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播放

随着铃木清斗说出的原委，野原广志也明白了，今天他和桥下一郎迟到的原因。

    一是去申请桥下一郎晋升三级导演的事情。

    二，就是《暗芝居》版权的事情。

    毕竟《暗芝居》的版权还在野原广志手里，如果要制作成动画，那肯定是需要他们来购买野原广志的版权，然后进行制作的。

    正常的流程就是这样。

    可是铃木清斗为什么如此生气的原因，就是桥下一郎晋升三级导演的事情，竟然被人事部给拖延了。

    说什么经过人事部调查，以及动画部的反馈，需要桥下一郎要参与或单独制作更好的作品才行。

    这直接就让铃木清斗极为恼火。

    如果这样就算了。

    他也明白，东京电视台制作局本部的人，对于他们这些外来人，还是比较排斥的。

    连他铃木清斗都被排挤，何况是桥下一郎?

    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关键是到了动画部申请资金，申请购买《暗芝居》动画改编权的时候，他提出的50万日元一集的采购费用，直接被削减到了40万日元。

    就等于直接打他脸了。

    “这太该死了！”

    铃木清斗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现在还相当恼怒的咬着牙说道：“根据我的了解，岩田正男那边，可是有着200万日元一集的制作费用，还不算购买漫画的版权费！”

    这已经是极度的双重标准了。

    铃木清斗有句话没说。

    因为他被派发下来的制作经费，就只有100万日元一集而已！

    少了整整一倍！

    虽然题材的话，岩田正男那边要求制作的，是更为精美的，需要在午夜段，也就是深夜23点左右播出的剧情类恐怖动画。

    而他铃木清斗被要求制作的，是午夜凌晨段，也就是凌晨0点20分左右的恐怖动画，要求会放松一些。

    可是这本身就是双重标准了。

    现在。

    竟然玩的更双重标准了！

    铃木清斗坐在这里，真的是有种怒火从灵魂层面开始烧了起来，让他的内心极为愤慨。

    “铃木课长，没关系的，40万日元已经不少了。”但是这时候野原广志却轻笑着开口，让铃木清斗都愣了。

    “野原君…”铃木清斗神色怔怔。

    “我接受这个版权费价格。”野原广志嘴角微翘：“毕竟，只是第一季的价格而已，如果我们制作的节目大火，那么接下来的话，第二季的版权费，难道还会只有这些吗?”

    野原广志把版权费放到了未来上。

    毕竟《暗芝居》能不能火，别人不知道，他难道还能不知道吗?

    “野原君！”可是铃木清斗是真的不知道，这时候他看着野原广志，脸上满是动容之色。

    然后就直接在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

    当场对着野原广志深深地鞠躬，并且语气极为感动的说道：“非常感谢！野原广志君！”

    对于铃木清斗来说，野原广志这是牺牲了自己的金钱，来助力他的成功。

    而且还如此坚定的认可他铃木清斗。

    已经足以说明两人的情分了！

    尤其是野原广志还是他亲手招进来的一名实习助理，还是自己的亲侄子铃木川的同学加好友。

    完全是可以视作是自己人！

    而且是。

    必须要尊重的那种自己人！

    “铃木先生！”野原广志这时候当然明白霓虹人的礼节，不敢还站在原地受用这一鞠躬，也是深深地弯腰对着铃木清斗鞠躬，来表示自己的谦虚。

    就是鞠躬的时候，野原广志还是感觉有点无奈。

    动不动就鞠躬。

    自己还得回礼。

    要是不回礼，对方就得嫉恨。

    “无语。”野原广志想想这霓虹职场上森严的等级秩序，以及到了变态级别的人身依附和派系问题，就算穿越过来20来岁，依旧无法适应。

    但来都来了，还能咋样呢?

    ……

    又聊了几句接下来的工作问题，在铃木清斗认可的勉励声中，野原广志就回到了课室当中。

    外面的光线和声音瞬间涌了进来，那个充满生机的小世界再次将他包裹。

    他走回到自己的工位，南村星和长谷路走正有些焦虑地看着他，连北川瑶都投来了关切的目光。

    “没事了。”野原广志给了他们一个安心的微笑：“继续工作吧，争取今天让第一个故事诞生！”

    他的话语仿佛带着魔力，驱散了众人心中的不安。

    被课长迟到和坏脸色影响的低迷气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注入了强心针般的亢奋。

    时间就在笔尖与画纸的摩擦声中悄然流逝。

    野原广志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他只是站在南村星和长谷路走的身后，像一个冷静的幽灵，他的目光扫过每一张画稿，他的手指偶尔会轻轻点在某一处分镜上，提出最精炼的修改意见。

    “这里的阴影，再深一些，要那种能吞噬光线的黑。”

    “这个男人的眼神不要惊恐，要疑惑，对，在不安中感觉到不对劲的那种疑惑。”

    “背景里的符，画得再旧一点，仿佛轻轻一揭就会腐朽，但它就是关着，关着一个秘密。”

    “我们要的是氛围感，不是传统的死亡和恐怖，是在熟悉的现代都市中出现的可疑氛围，慢慢的变成了恐惧，最终化作彻底的恐怖，细思极恐的恐怖！”

    他的指导精准而致命，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画面的核心。

    南村和长谷两人已经从最初的惊叹，转变为近乎崇拜的信服。

    他们感觉自己不像是在制作一部动画，而是在一位大师的指引下，进行着某种神秘的仪式，将一个潜藏在纸张深处的鬼魂，一点点地召唤出来。

    桥下一郎也加入了进来，他默默地做着上色的辅助工作，虽然脸上依旧带着挥之不去的阴霾，但手中的动作却一丝不苟。

    他将自己的沮丧和不甘，都倾注进了那些浓稠的暗沉的色彩之中。

    下午三点整。

    当最后一帧画面被扫描进电脑，进行最终合成时，整个铃木课室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开始吧！”铃木清斗称身发出号令。

    “嗨！”

    南村星颤抖着手，按下了播放键。

    办公室的灯被关掉了，只有电脑屏幕亮着清冷的光。

    一阵诡异的仿佛来自古老年代的诡异隐约响起，昏黄的夕阳将这片住宅区都染成了诡异的橘黄色，无数面无表情或咧着古怪笑容的孩子在玩耍。

    一个戴着黄色面具的纸芝居男人出现在画面上，伴随着小鼓敲击的声音，用一种毫无起伏的语调说着开场白。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暗芝居的时间到了吆……”

    接着上面就用葬礼一般的白底黑字浮现出来了片名——「暗芝居·符咒女」

    画面切换了。

    粗糙的线条，大片的色块，纸片般的人物。

    一个男人找到了一个新房子，夕阳下，货车离开的声音发出“嘟嘟”声，印照着这个男人因为搬家的疲惫而无神的双眼，因为对未来麻木而茫然的面孔。

    伴随着由长谷路走进行的配音，以旁白的方式开始介绍这个

    那声音，通过廉价的音响播放出来，却像是直接在每个人的耳膜上摩擦。

    幻灯片式的画面切换，非但没有减弱恐怖感，反而因为停顿和静态的诡异构图，将那种未知的悬而未决的恐惧放大了无数倍。

    当故事的最后，主角男人在家中撕碎了更多的符咒，而就在他的头顶，一个个露出阴狠之色的虚影缓缓浮现的时候。

    故事戛然而止！

    屏幕黑了下去。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北川瑶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脸色有些发白。南村星和长谷路走则是在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成功了……”铃木清斗喃喃自语，他的眼中，第一次重新燃起了光亮。

    野原广志打开了灯。

    他看着众人的反应，心中平静无波。

    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这种根植于都市传说和日常生活的心理恐惧，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是一种全新的难以抗拒的刺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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