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遗传性的？

汪楚染跟着汪岑往回走，眼睛看似盯着脚下的路，余光却牢牢锁住他的每一个动作——暗门开启时按动砖块的顺序、手摇电梯时转动手柄的圈数、推开木门时手腕发力的角度，连他指尖不经意划过的机关刻度，都被她在心里记了个清清楚楚。

直到电梯“咔啦”一声停在训练室那层，刚踏出暗门，就见汪灿靠在训练室的铁门上，双手插在裤袋里，眼神沉沉地盯着她。

汪岑看了汪楚染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懂非懂的笑意，没说一句话，转身就走了——那眼神像在说“你们的事自己解决”，看得汪楚染心里一阵腻歪。

她没理汪灿，径直往训练室外走，刚走两步，手腕就被人攥住了。

“谈谈？”汪灿的声音有点哑，和平时那副戏谑的语气截然不同。

汪楚染用力甩开他的手，指尖蹭过他掌心的薄茧，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谈什么？”

汪灿盯着她的眼睛，眼底满是困惑。

自从昨晚被她那样直白地拒绝后，他就没睡好——一个人的变化怎么能这么大？

以前的汪楚染见了他就躲，现在却敢扇他巴掌、骂他脑子有病。

可运算部给出的忠诚度比率明明是完美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沉默了几秒，突然问：“为什么不喜欢我？”

这话问得汪楚染差点笑出声，她白眼直接翻到天上：“你要不要先想想，你以前对‘我’做了什么？把人当沙包练，训练时骂得狗血淋头，输了就喊‘草包’——你见过哪个正常女人，会喜欢这么对待自己的人？脑子有病才会喜欢吧？”

这话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汪灿心上。

他脸上那副惯有的戏谑表情瞬间凝固，嘴角的笑僵在那里，眼神陡然变得像刀子一样锋利，死死盯着汪楚染，可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还有点不易察觉的受伤：“我……我不是这样的。”

“是不是这样，你自己心里清楚。”

汪楚染懒得跟他掰扯，转身就走，声音轻飘飘地甩在身后，“以前的‘我’喜不喜欢我不知道，反正现在的我，绝对不会喜欢。”

她快步走出训练室，心里暗骂：原主的日记里没明说喜不喜欢，可光看那些被欺负的记录，就算有好感，也早被折腾没了。

更何况她不是原主，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打着“在意”的幌子欺负人的货色——喜欢受虐？那是脑子有病，她可没这癖好。

身后的汪灿站在原地，攥紧的拳头指节泛白。

训练室的风从门缝里灌进来，吹得他衣角猎猎作响，可他却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像被什么东西掏空了一块。

…………））……

汪楚染刚回到房间，反手就锁上了门。

她指尖在手腕的火焰标记上一点，泛着金光的隔音符立刻出现在掌心——指尖一甩，符纸化作细碎的光点消失在空气中，房间瞬间静了下来，连窗外的风声都被隔绝得干干净净。

她没耽误时间，再次探手进空间，摸出那部黑色卫星电话。

屏幕亮起的瞬间，她直接按下了玛姬的号码——这个号码，她烂熟于心。

电话几乎是刚响一声就被接起，那边传来玛姬略显急促的声音：“染染？”

“妈，长话短说。”

汪楚染压低声音，语速飞快，“你们现在到哪了？我已经找到汪家的运算部了，打算凌晨6点行动——那是他们换班的时间。只是……我不确定能不能顺利跑出这个基地。”

电话那头隐约传来车子行驶的“嗡嗡”声，还有风吹过的杂音。

玛姬的声音带着点安抚：“能到！你等我们的引爆信号，到时候用‘帝王的裹尸布’跑出来。我已经用反侦型迷你无人蜂提前探过了，基地的全方位关卡都摸清楚了，会在丁6区突破接应你。”

汪楚染闻言，嘴角不自觉勾了勾。

“帝王的裹尸布”

看来妈妈身边有外人，不然不会用这种代号。

果然，她刚想再说两句，一道低沉清冷的男音就传了过来，紧接着是玛姬带着点怒气的呵斥：“你小子懂不懂尊敬长辈？我还没跟她说完呢！”

是张起灵。

他的声音很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染染，等我们，不要擅自行动。”

汪楚染能听出他语气里的担心——他怕她冲动，怕她陷入危险。

“我知道了，你们尽快。”她没多啰嗦，“不能多说了，先挂了。”

挂掉电话，她随手把卫星电话扔回空间，转身走到窗边。

指尖在窗沿上轻轻一按，刚才生效的隔音符瞬间失效，窗外的风声、远处巡逻兵的脚步声重新传了进来。

她撩开窗帘一角，看着天边快要沉下去的夕阳，橘红色的光把汪家基地的高墙染得有些晃眼，可她心里却一片平静。

就算跑不出去又怎么样？大不了就把这里炸平。

运算部里的陨铜、那些操控他人命运的机器、汪家那套“掌控概率”的鬼把戏……全是害人的东西。

凭什么别人的人生，要被他们用冰冷的数据操控？要成为他们维持霸权的垫脚石？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翻涌的情绪——不能想太多，汪家的运算部对情绪波动最敏感，稍有不慎，那些比率就会出现变化，要是被察觉到异常，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她闭上眼睛，在心里一遍遍默念：我是汪家人，我是汪家魂，我要为汪家出生入死，我要让汪家更加辉煌……每念一遍，心里的戾气就压下去一分，再睁开眼时，眼底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平静，仿佛刚才那个想炸平基地的念头，从未出现过。

凌晨6点……她得养足精神，等着妈妈和张起灵的信号。

）））））…………

张起灵把手机还给玛姬，指尖刚松开，就靠回越野车的后排座椅上。

他闭上眼睛，双手抱臂，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周身那股冷淡的气场，与车内略显喧闹的氛围格格不入。

玛姬坐在副驾驶，接过手机塞进包里，心里忍不住暗骂：别人都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她倒好，女儿身边怎么就杵着这么个闷葫芦？刚才还敢抢她电话插嘴，要不是看在他能调动张家族人的份上，她早把人扔在漠北戈壁里了。

“姐姐，刚才你说的‘帝王的裹尸布’，到底是什么啊？”驾驶座上的张九日单手握着方向盘，侧头看向玛姬，语气里满是好奇。

张起灵依旧闭着眼，可搭在手臂上的手指却微微动了动，耳朵明显竖了起来——他也想知道，玛姬说的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保命的手段。

玛姬斜了张九日一眼，语气带着点敷衍：“我们家族的秘密，不能说。”

“嗨呀，我都已经是你的人了，怎么还不能说？”

张九日夸张地叹了口气，单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姐姐，你可别想赖账啊，当初在杭州，你可是亲手把我衣服……”

“闭嘴。”

玛姬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眼神扫过后视镜——窗外的戈壁滩上，浩浩荡荡的车队一眼望不到头，全是张家人和自己带的手下。

她忽然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点戏谑：“什么你的我的？我的男人多的很，又不止你一个。”

“哎哟！”张九日立刻捂着胸口，做出一副心碎的模样，“姐姐你太坏了！睡了就不负责，这要是传出去，我张九日的脸往哪搁？”

“嗤——”玛姬嗤笑一声，翻了个白眼，“不用你负责还不好？省得你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晃悠。”

后排的张起灵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唇线抿得笔直。

听着“丈母娘”和张九日这离谱的对话，难怪染染会跟他说的那句“不谈感情，只睡觉”——原来这性子是有遗传的？

等这次把人救出来，一定要看紧点，绝不能让她学玛姬这一套。

玛姬还在跟张九日斗嘴，忽然话题一转，语气里带着点“过来人”的意味：“哎呀，等找到染染，我得好好教教她什么叫‘森林’。女孩子家，别光盯着一棵树吊死，有时候外面的小花小草，说不定更合心意。”

“姐姐你可别这么说！”张九日立刻接话，苦着脸道，“你这么一说，我的心都碎成八块了……”

车内的笑声此起彼伏，只有张起灵依旧坐着不动，只是攥紧的拳头泄露了他的心思——汪楚染，绝对不能让她学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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