汪岑低头看了眼纸上的比率,缓缓点头:“是。只要见过汪家的核心,她只会更忠诚于家族——那是刻在血脉里的归属感,没人能抗拒。”
他太清楚“见核心”意味着什么,凡是见过汪家核心的人,都会彻底断了外面的念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绑在汪家的战车上。
暗墙后的阴影里,刚才那个递纸的男人静静站着,耳麦里传来运算部门的实时汇报:“目标汪楚染,当前情绪稳定,无异常举动,比率持续缓慢下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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