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小丑竟是我自己？
节目赛制，改了。
按照姜初那份《可行性报告》里的建议，节目组引入了两个全新的规则。
“观众投票权重”。
以及，“导师救助权”。
前者，让粉丝们打了鸡血一样疯狂投票，赞助商的牛奶一夜之间卖到脱销。
后者，则成了悬在所有淘汰选手头顶的，一束名为“希望”的追光。
规则很简单。
四位导师，每个人在整个赛季里，都拥有一次复活权限。
可以从被淘汰的选手中，捞一个回来。
……
这一晚，是全国二十强进十五强的淘汰赛。
一个叫白景的选手，失误了。
他一直走的都是干净纯粹的少年路线，粉丝众多，人气极高。
可今晚，他挑战一首高难度歌曲，一个高音直接破了。
车祸现场。
按照得分，他被淘汰了。
结果宣布的瞬间，现场观众席一片哀嚎。
【啊啊啊不要啊！小白只是失误了！】
【求求了！导师救！救救他啊！】
【他真的很有才华，就给他一次机会吧！】
【黑幕！绝对是黑幕！我们小白不可能被淘汰！】
弹幕刷疯了。
白景站在台上，眼圈通红，对着观众和导师们，深深鞠躬。
“谢谢大家，是我没发挥好，我接受这个结果。”
他越是懂事，粉丝就越是心疼。
导师席上，邓红溪和热啦迪的脸上也满是惋셔。
就在这时。
辰小华站了起来。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脸上带着悲天悯人的温和笑容。
“一个有梦想的年轻人，不该因为一次小小的失误，就断送掉整个舞台。”
他拿起话筒，声音充满了磁性。
“我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我宣布，我将使用我本赛季唯一一次的导师救助权，复活选手——白景！”
话音落下。
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华哥！大气！】
【呜呜呜华哥你就是我的神！太善良了！】
【这才是导师该有的样子！有格局！有担当！】
白景更是激动得泣不成声，对着辰小华连连鞠躬：“谢谢辰老师！谢谢辰老师！”
辰小华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收买人心，树立自己爱才、惜才的伟岸形象。
他甚至还若有若无地瞥了姜初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小屁孩。
看到了吗？
这，才是顶级流量的手段和影响力。
你那点小聪明，在这种真正的阳谋面前，不值一提。
主持人冉小艺也适时地走上台，开始煽情。
“让我们感谢辰小华老师的仁慈！一个宝贵的名额，一次重生的机会……”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
一个懒洋洋的，带着点奶气的声音，打断了她。
“等一下。”
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
只见导师席上，那个最小的身影，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姜初。
他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
“我也要用。”
三个字，轻飘飘的。
却让整个演播厅，瞬间安静。
冉小艺懵了。
“姜……姜老师，您说什么？”
“我说，我也要用我的救助权。”姜初又重复了一遍。
冉小艺的职业笑容有点挂不住了。
“姜老师，您……您也想救白景选手吗？”
“可是，救助权一位选手只能享受一次，而且辰小华老师已经先……”
“不。”
姜初摇了摇头。
他伸出小手指，指向了舞台的另一侧。
那里是淘汰选手的观战区。
所有人都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
然后，所有人都傻了。
他指的那个人，是林樊。
就是那个之前被他骂到自闭，勒令“闭嘴五分钟”的油腻男。
那个早就被淘汰，今天只是作为背景板回来看热闹的林樊。
现场死寂。
一秒。
两秒。
而后，是铺天盖地的哗然。
【卧槽？我没看错吧？他指的谁？林樊？！】
【初哥疯了？救白景是众望所归，救那个油腻男是什么操作？】
【行为艺术？还是节目效果？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辰小华救了个天使，姜初要救个小丑？】
辰小华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
邓红溪和热啦迪也张着嘴，一脸的匪夷所思。
导播室里，骆伟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这小祖宗，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舞台上，被指着的林樊，整个人都石化了。
他呆呆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我？
救我？
在全场混乱的议论声中，姜初拿起了话筒。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白景，唱得是不错，但也就那样。”
“救他，不过是锦上添花。”
“但林樊……”
姜初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
“他是一块被屎糊住的金子。”
噗！
屎糊住的金子？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观众席爆发出一阵哄笑。
姜初没理会。
“你们都觉得他油腻，唱歌难听。没错，我也这么觉得。”
“但是，你们有谁，认真听过他写的歌词？”
“他的表演是灾难，是公司为了迎合某种畸形审美，硬塞给他的垃圾包装。是他的公司，在毁掉他。”
“可他的词里，有东西。”
“有一种，在泥潭里打滚，却还想抬头看看月亮的劲儿。”
这番话，让现场的笑声和议论声，渐渐小了下去。
所有人，都开始重新审视那个站在角落里，手足无措的林樊。
辰小华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
他感觉，事情正在脱离他的掌控。
姜初没给他反应的机会。
他直接对着舞台上的林樊喊话。
“林樊！”
林樊一个激灵，像上课被点名的学生。
“到！”
“你的经纪公司是垃圾，他们只会把你变成一个小丑，榨干你最后一点价值，然后扔掉。”
姜初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心。
“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
“我用我的救助权，把你捞回来。”
“但有一个条件。”
姜初的小脸上，露出一抹与年龄极不相符的，商人般的精明。
“跟你的垃圾公司解约，跟我混。”
整个演播厅，鸦雀无声。
跟你混？
跟你一个八岁的小屁孩混？
然而，姜初的下一句话，直接引爆了全场。
他小小的身子往前一倾，对着话筒，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保你，成为新生代的……”
“‘卧嫩爹’天王！”
……
“卧槽！”
“噗哈哈哈哈哈哈！”
“卧嫩爹天王！神他妈卧嫩爹天王！”
【我宣布，2024年最屌的词诞生了！卧嫩爹天王！】
【杀疯了！初哥这是要自己开公司，签艺人了？八岁的老板？】
【辰小华的脸都绿了！他刚救个人，想刷波好感，结果姜初直接现场挖人！这是釜底抽薪啊！】
【你们看辰小华的表情，他现在肯定在想：小丑竟是我自己？】
辰小华的脸，的确绿了。
他费尽心机，抢占先机，想在规则上赢姜初一局。
结果呢？
人家根本不跟你玩一个维度的游戏。
你还在第一层想着收买人心。
人家已经到第五层，开始布局自己的商业版图了！
舞台上。
林樊怔怔地站在那里。
“卧嫩爹天王”这五个字，带着巨大的羞辱感，却又透着一丝荒诞的希望。
他看着导师席上那个小小的身影。
那个身影，明明那么矮小，此刻在他眼里，却像个巨人。
一滴眼泪，从林樊的眼角滑落。
他不知道，这是屈辱的泪，还是感动的泪。
他只知道。
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说他写的词里“有东西”的人。
是这个八岁的孩子。
是这个，要让他当“卧嫩爹天王”的……小屁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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