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惊鸿对屠龙，冰与火之歌
当顾长歌与秦若霜的名字，从太监总管的口中喊出时，整个大演武场的气氛，被推向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无数道目光，汇聚于一号主擂台之上。
人群，甚至暂时忘记了太子与将军府的恩怨，忘记了那些诡秘的朝堂之争。此刻，他们只想见证，这两位绝世天才，究竟谁，才是年轻一辈中，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秦若霜一袭红衣，如同一团燃烧的烈火，率先跃上擂台。她手中那柄古朴厚重的“屠龙”剑，在阳光下，反射着令人心悸的暗沉光芒。
另一边，顾长歌依旧是那身青衫，缓步拾级而上。他的步伐不快，却异常沉稳，每一步，都仿佛丈量过一般精准。腰间的“惊鸿”剑，安静地悬挂着，像一个尚未苏醒的美人。
两人，在擂台中央，相距三丈，遥遥相对。
一个，气势如虹，战意冲天。
一个，渊渟岳峙，气定神闲。
“顾长歌。”秦若霜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充满了勃勃生机，“我知道，你很强。你的剑，很快，很巧。”
她的凤眸之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但是，真正的武道，是力量，是意志，是勇往直前的气势！今天，我要用我的‘屠龙’，逼出你真正的实力！”
顾长歌闻言，脸上露出了自开战以来，第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
他能感受到，秦若霜身上那股纯粹的、不含杂质的武者之心。这让他，不禁想起了前世，在军中与那些生死兄弟，切磋比试的场景。
那是一种久违的，名为“热血”的感觉。
“请。”
顾长歌没有多言，只是缓缓地，抽出了他的“惊鸿”。
“锵——”
一声清越的剑鸣，如龙吟，如凤啼。
“嗡——”
仿佛是作为回应，秦若霜手中的“屠龙”剑，也发出一声低沉厚重的嗡鸣。
两柄前朝神兵，时隔百年，终于，再次相遇。
“当——！”
铜锣声响！
“战！”
秦若霜娇喝一声，没有丝毫试探，整个人，如同一头苏醒的雌狮，携着一往无前的狂暴气势，向顾长歌冲来！
“屠龙”剑，在她手中，仿佛活了过来！
一招“神龙摆尾”，剑势大开大合，雄浑霸道，一道半月形的巨大剑气，撕裂空气，向顾长歌当头斩下！
面对这足以开碑裂石的一击，顾长歌的身影，却变得飘忽起来。
他脚踩着一种奇特的步法，时而如鬼魅般闪烁，时而如柳絮般飘飞。秦若霜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击，竟连他的衣角，都无法触碰到。
整个擂台，成了一幅奇异的画卷。
红衣少女，如火般炽烈，剑光霍霍，势要焚尽八荒。
青衫少年，却如水般温柔，在火焰的缝隙中，从容流淌，不沾半点烟火。
“只知闪躲，算什么英雄！”秦若霜久攻不下，有些急躁。
“秦小姐，你的剑，太刚。”顾长歌的声音，平静地从那漫天剑光中传出，“过刚，则易折。”
“少说废话！接我这招，‘龙战于野’！”
秦若霜怒喝一声，剑招再变，整个人与“屠龙”剑，仿佛融为了一体，化作一道巨大的、旋转的火焰龙卷，向顾长歌，当面撞来！
这是她最强的绝技，将全身的力量与剑势，都合而为一，威力无穷！
高台之上，镇国公不由自主地站起了身，面露忧色。他知道，这一招，孙女还无法完全掌控，稍有不慎，便会反噬自身。
然而，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
顾长歌，却停下了他那一直闪躲的脚步。
他静静地，立于原地。
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被那火焰龙卷彻底吞噬时。
他，终于，出剑了。
“惊鸿”剑的剑身，第一次，亮起了一层淡淡的，如同月华般的微光。
那是，被他淬炼了半月之久的，第一缕内力。
他没有选择硬碰。
而是用手中的“惊鸿”，在身前，划出了一个圆。
一个不大，却又完美无瑕的圆。
“破锋七式”之终式——归元。
那足以摧毁一切的火焰龙卷，在撞上那个看似脆弱的圆时，却发生了诡异的一幕。
所有的狂暴、所有的力量，都仿佛泥牛入海，被那个小小的圆，轻而易举地，牵引、化解、引导向了一旁。
轰！
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地砸在了擂台的青石之上，整个擂台，都为之剧烈一震！
秦若霜那志在必得的最强一击，竟被如此轻易地，引向了空处。
而她自身，因为力道用尽，露出了一个巨大且致命的破绽。
下一瞬。
一泓冰冷的秋水，已然，悄无声息地，贴在了她那雪白、优美的脖颈之上。
胜负，已分。
全场，再一次陷入了死寂。
顾长歌缓缓收回了“惊鸿”剑，对着依旧处在巨大震惊中的秦若霜，微微一揖。
“秦小姐，承让。”
他看着她那双写满了不甘与迷茫的凤眸，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
“你的‘龙战于野’，气势有余，但力道，太过分散。若是能将所有力量，都凝聚于剑尖三寸之内，威力，当可再增三成。”
这不是嘲讽，而是，一个真正的剑客，对另一个剑客的，由衷之言。
秦若霜的身体，猛然一震。
她怔怔地看着顾长歌，对方一语，便道破了她爷爷，教导了她三年，她都未能完全领悟的关隘！
良久，她收起了“屠龙”剑，那张骄傲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有不甘，有挫败，但更多的，是一种棋逢对手的释然，与一丝……莫名的钦佩。
“我输了。”
她干脆利落地承认，随即，深深地看了顾长歌一眼，“多谢指教。决赛，你若敢放水，我绝不饶你！”
说罢，她纵身一跃，如一团骄傲的火焰，离开了擂台。
顾长歌，正式挺进决赛！
而就在此刻，另一处擂台的胜负，也已分出。
太监总管，高声宣布：
“半决赛，第二场，胜者——”
“四皇子，赵钰！”
演武场的气氛，瞬间又被一个新的高潮所点燃。
决赛的对阵，终于出炉！
是横空出世、未尝一败的“书生剑圣”顾长歌！
还是，一直深藏不露、实力深不可测的皇子，赵钰！
顾长歌的目光，投向了高台之下，那位一直安静地坐在角落，仿佛与世无争的四皇子。
四皇子赵钰，也在此刻，抬起了头。
他的脸上，没有太子的阴鸷，没有七皇子的孱弱。
只有，一片古井无波的平静。
但不知为何，顾长歌，却从那份平静之下，感受到了一股，比之前所有对手加起来，都更加危险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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