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战利品的分配

阿史那云登上山巅时，脚下碎石还带着血迹。

山下，秦若霜的大军已经收尾。

那些投降的草原部落被收缴了兵器，挤在盆地一角，等着胜利者发话。

阿史那云没看那些人。

她只盯着前方那个负手而立的身影，还有他脚下那具早已冰凉的尸体。

"结束了。"

顾长歌面无表情地说道，仿佛这三个字蕴含着无尽的深意和感慨。

阿史那云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是啊，终于结束了。"

两人相对而立，沉默不语，气氛异常凝重。

曾经的宿敌，如今却成为了盟友，这种关系的转变实在是让人难以捉摸。

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彼此。

阿史那云率先打破了沉默，目光落在了顾长歌手中那块血色令牌上。

直截了当地问道："找到你要的东西了？"

顾长歌嘴角微扬，将手中的令牌举了起来。

让阿史那云能够看得更清楚些，然后淡淡地回答道："找到了。"

阿史那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深吸一口气。

重新燃起了精明的神采，说道："那我们该谈正事了。"

顾长歌似乎并不着急，他慢悠悠地把玩着手中的令牌。

抬起头看着阿史那云，问道："哦？你想要什么？"

阿史那云开门见山："两样东西。"

"第一，山下那些摇摆不定的部落。他们的牛羊、财富，还有脑袋，都得我来处置。这是我立威的根基。"

"第二，那座堤坝。"她指向峡谷深处那座差点毁掉整个草原的"死亡之墙"，"我要你完好无损地交给我。"

顾长歌略感意外："你要那堆废墟做什么？"

"它不是废墟。"阿史那云眼中闪着长远的光芒，

"它是草原上有史以来最宏伟的水利工程。洪水能毁灭草原，但被驯服的河水能让牧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肥美。"

她顿了顿："我要把'神罚'变成'神迹'。"

顾长歌深深看了她一眼。

这个女人在血与火的洗礼后，真正蜕变成了合格的王者。

她看到的不再是眼前利益，而是族群的未来。

"可以。"顾长歌痛快地点头，"作为交换，我也要三样东西。"

他指向大祭司的尸体："第一，我要他。他的头颅和这件袍子要作为我大夏平定叛乱的'战功'送往京城。"

"第二，我要卓氏商队在草原上所有的据点和人脉。帮我把这颗扎根北方的毒瘤连根拔起。"

"至于第三……"顾长歌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要你以草原新任女王的名义，亲自给我写一份'请罪'国书。"

"请罪？"阿史那云眉头瞬间皱起。

"没错。"顾长歌眼神变得深邃，

"在这份国书中，你要痛陈自己是如何被大祭司这个'前朝余孽'蛊惑，以至于犯下入侵大夏的滔天罪行。"

"并且'恳求'我大夏皇帝宽恕，承诺以'黄金十万两，战马三千匹'作为赔偿，换取大夏与草原未来的和平。"

阿史那云冰雪聪明，瞬间明白了顾长歌话语背后的深层用意。

这哪里是向大夏皇帝请罪？这分明是顾长歌借她的手，向远在京城的新皇进行完美的"政治汇报"！

他把所有功劳（平定叛乱）归于自己，又把所有"好处"（黄金、战马）献给皇帝！

最重要的是，他还用这种方式名正言顺地，替她这个"新女王"解决了最棘手的"财政"与"战马"问题！

这根本不是"索取"，这是更高明的"赠予"！

他在用这种方式扶持她、收买她，也……警告她。

阿史那云心中百感交集。

她发现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无论如何成长，似乎永远都慢他一步。

"好。"

许久之后，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一个字。

"我答应你。"

……

三日后。

一份由阿史那云亲笔书写的"请罪国书"，一颗经过防腐处理的大祭司头颅。

以及数十箱从卓氏商队据点抄没的"狼神宝藏"黄金珠宝，被玄甲卫护送的队伍浩浩荡荡送往京城。

顾长歌本人则以"草原初定，仍需弹压"为由，继续留在雁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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