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将错就错

秦戎依旧沉默，背着手踱步向外走去。五号赌厅的管事张旭心头惴惴，连忙亦步亦趋跟上。

两人转入后面一间僻静小厅。张旭前脚刚踏进去，秦戎猛然转身，反手就是一记凌厉的耳光！

“啪！”

这一巴掌势大力沉，张旭整个人被抽飞，狠狠撞在墙壁上，震得灰尘簌簌落下。

他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剧痛和嗡嗡作响的耳朵，连滚带爬地重新跪好，声音发颤：“属下有罪！大掌柜息怒！”

秦戎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声音冰冷：“张旭，你可知错在何处？”

张旭半边脸颊肿起鲜红的掌印，强忍着痛楚，低头道：“属下管理疏忽，竟让人在厅内捡了如此大漏，致使赌坊蒙受巨额损失，属下……罪该万死！”

“砰！”

话音未落，秦戎猛地抬脚，狠狠踹在张旭胸口！

“啊！”张旭惨呼一声，身体再次如破麻袋般倒飞撞墙，肋骨断裂的脆响清晰可闻。他疼得龇牙咧嘴，冷汗瞬间浸透后背，却不敢有丝毫怠慢，挣扎着再次跪伏在地：“大…大掌柜息怒…求您念在属下多年勤勉的份上…饶…饶属下一条贱命……”

“蠢货！”秦戎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厉声斥道：“到现在还不知自己错在哪？”

张旭愕然抬头，眼中充满不解：“请…请大掌柜明示…”

秦戎冷哼一声：“被人开涨两千倍，三千玄石变六百万，这点损失对我们赌坊而言算个屁？那是鉴石师眼瞎，与你何干？”

他上前一步，锐利的目光几乎要将张旭刺穿：“你错就错在——竟敢当众扬言要去‘弄’那两个客人？还要查他们的底？张旭，你脑子里装的是草吗？万一有耳聪目明的强者在场，听见你这番蠢话，麒麟赌坊的招牌还要不要了？‘输不起就下黑手’这名声传出去，我们损失何止百亿、千亿玄石！”

“六百万玄石算个屁！这点损失若能换来赌坊扬名云州，简直千值万值！”秦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兴奋，“这两个愣头青，在我们麒麟赌坊闭着眼瞎买一通，竟能三千博到六百万，狂涨两千倍，一夜暴富——这消息一旦传开，你想想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六百万玄石，就能让麒麟赌坊的名字响彻云州赌石界，贵吗？这能引来多少眼红心跳、梦想暴富的赌客？能带来多大的流水和利益？我为什么要送他们贵宾卡？你这猪脑子现在可想明白了？！”

张旭如遭雷击，瞬间通体冰凉。他这才恍然大悟，自己之前的念头是何等愚蠢短视！不仅错，而且错得离谱！若真按自己那馊主意做了，或者消息泄露出去，他张旭就是麒麟赌坊的千古罪人！

“啪啪！”张旭反应极快，毫不犹豫狠狠抽了自己两个响亮的耳光，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大掌柜英明！属下愚钝！差点坏了赌坊百年声誉和天赐良机！属下该死！”

“黑鹰！”秦戎不再看他，沉声喝道。

一名气息精悍、身着黑色劲装的中年人无声无息地闪入小厅，躬身待命。

秦戎眼中精光闪动，迅速下令：“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立刻安排得力人手，暗中护住那两个公子哥。记住，至少在咱们这座暗城地界，他们绝不能出半点差池！”

“是！”黑鹰肃然应道。

“还有，”秦戎继续吩咐，“发动所有渠道，把今晚这事给我传出去！要快，要广，更要玄乎！添油加醋懂吗？我要两天之内，整个云州的赌客茶余饭后都在谈论麒麟赌坊的‘三千博六百万’传奇！”

“另外，”秦戎略一沉吟，眼中闪过一丝决断，“通知下去，未来半个月内，各厅……尤其是低阶赌厅，有选择地‘放漏’！哪怕小亏也无妨。我要让这半个月里，麒麟赌坊成为云州赌石界当之无愧的焦点！彻底打响名号！”

“属下明白！”黑鹰领命，身影一晃便消失不见。

小厅内只剩下秦戎和张旭。秦戎背着手走到窗边，望着暗城迷离的灯火，眉头微蹙，低声自语：“这两个公子……究竟是撞了泼天的狗屎运，还是……扮猪吃虎的赌石奇才？”

……

与此同时，被秦戎评价为“撞了泼天狗屎运”的两位“赌石奇才”，正在城内最奢华的酒楼顶层，包下了最豪奢的雅间。

价值三万玄石的山珍海味摆满了一整张巨大的圆桌，美酒佳肴香气四溢。姜浪甩开腮帮子胡吃海喝，吃得满嘴油光，不亦乐乎。而坐在他对面的陈寒，却只是傻愣愣地看着满桌珍馐，脸色阴沉，毫无胃口。

“吃啊！愣着干嘛？”姜浪灌了一大口美酒，抓起一只肥硕的兽腿，含糊不清地催促道，“这么贵的东西，不吃可就糟蹋了！”

“你的心可真够大的！”陈寒忍不住叹了口气，忧心忡忡道，“接下来怎么办？明早多绕几圈再回去？”

这次玩脱了，影响远超预期。陈寒思前想后，觉得这财路必须立刻斩断。等几年后风声过去，实力提升，再偷偷摸摸小打小闹才安全。继续下去，风险激增，小命随时可能玩完。

“回去？”姜浪吐出嘴里的骨头，咧嘴一笑，油乎乎的手摆了摆，“不搞他几个亿玄石，我们有什么脸面回去？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这次就准备在外头待上十天半个月吧！”

“什么？！”陈寒瞳孔一缩，霍然起身，声音都变了调，“你疯了？要钱不要命了？！”

“稍安勿躁，小老弟！”姜浪将啃了一半的兽腿随手一丢，扯过桌布擦了擦手和嘴，神色难得正经起来，“我跟你交个底，现在外面绝对不止一拨人在盯着咱们。现在回去，那才叫自寻死路！身份分分钟暴露，到时候别说我们活不成，云梦阁都得跟着遭殃！”

陈寒一怔，急切道：“那我们多转几个城，实在不行再买两块面具……”

“没用的！”姜浪直接打断他，摇头道，“除非你能弄到天阶玄器级别的面具。那些专门干追踪的顶尖好手，鼻子比狗还灵，闻一闻你身上残留的气息就能锁定你。地阶面具糊弄糊弄普通武者还行，在这种级别的追踪下就是层纸。今晚这事闹得太大，所以我们现在绝不能走，必须待在这座城里！”

陈寒想到江鲤，心中一紧，咬牙问道：“那天阶面具……要多少玄石？不行我们咬牙买两块！”

“呵呵，”姜浪瞥了他一眼，嗤笑道，“别说两块，一块你都买不起！那玩意儿，一个亿玄石起步！”

“一个亿……”陈寒如遭重击，无力地跌坐回椅子上，脸色瞬间变得灰败，懊悔之情溢于言表。

“别那么丧气嘛！”姜浪挪到陈寒身边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开出极品褐血石，这是谁都预料不到的意外。但事已至此，懊悔无用。我们只能……将错就错，一条道走到黑！”

“将错就错？”陈寒不解地看着他。

“没错！”姜浪重重一点头，压低了声音，语气斩钉截铁，“我盘算好了新计划——就在这座暗城，就在麒麟赌坊，咱们连干他个三五天，捞他几个亿玄石！然后……拍拍屁股，远走高飞！”

“几个亿？！就在麒麟赌坊连干几天？”陈寒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感觉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你绝对是疯了！麒麟赌坊在云州排前五，背后的势力有多恐怖你想过吗？你这是嫌命太长了吗？！”

盯着同一家顶级赌坊连续几天薅羊毛，还要薅走几个亿？这简直是老虎头上拔毛！就算赌坊老板是傻子，也绝对会发现不对劲。一个人的运气不可能好到这种逆天的程度，就算抓不到他们作弊的确凿证据，也必定会引起最严密的调查和怀疑。到时候，别说他们两人，整个云梦阁都会被连根拔起！

“别慌！”姜浪脸上却浮现出无比自信的笑容，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小寒寒，听我说。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了！干完这一票大的，至少三五年内我们都没法再出手。所以这次，必须玩把狠的，捞够本！”

他凑近陈寒，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你放心……哥哥我自有妙计脱身！保证没人敢查我们，保证能轻轻松松带你离开这座暗城，而且……绝不会暴露我们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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