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棒子加萝卜
李季那冰冷的声音，像是淬了毒的钩子，死死地勾住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
元帅之位！
这四个字，像是一团烈火，瞬间点燃了八十名军官眼中熄灭的贪婪与野心。
他们之所以敢跟李季叫板，不就是自恃勇武，看不起这个从矿场里爬出来的戏”吗？
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
一个用拳头就能光明正大抢过来的机会！
死寂的操场上，响起一声粗重的喘息。
“好！”
王霸那只独眼，死死地锁定在李季身上，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这可是你说的！”
他一步踏出，脚下的青石板，都仿佛震颤了一下。
“今天，老子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军中悍将！”
“你这元帅之位老子要了！”
“王都尉威武！”
“打死这个小白脸！”
“让他知道咱们城卫军的厉害！”
台下，刚刚还心惊胆战的军官们，瞬间找到了主心骨，一个个振臂高呼为王霸呐喊助威。
在他们看来，这场比试毫无悬念。
王霸天生神力一手开山拳，在军中罕有敌手。
而李季呢？
一个养尊处优的假世子，就算在矿场里磨练了几年，那瘦弱的身板，能有多少力气？
刚刚杀人靠的是手下。
现在单挑他凭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场中。
一边是身高八尺，状若铁塔的独眼都尉王霸。
一边是身形单薄，面色平静的黑衣元帅李季。
强烈的反差，让这场对决充满了戏剧性。
“喝！”
王霸没有给李季任何反应的时间，一声暴喝，整个人如同一头下山的猛虎，朝着李季，猛扑而去。
他每一步踏出，都势大力沉，卷起一阵狂风。
那只砂锅大的拳头，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直取李季的面门！
这一拳，足以开碑裂石！
台下的军官们，仿佛已经看到了李季脑浆迸裂的场面，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展昭依旧面无表情，但按在刀柄上的手，青筋微微暴起。
然而，面对这雷霆万钧的一击，李季，却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就在王霸的拳风，即将触碰到他发梢的那一刻。
李季动了。
他没有后退，甚至没有格挡。
只是轻轻地，向左侧踏出了一小步。
就这么一小步。
王霸那势不可挡的拳头，就这么贴着他的衣角，擦了过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
王霸更是瞳孔骤缩，他用尽了全力的一拳竟然打空了？
一股巨大的惯性，让他整个身体都失去了平衡，向前踉跄。
破绽！
致命的破绽！
还没等王霸稳住身形，一只手如同铁钳，鬼魅般地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不是用蛮力抓住。
而是轻轻一搭，一扣一旋！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骼错位声，响彻整个操场。
“啊！”
王霸那魁梧的身躯，像是被抽掉了所有的骨头，瞬间矮了下去，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
那只足以开山裂石的拳头，此刻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无力地垂下。
还没完，李季扣住他手腕的手，顺势而上，另一只手的手肘，如同攻城锤一般，精准而狠辣地，撞在了王霸的后心要穴上。
“砰！”
一声闷响。
王霸那巨大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向前飞出数米，重重地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感觉四肢百骸，没有一丝力气，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一招。
仅仅一招。
强如王霸败了。
败得干脆利落，败得毫无还手之力。
整个点将台下，死一般的寂静。
针落可闻。
刚刚还在为王霸呐喊助威的军官们，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
他们张大了嘴，眼珠子瞪得溜圆，像是白日见了鬼。
这怎么可能？
王都尉就这么败了？
被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假世子，一招放倒？
如果说，刚才的斩首立威，是靠着手下的凶悍。
那么这一次，是李季用他自己的实力，给了所有人一记响亮到极致的耳光！
李季缓缓走到王霸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
“你说的没错。”
“军中的确是靠拳头说话。”
“可惜。”
李季的脚，轻轻地踩在王霸的背上，让他刚刚抬起的头，再一次重重地磕在地上。
“你的拳头不够硬。”
说完，他不再看地上的王霸，目光缓缓扫过台下那八十张惊骇欲绝的脸。
他笑了，笑得轻蔑，笑得张狂。
“一个一个来，太慢了。”
“本帅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们玩过家家。”
李季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勾了勾。
“你们一起上吧。”
“省得浪费本帅的时间。”
狂！
太狂了！
简直狂到了没边！
短暂的死寂之后，人群彻底炸了。
“混账！”
“他太瞧不起人了！”
“弟兄们，并肩子上，给他点颜色看看！”
“他再能打，还能打得过我们八十人不成？”
羞辱！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比杀了他们，还要让他们难受！
他们是天子脚下的骄兵悍将，何时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杀！”
不知是谁吼了一声。
八十名军官，红着眼睛，如同被激怒的野兽，从四面八方，朝着场中的李季，蜂拥而上！
刀光，拳影，腿风！
各种各样的招式，密不透风地，将李季彻底淹没。
他们已经顾不上什么单挑，什么武德了。
他们现在只想把那个狂妄到极点的身影，撕成碎片！
展昭的手已经握住了刀柄，只要李季一声令下，他和他身后的黑衣卫，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将这些人全部斩杀。
但是李季没有下令。
面对着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攻击，他的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更加兴奋的弧度。
在黑风矿场那个人间地狱，他每天面对的，是比这更凶险百倍的生死搏杀。
这点场面算什么？
他的身影动了，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在人群中，肆意穿梭。
他没有硬抗，每一次闪避，都妙到毫巅，恰好躲过致命的攻击。
每一次出手，都简单直接，狠辣无比。
一名千夫长挥刀砍来，李季不退反进，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一记手刀，精准地斩在他的手腕上。
“当啷！”
长刀落地，那名千夫长捂着手腕，痛苦地跪倒在地。
又一名军官从背后偷袭，一拳轰向他的后心。
李季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头也不回，一记干脆利落的后踹。
“咔嚓！”
那人的胸骨，应声断裂，整个人倒飞出去，撞翻了身后好几名同僚。
惨叫声，此起彼伏。
骨骼断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点将台下彻底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李季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在戏耍着一群笨拙的野兽。
他每一次出手，都只用三分力，却总能精准地击中对方最脆弱的关节，或者最疼痛的穴位。
让他们瞬间失去战斗力，却又不会伤及性命。
那种痛苦，比直接杀了他们，更加折磨。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操场上，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人。
八十名军官，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满地打滚，痛苦呻吟。
有的抱着断掉的手臂，有的捂着塌陷的胸口，有的蜷缩着身体，像一只被煮熟的大虾。
而李季依旧站在场中央，一袭黑衣，纤尘不染。
他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丝毫的紊乱。
他缓缓踱步，走在这些尸体中间，像是在巡视自己的战利品。
“废物。”
冰冷的两个字，从他口中吐出。
“一群只会在京城里作威作福的废物。”
“连站都站不稳，还想上阵杀敌？”
“北境的蛮子，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你们。”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根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烙在这些军官的心上。
他们一个个咬着牙，屈辱的泪水，混着汗水和尘土，流满了脸颊。
技不如，他们认了。
可是这份羞辱，让他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季停下脚步，环视着一张张或痛苦，或愤怒，或绝望的脸。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少了几分冰冷，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现在还有谁不服？”
无人应答。
只有一片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呻吟。
服？
拿什么不服？
用脸吗？
“很好。”李季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来，你们的骨头，没有嘴上那么硬。”
他看着这群斗败了的公鸡，话锋一转。
“本帅再问你们最后一遍。”
“从今往后，谁愿意跟着我李季？”
“跟着我去北境杀蛮子，挣一份真正的军功，挣一份光宗耀祖的荣耀！”
他的声音，充满了蛊惑。
地上的军官们，却依旧沉默。
跟着他？
跟着这个魔鬼？
虽然他强得可怕，但他的手段，也狠得让人心颤。
就在这时，李季轻轻地拍了拍手。
“展昭。”
“把本帅给兄弟们准备的见面礼，抬上来。”
“是！”展昭一挥手。
十几名黑衣卫，抬着一只沉重无比的大箱子，走到了点将台前。
“砰！”
箱子被重重地放在地上，发出一声令人心颤的闷响。
箱盖打开，刹那间，一片刺眼的白光，晃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
满满一箱子，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雪花花的白银！
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令人疯狂的迷人光芒。
地上的军官们，连身上的疼痛都忘记了。
他们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箱白银，喉头不自觉地滚动着。
李季笑了。
他很清楚，对付这些兵痞，光有大棒是不够的。
必须要有足够的胡萝卜。
“今天，站到我身后的。”
李季指着那箱白银，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
“每人一百两，现在就发。”
“可以告诉我，你们的选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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