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第二封“请柬”

如果说第一封发往江南春画舫的请柬。

是江南士族们，为顾长歌设下的一场，笑里藏刀的鸿门宴。

那么第二封，由苏轻雪亲自送到各大士族府邸的请柬。

便是一封不加任何掩饰的催命符。

请柬由最上等的宣纸制成，字迹是苏轻雪亲笔书写的小楷。

内容也极其简单。

王爷有请，今夜子时，南巡司大牢，煮茶论道，过期不候。

没有尊称，没有客套。

甚至，连一个可以让对方拒绝的借口都没有。

这份请柬的到来，让那些昨夜还侥幸逃过一劫的江南士族家主们彻底慌了。

他们知道，这不是邀请，而是命令。

一个他们无法拒绝的命令。

当夜，南巡司大牢，灯火通明。

那些昨日还高高在上的江南权贵们，此刻一个个都低眉顺眼，如同犯人一般鱼贯而入。

他们被带到大牢的最深处，一个临时改造成议事厅的牢房。

顾长歌早已等在那里，身边站着苏轻雪和夜霓裳。

“诸位请坐。”

顾长歌的声音温和得像在自家客厅招待客人。

但没有人敢坐。

他们只是恭恭敬敬站在那里，等待顾长歌的发话。

顾长歌也不客气，直入主题。

“本王此次南下除了疗养还有一事。就是为陛下整顿江南盐务。”

他顿了顿，看着众人那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继续说。

“诸位这些年垄断盐路贩卖私盐富得流油。但这钱是该你们赚的吗？”

“本王今日就给诸位一个机会。”

“交出你们手中的盐路和私盐库存。”

“加入本王与苏家新成立的江南商会。”

“从今以后江南的盐业将由商会统一管理。”

“官盐私盐一律并入新盐名为江南雪盐。”

“价格统一利润分成。”

“诸位可得五成利润本王与苏家得五成。”

“当然诸位也可以选择不加入。”

顾长歌笑了笑那笑容让众人脊背发寒。

“但本王保证。不加入者，三日之内，你们的家业将灰飞烟灭。”

这不是谈判，而是赤裸裸的威胁。

但在场众人却无人敢反驳。

因为他们知道顾长歌有这个能力。

昨夜那些跪在大堂的同僚，就是最好的例子。

短暂的沉默后，第一个站出来的是琅琊王氏的王承裕。

“王爷我王家愿加入江南商会。请王爷看在我王家世代忠君的份上，放过那些无辜的族人。”

有了第一个带头，后续的士族家主们纷纷表态。

他们知道抵抗无望，不如早日投降，还能保住些家业。

但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王爷此举与强盗何异？！”

说话的是吴郡陆氏的家主陆康。

他瞪着顾长歌，脸上满是愤慨。

“我陆家世代清流岂能与你这等武夫同流合污？！”

“诸位！我们江南士族岂能向一个北境来的蛮子低头？！”

他的话引起了一些人的共鸣。

但更多的人只是低头不语。

他们知道陆康这是在找死。

顾长歌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看着他。

“陆家主好骨气。本王佩服。”

“既然如此本王就成全你。”

他转头对夜霓裳说：“送陆家主出去。告诉他从今以后陆家与本王再无瓜葛。”

陆康愣了愣，随即大笑：“王爷果然不敢动我陆家！诸位看到了吗？这镇北王也不过如此！”

他大步走出大牢，仿佛自己已成了江南群雄的领袖。

宴席不欢而散。

陆康几乎是昂首挺胸，第一个走出了南巡司的大门。

他成了所有还在犹豫的士族心中反抗暴政的英雄。

一时间，吴郡陆氏的府邸门庭若市。

无数心怀鬼胎的江南盐商士族代表连夜登门拜访。

在得到陆康那有我陆家在定保江南无虞的狂妄承诺之后。

他们仿佛又找到了主心骨。

第二日天色刚亮。

一场由陆家公然牵头，针对江南商会与江南雪盐的抵制行动，便轰轰烈烈展开了。

他们一边利用自己掌控的舆论，大肆宣扬镇北王欲与民争利祸乱江南的言论。

一边，又暗中串联打压所有敢于售卖江南雪盐的商铺，甚至不惜动用豢养的打手，去砸毁店铺殴打掌柜。

整个苏州城都笼罩在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氛围中。

所有心存侥幸的士族都在暗中观望着。

观望着这场出头鸟与过江龙的最终对决。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

面对陆家这近乎于宣战的挑衅。

那位镇北王却一连数日，都毫无动静。

他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来此养病的闲散王爷。

每日只是在苏家的园林里品茶听曲，悠闲得令人发指。

这份诡异的平静，让陆康的胆子越来越大。

也让那些还在观望的士族心中的天平，开始渐渐发生了倾斜。

或许这位镇北王，也不过是只纸老虎？

他在北境或许可以呼风唤雨。

但在这江南这片不讲刀剑只讲规矩的温柔乡里。

他终究还是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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