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天罗密网，证据如山
京城，卓府。
卓延家主，焦躁不安地在书房内来回踱步。
一夜过去，他试图在朝堂上搅浑水的计划非但没有成功，反而像是泥牛入海，没有激起半点水花。
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他派去联系太子殿下心腹的人也吃了闭门羹。
东宫那边，仿佛也对他卓氏敬而远之。
一种名为“被抛弃”的绝望感，悄然爬上了卓延的心头。
就在此时，一名卓府的暗卫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布满了恐惧。
“家主！不好了！”
“京兆府的人，已秘密传唤了几位与我们卓氏有密切往来的商贾！就连我们位于城北，那处常年掩人耳目的‘北风贸易行’，也被……也被大理寺的人包围了！”
“什么？！”
卓延如遭雷击，猛地后退一步，一屁股瘫坐在了太师椅上。
这不是简单的调查了。
这是，收网了！
“谁？！究竟是谁！在背后捅我们刀子！”
卓延嘶声咆哮，他想到了那个匿名密报，想到了那日顾长歌看他的眼神。
“难道……真是那个顾长歌？！”
卓延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竟能有如此通天的手段，将他们卓氏逼到这般绝境？！
他卓氏一族，在京城百年，根基深厚，党羽遍布朝野。
何曾受过这等屈辱！
“不！我卓氏，绝不坐以待毙！”
卓延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传我命令！立刻向皇后娘娘求救！动用所有死士，哪怕是鱼死网破也要给那些调查我们的人制造混乱！绝不能让他们，拿到核心的罪证！”
然而，他的命令注定只是垂死挣扎。
……
皇宫，御书房。
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天启帝坐在龙椅上，面色阴沉如水。
他的面前，堆放着一叠又一叠，由大理寺卿陈大人，和镇国公秦战，以及他们各自手下，连夜审讯，秘密搜查，所得来的罪证。
有“北风贸易行”的秘密账簿副本，上面清晰地记录着与北境蛮族，以及一些标记为“狼头”的神秘势力之间的巨额资金往来。
有几位卓氏核心族人，在严刑拷打下画押认罪的口供，详细交代了卓氏如何以皮草贸易为掩护，私运军械，走私物资，甚至提供情报给北境蛮族。
更有几封，从卓氏京城某处秘密据点，搜出来的、卓氏族长与北境蛮族某些头目之间的往来书信，字字句句，都昭示着叛国的罪行！
桩桩件件，铁证如山！
天启帝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皇后母族，自己的枕边人，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做出如此丧心病狂，背叛大夏的滔天罪行！
“陛下！”
大理寺卿陈大人，颤抖着声音，呈上了一份由“天罗”匿名送来的最后一份，也是最致命的证据。
那是一个，由上好墨玉雕刻而成的微缩沙盘模型。
沙盘上用红线清晰地勾勒出了京城外，北风贸易行在边境的几处秘密交货点，以及卓氏一族在京城，与“狼卫”暗桩，秘密接头的几处地点。
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沙盘上还用小小的“狼头”标志，标记出了京城内几处，被卓氏暗中庇护的“狼卫”据点！
“这些，是臣等，根据最新搜集到的情报，连夜让人制作的模型……”
陈大人说着，却不敢抬头，他知道，这模型的背后隐藏着何等恐怖的真相。
天启帝猛地从龙椅上站起。
他走到沙盘前，那双深邃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沙盘上那一个个，被清晰标记出来的“狼头”标志。
这些，都是“天罗”组织的最终证据！
夜霓裳在顾长歌的指挥下，将“天罗”所有精锐都撒了出去。
她们，如同无形的幽灵，渗透到卓氏最隐秘的角落，挖掘出每一个罪证。
她甚至亲自冒险，潜入卓氏几处秘密据点，获取了卓氏与“狼卫”暗桩之间，最直接的证据——信物、暗号、以及，一些只有“狼卫”核心成员，才能知晓的行动计划！
“臣等斗胆推测，卓氏一族并非简单的通敌，他们似乎还在暗中资助着，前朝慕容氏的残余势力，‘狼卫’！其目的，似乎是……是……”
陈大人说着，身体都开始颤抖不敢再说下去。
但天启帝已经明白了。
“是，谋反！”
天启帝的声音，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怒火与杀机！
他缓缓转过身，那双震怒的眼睛扫过跪伏在地的文武百官，最终落在了顾长歌的身上。
顾长歌依旧垂手侍立，神色平静。
眼中没有丝毫的邀功，只有一种对国之毒瘤深沉的痛恨。
“顾长歌！”
天启帝的声音，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朕，问你。”
“你，是如何得知这些连朕都不知道的惊天之秘的？”
他知道，这些证据的来源绝非大理寺和镇国公府可以在短时间内搜集到的。
这背后，必然有一股更加隐秘，也更加强大的力量。
顾长歌抬头，迎着天启帝那锐利的目光躬身朗声道：
“回陛下。微臣只是一介武夫，平日里除了练兵习武，便是喜爱研读些前朝旧闻杂记。”
“微臣曾在一本早已被列为禁书的前朝杂记中，看到过一段关于‘苍狼神教’的只言片语。”
“那本杂记曾记载，前朝慕容氏覆灭之时，其族中有一部分核心血脉，曾携带其族中秘传的‘苍狼拜月图’与‘狼牙信物’远遁北境，与蛮族融合。并世代以‘苍狼神教’之名潜伏于黑暗密谋复辟。”
顾长歌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沉稳有力。
“微臣不才，只是在偶然间发现了一些线索，将卓氏一族与‘北风贸易行’的异常举动与那‘苍狼神教’的记载联系了起来，才斗胆将所见所闻匿名呈报与大理寺和镇国公府，不敢有半分隐瞒。”
这番话真假参半。
将“狼卫”的身份推给了一本无法考证的“禁书”，完美解释了他信息来源的“合理性”。
同时将自己的举动塑造成了一个忠心耿耿，忧国忧民的“武夫”的无意之举。
天启帝深深地看了他许久。
他知道，顾长歌必然有所隐瞒。
但顾长歌所呈上的证据却是铁证如山，不容抵赖。
而且顾长歌的“无意”之举，却恰好为他解决了太子这颗“毒瘤”，并揭露了卓氏这个“国之蛀虫”。
无论其动机如何，其功绩都是无可估量的！
天启帝缓缓地坐回了龙椅。
目光扫过跪伏在地的皇后，以及那群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的卓氏族人，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冷光。
“卓氏一族，其心可诛，其罪当诛！”
“传朕旨意！”
天启帝的声音如同雷霆，响彻整个御书房！
“着大理寺卿陈大人，会同镇国公秦大人，即刻将卓氏一族所有与‘北风贸易行’以及与北境蛮族有勾结之人，尽数收押！严加审讯，绝不姑息！”
“凡卓氏族人，在朝为官者一律革职查办！”
“卓氏家族所有产业悉数查封，充入国库！”
“至于……皇后……”
天启帝顿了顿，目光落在了那张早已苍白如纸双眼无神的皇后脸上。
“废黜皇后卓氏，降为凉妃，幽禁冷宫，终生，不得出宫！”
随着天启帝一道道旨意的下达。
卓氏一族这棵在京城盘根错节数百年的参天大树，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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