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赌石天才

六百万玄石，多吗？

平心而论，不算天文数字。一些踏入山海境的武者，或是小家族手握权柄的人物，咬咬牙也能凑出这个数目。尤其在一号赌厅，动辄千万标价的极品原石比比皆是。

但这里是五号赌厅！

这里的原石，是整个麒麟赌坊最便宜的。这颗开出褐血石的原石，标价不过五千玄石。若只是寻常褐血石，涨个一百二十倍，虽惹眼，尚在常理之内。

可偏偏开出了极品褐血石，价值翻了天，直抵六百万！整整一千二百倍的涨幅！

这就骇人听闻了！

陈寒和姜浪，以区区三千玄石起家，两轮买石，竟将这微末本金滚成了六百万巨款！两千倍的暴利，仅仅用了两个多时辰。

这已不止是让人眼红心跳，简直堪称赌石界的一个传奇！

赌石界，开出价值数亿、甚至百亿的稀世奇珍并非没有先例。

但那算不得传奇。真正的传奇，看的是你开涨了多少倍！

若你砸下九千万巨资赌一块原石，最终开出一亿的货，非但不会赢得惊叹，反会招来“亏了”的议论——九千万本金的风险太过沉重。

赌石，精髓在于一个“赌”字！

赌的是那份血脉贲张的刺激，搏的是一本万利的可能。

如今，陈寒和姜浪切切实实做到了一本万利。三千玄石，暴涨两千倍，搏回六百万！

这便是赌石的魔力，亦是九州大陆千百年来，赌石之风长盛不衰的根源。

只是……

此刻的陈寒，非但没感受到丝毫赌石的快意刺激，反而脊背发凉，心头甚至涌起一丝懊悔。事态的发展，已完全脱离了他和姜浪精心设计的轨道。这次玩得太大，局面似乎已失控。

若他本身是顶尖强者，或背后有擎天巨擘撑腰，自可无所顾忌，肆意妄为。问题在于，他不过是个刚刚突破玄幽境的小角色。在这赌厅之内，能像捏死蚂蚁般轻松碾死他的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偷偷摸摸地干，这里赚几十万，那里捞几十万，积少成多。两人早已约定，一个暗城只出手一次，绝不可引起赌坊或强者的注意。

现在倒好……

此事注定要轰动整个暗城了。赌坊的幕后老板必然会盯上他们，那些心怀叵测之徒，也极可能如毒蛇般在暗处窥伺。

一旦真实身份暴露，别说后续计划泡汤，到手的六百万玄石都未必能保住。更糟的境地……  他和姜浪的性命，都可能悬于一线。

从麒麟赌坊用三千玄石卷走六百万？赌坊老板心中若是不痛快，后果不堪设想。能开设如此规模的赌坊，背后岂会没有滔天势力撑腰？

电光石火间，无数念头在陈寒脑中翻腾。他目光急扫向姜浪，只见对方也傻愣当场，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富震得说不出话。

“哇——哈——哈——！”

蓦地，姜浪爆发出震天狂笑，一边笑一边激动地手舞足蹈。他蹦到陈寒身边，狠狠一巴掌拍在陈寒后脑勺上，扯着嗓子吼道：“老子就是天生的赌石奇才！二弟，你服不服？哈哈哈……  六百万啊，整整六百万！老爷子炼一枚顶阶神符也就……哈哈哈！这下看那老家伙还敢不敢骂我败家？哈哈哈！”

姜浪状若疯癫，激动得忘乎所以，拉着陈寒又蹦又跳，甚至还凑上去在陈寒脸上“吧唧”亲了一口，活脱脱一副暴发户的嘴脸。

陈寒一时懵了。老爷子？姜浪在说什么？什么老爷子？但他瞬间反应过来——姜浪在演戏！他立刻强迫自己挤出狂喜之色，竖起大拇指高声附和：“服！大哥你太神了！赌石界的天纵奇才！假以时日，必成我云州最强赌石宗师……”

“嗤……”

四周顿时响起一片毫不掩饰的嗤笑声。这两个撞了泼天大运的愣头青，竟敢如此大放厥词？赌石奇才？还云州最强宗师？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炼制顶阶神符？”

然而，也有人敏锐地捕捉到了姜浪话语中的关键信息，彼此交换着惊疑不定的眼神。

姜浪后面的话虽未说完，但那语气分明在暗示——他爷爷炼制的神符，一枚能值五六百万？

能卖出这等天价的神符，至少也得是地阶品级吧？而能炼制地阶神符的，唯有地阶神符师！这等人物，在整个云州都屈指可数，绝不会超过百人！

若其所言非虚，这两个看似傻气的家伙，来头绝对大得惊人！定是某个顶尖豪族的子弟！

一些原本心怀鬼胎、琢磨着如何偷抢拐骗弄走那六百万玄石的人，眼中顿时流露出忌惮之色。暗城虽明令禁止动武，但想搞钱的手段多了去：偷窃、色诱、设局、下药……  可若对方真有地阶神符师做靠山，动他们就得掂量掂量后果了。

“管事！管事在哪儿？”姜浪大呼小叫起来，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这极品褐血石你们收不收？要收就给个公道价！你们麒麟赌坊这么大的招牌，总不至于坑我们兄弟俩吧？”

五号赌厅的管事早已面如死灰地站在一旁。在他管辖的赌厅里竟被人捡了如此惊天大漏，鉴石师固然首当其冲，他这个管事也绝对难辞其咎，搞不好今晚就得卷铺盖走人。

“两位公子稍安勿躁，容小的先请示一下！”众目睽睽之下，管事只能强挤笑容拱手赔罪，转身欲去上报。

“不必请示了！”

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位身穿华贵锦袍、气度不凡的中年人踱步而来，其左脸颊上一颗肉瘤颇为醒目。他朝姜浪和陈寒拱手一礼，朗声道：“鄙人秦戎，忝为麒麟赌坊大掌柜。恭喜两位公子今日鸿运当头，开出了堪称云州赌石界传奇的一石！”

“这枚极品褐血石，我们赌坊愿以市价六百万玄石回收。此外，再赠予两位一张贵宾卡。日后在我麒麟赌坊任何一家分店购买原石，一律享九折之惠！”

“哇！”

“秦掌柜豪气干云！大气啊！”

“麒麟赌坊不愧是我云州顶尖的大赌坊，这胸襟气度，啧啧，没话说！”

“秦掌柜这朋友，我交定了！”

四周赌客顿时爆发出喝彩声，无不被秦戎这番滴水不漏的应对所折服。赌坊与赌客，本就是对立的双方。赌客大赚，赌坊自然大亏。陈寒、姜浪以三千玄石卷走六百万，若换作寻常小赌坊，别说送贵宾卡，不给脸色看已是万幸，甚至可能强行压价回购，挽回损失。

秦戎的做法，让身为赌客的他们倍感舒坦——万一哪天自己走了大运呢？

姜浪立刻竖起大拇指，回礼道：“秦掌柜够意思！以后兄弟我要玩赌石，必定首选麒麟赌坊！”

“哈哈哈！”秦戎开怀大笑，“欢迎之至！我麒麟赌坊不怕诸位开出稀世珍宝！只要你有眼力，有运气，谁若能开涨万倍，我麒麟赌坊奉上黄金贵宾卡，原石八折任选！若能开涨十万倍……  至尊贵宾卡，六折奉上！”

“哇——！”

整个赌厅瞬间沸腾了。无数赌客眼中燃起熊熊火焰，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开出绝世奇珍的画面。一些人按捺不住，立刻四散开去，更加卖力地搜寻起原石。

很快，管事便将一张存储着六百万玄石的暗卡连同贵宾卡恭敬奉上。姜浪运起玄力略一探查，确认无误。

他一把搂住陈寒的脖子，旁若无人地嚷嚷道：“走，二弟！今晚咱们包下怡春院所有花魁，不醉不归！祝各位好运连连，财源广进！秦掌柜，我们先去快活了，改日再来捧场！”

秦戎含笑目送两人勾肩搭背、大摇大摆地离去。待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五号赌厅的管事立刻凑到秦戎身边，额角沁出冷汗，低声道：“属下办事不力，请大掌柜责罚！”

秦戎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管事心中一凛，咬了咬牙，压低声音试探道：“大掌柜，可要属下安排人手……‘关照’一下他们？或者……  先查查这两人的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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