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新来的邻居

赵辰独自坐在御书房中，面前摆着厚厚一摞奏章。

但他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这些国事上。

目光死死地盯着桌案上的一份密报。

密报上，详细记录着顾长歌昨夜在王府的一举一动。

"一百万两白银……"赵辰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夜鹰。

一旁，新任的内侍总管李德全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据我们的探子回报，镇北王此举已经彻底收买了神策军的人心。只怕，这些人此生都不会再对朝廷有任何忠诚可言。"

李德全，这个名字在半年前还默默无闻。

但他凭借着过人的才能和对皇帝的绝对忠诚，迅速得到了赵辰的信任，被提拔为内侍总管。

更重要的是，他还有另一个身份——即将成立的"绣衣使"的指挥使。

所有人都觉得，那位刚刚才吃了大亏的年轻帝王，一定会暂时偃旗息鼓。

然而，他们都低估了赵辰的成长速度，与他那颗急于想要证明自己的帝王之心。

三日后早朝。

皇帝赵辰，借着"神策军"整编失败，暴露出的"京城防务松懈，鱼龙混杂"等问题，在朝堂之上痛陈利弊。

"朕，深感痛心！"

赵辰的声音在太和殿中回荡，

"神策军整编之事，竟然会出现如此纰漏，足以说明，我朝的监察体系已经到了不得不改的地步！"

"内有奸佞，外有敌谍，若不严加防范，国将不国！"

随即，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布了一个让所有人都脊背发凉的决定。

成立一个，由他亲自节制、独立于三法司之外的、全新监察机构——"绣衣使"。

其职能是"监察百官，暗缉逆党，凡谋逆、通敌、大不敬者，可先斩后奏"！

此令一出，满朝皆惊！

这是一把悬在所有官员头顶的屠刀！

更让所有人感到不寒而栗的是，"绣衣使"衙门的选址。

没有设在象征着法度的刑部附近，也没有设在方便监察的皇城之侧。

而是选在了镇北王府的……隔壁。

一座原本属于前朝废太子赵无极的别院，被迅速清理了出来。

短短数日，便高墙耸立，戒备森严，门口更是立起了两尊面目狰狞的黑铁獬豸。

每日里，都有无数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眼神阴鸷的缇骑，在那条原本清净的街道上"巡逻"。

他们会对每一个试图拜访镇北王府的客人，进行滴水不漏的盘查。

从家世背景，到来访目的，事无巨细，皆要记录在案。

一时间，镇北王府门前真正变得门可罗雀。

这是一场无声的'围困'。

皇帝在用这种方式向全天下宣告——任何胆敢与镇北王为盟的人，都将活在绣衣使的阴影之下。

……

夜深了。

镇北王府，顾长歌的书房内依旧亮着灯。

夜霓裳一身黑衣，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书房的阴影之中。

她的脸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凝重。

一向冷静如冰的她，此刻竟然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愤怒。

"主上，'绣衣使'的指挥使名叫李德全，是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狠角色。手段极其老辣，而且对皇帝忠心耿耿。"

"短短七日，我们'天罗'安插在京城的三十六个据点，已有十三个被他们连根拔起。折损了近百名兄弟。"

这是"天罗"创立以来，从未有过的惨败。

更可怕的是，对方的手段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他们不仅摸清了我们的人员结构，更是利用酷刑逼迫我们的人招供出更多的秘密。主上，这样下去，'天罗'在京城的所有布局都将毁于一旦。"

夜霓裳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凝重的挫败感。

顾长歌听完，脸上却依旧平静如水，没有丝毫的愤怒。

将那枚从大祭司手中得到的金属令牌缓缓地放在了书桌之上。

令牌在烛火的映照下，反射着幽冷的光。

看着那诡异的图腾，仿佛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

"霓裳，你觉得这世上，最坚固的堡垒是什么？"

夜霓裳愣了一下，随即沉声答道："是，人心。"

"没错。"

顾长歌笑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隔壁那座戒备森严的绣衣使衙门。

在夜色中，那里灯火通明，显然，那些缇骑们还在连夜审讯着什么人。

"我们这位陛下还是太年轻了。他以为建起一座高墙，派几条恶犬，就能困住我。"

"殊不知，真正的棋盘，从来都不在这庭院之内。"

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案上的那枚金属令牌。

那清脆的敲击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霓裳，你可知道这枚令牌的真正作用？"

夜霓裳摇头。

顾长歌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这枚令牌是大祭司留给我的'礼物'。它可以联系到前朝在京城的所有余孽。而这些人，恰恰是绣衣使最想要抓到的'大鱼'。"

"看来，是时候去见一见一些京城里的'老朋友'了。"

"也顺便，为我们这位新来的'邻居'，送上一份永生难忘的……'见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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