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京城暗流，清算伊始
大夏王朝，天启四十三年，秋。
京城，风声鹤唳，暗流涌动。
自西山私盐案爆发，太子赵无极被禁足东宫，并传出“意外中风”的消息后，整个京城官场如同被一场无形的大火，灼烤得人心惶惶。
往日里宾客盈门的东宫属官府邸，此刻门可罗雀，冷清得如同坟地。
金銮殿上，太子党羽的席位空出了大半，留下一个个触目惊心的空白，仿佛在无声地昭示着，旧的秩序正在崩塌。
没有人知道这出“大戏”的幕后推手是谁。
清晨，第一缕阳光刚刚刺破天际。
大理寺卿陈大人，这位以刚正不阿闻名朝野的老臣，此刻却坐在自己的书房内，眉头紧锁，脸色铁青。
在他的书案上静静地躺着一份被一卷用寻常油纸包裹的奏折，匿名送来的密报。
送报人是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只说“有人托他送的”，放下东西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不留丝毫痕迹。
陈大人小心翼翼地展开那油纸。
密报并非纸质，而是一块由精细蚕丝织就的绢帛。
上面，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带着一丝古朴韵味的字体，写满了触目惊心的内容。
“北风贸易行，京城卓氏一族，勾结北境蛮族，私通款曲。数年来，以‘皮草贸易’为掩护，暗中倒卖军中紧缺物资，更甚者，竟将大夏精良军械走私至北境，助敌壮大。”
“其所得银钱，一部分用于卓氏扩大家产，另一部分，则隐秘地通过‘北风贸易行’的账目，流入北境蛮族天狼部落，资助其打造军备，蓄谋南下！”
“更有甚者，‘北风贸易行’的幕后与前朝慕容氏的残余势力‘狼卫’，暗通款曲，意图颠覆大夏江山！”
每一个字都像一道惊雷，狠狠地劈在陈大人的心上！
通敌叛国！
而且，牵扯到的竟是当今皇后的母族——卓氏！
更骇人听闻的，竟与那传说中早已覆灭的前朝余孽“狼卫”有所关联！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贪腐，这是动摇国本，叛国谋逆的滔天大罪！
陈大人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连握着绢帛的手都微微颤抖。
为官数十年，他从未见过如此胆大包天、颠覆性的罪行。
然而，密报并未止于控诉。
它详细地列出了“北风贸易行”的几处秘密账目所在地，几位关键经手人（包括卓氏族中几位核心人物），甚至还有几处在北境边关，负责军械走私的军中将领名单！
每一条，都写得清清楚楚，仿佛幕后之人亲眼所见！
“这……这到底是谁？！”
陈大人猛地站起身，在书房内来回踱步，额上冷汗涔涔。
这密报来路诡异，但其中内容，却又如此详尽，绝非空穴来风。
牵扯到皇后母族，这案子绝不是他一个大理寺卿可以轻易碰的。
但，若这密报内容属实，他若坐视不理，那便是渎职，便是叛国！
陈大人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能做到大理寺卿的位置，靠的不仅仅是刚正，更是对大夏律法的绝对忠诚。
小心翼翼地将绢帛收好，唤来心腹。
“去，备马！”陈大人沉声吩咐，“我要即刻入宫，面圣！”
与此同时，京城镇国公府。
后院演武场。
镇国公秦战，这位须发皆白、却依旧身形挺拔如松的老将，此刻正手持一杆银枪，在演武场上虎虎生风。
他的枪法大开大合，带着一股久经沙场的铁血之气。
虽然已年过花甲，但他的每一招依旧带着令人心悸的威势。
“爷爷！”
秦若霜，一身火红劲装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她的手中也拿着一份，由府上老管家从府门外一株老槐树的树洞中，搜出来的匿名密报。
密报被一张被雨水打湿的薄纸包裹，但内容却是清晰可见的。
“北风贸易行……卓氏一族……勾结北境蛮族……私通军械……资助狼卫……”
秦战的枪法猛然一顿。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当他看完密报上的内容时，那张刚毅的脸上瞬间布满了阴霾，眼中爆发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与杀机！
“混账！混账东西！”
秦战猛地将手中银枪重重地掷在地上，发出“哐啷”一声巨响，震得整个演武场都为之一颤！
他戎马一生，为大夏镇守北境数十年，深知北境蛮族的凶悍与威胁。
更知道，那所谓的前朝余孽“狼卫”是何等丧心病狂的存在。
如今，竟有人将这群饿狼引到大夏的腹地！
还与当今皇后的母族勾结！
这是何等的胆大包天！
何等的丧心病狂！
“若霜，这密报，是何人所送？”秦战沉声问道。
“不知。”
秦若霜摇头，“爷爷，我担心，这密报可能与我们之前，和顾长歌所探查的‘三剑之秘’以及那‘狼卫’有所关联。”
秦战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他何其聪慧。
瞬间便想到了顾长歌那句“前朝的幽灵正在黑暗中窥伺”的警告。
“此子，果然……深不可测啊！”
秦战心中不由得对顾长歌又高看了几分。
他将密报死死地攥在手中，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决然。
“若霜，随我立刻入宫，面圣！”
他知道，这件事情已经触及到了他这位老将的底线。
他绝不能坐视不理！
……
与此同时，承武郎府。
书房之内，顾长歌正静静地坐在棋盘前，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颗黑子。
他的目光平静而深邃，仿佛能看透世间所有棋局。
一旁，夜霓裳身穿一袭黑衣，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侍立在他身侧。
她的手中握着一张由特殊材质制成的地图，上面清晰地标注着京城内外，所有与“北风贸易行”相关的秘密据点和人脉网。
“大人，按照您的吩咐，匿名密报已分别送至大理寺卿和镇国公府。”夜霓裳的声音清冷而平静，不带一丝感情。
“嗯。”
顾长歌落下黑子，将棋盘上的一条白龙困入死地。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眼中闪过一丝运筹帷幄的从容。
萧长风则在一旁，兴奋地搓着手。
“都尉，您真是神机妙算！卓氏一族在京城势力盘根错节，我们正面去碰恐怕要耗费不少力气。您这‘借刀杀人’之计，真是妙哉！”
“何来‘借刀’一说？”
顾长歌淡淡一笑，
“我只是，将他们本就存在的‘罪恶’暴露在了阳光之下而已。”
他看向夜霓裳，问道：“后续的证据，都准备好了吗？”
“回大人，”
夜霓裳声音清冷，
“所有关于卓氏与北风贸易行勾结的详细账本、私运军械的清单、秘密接头地点、以及卓氏核心人物与狼卫暗桩的往来证据，都已由天罗秘密掌控，随时可以呈上御前。”
“很好。”
顾长歌满意地点了点头，
“记住，我们提供证据，要精准，要致命。但，所有证据必须是铁板钉钉，绝不容许有半分瑕疵。”
“最重要的是，所有线索都必须指向卓氏一族，与太子赵无极切割干净。”
萧长风有些不解：“都尉，太子已中风被禁足，卓氏一族是他母族，这事怎么撇得清？”
“不是撇清，而是给他一个能撇清的机会。”
顾长歌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嘲弄，
“一个，让他‘大义灭亲’自断臂膀的机会。”
“我要的，不是太子的命。”
放下茶杯，目光深远，望向皇宫的方向。
“我要的，是陛下对他彻底的失望！”
就在此时，承武郎府外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不多时，一名内廷总管太监在府外高声传达圣谕。
“奉陛下口谕，急召大理寺卿陈大人，镇国公秦大人，及神策军都尉顾长歌，即刻入宫，御书房面圣！”
顾长歌闻言，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好戏，开场了。”
他缓缓起身，整理衣衫，眼中再无半分温润，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刀锋般锋利而嗜血的寒芒。
“去吧。”
他对萧长风和夜霓裳淡淡地吩咐，
“让神策军和天罗，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京城这几天，怕是要不太平了。”
他知道，当这份牵扯到皇后母族与北境蛮族、前朝余孽的惊天罪证，摆在天启帝面前时。
这位帝王，必将雷霆震怒。
而卓氏一族的末日，也将在这一刻彻底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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