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机关是联动

们沿着甬道走了没多久，前方突然出现一座厚重的石门，挡住了去路。石门上刻着繁复的花纹，看不清具体图案，只透着一股陈旧的压迫感。

众人面面相觑，刚想商量怎么开门，张起灵已经上前一步，在石门两侧摸索起来。他的手指很快停在右侧石壁一处不起眼的位置，那里有个仅容一指探入的小洞口。

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他已经伸出发丘指，稳稳探进洞口，指尖微动，似乎触到了里面的机括。只听“咔哒”一声轻响，石门内侧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

张起灵手腕用力，轻轻一旋，再往外一拉。

“轰隆—！”

石门彻底敞开的瞬间，那股阴冷的气息像活物似的涌出来，扎在人皮肤上竟带着刺疼——不是寒气的冷，是像无数根冰针顺着毛孔往里钻，混着潮湿的土腥和说不清道不明的腐朽味，呛得胖子猛咳了两声，骂骂咧咧地抹了把鼻子：“他娘的，这地方多少年没透气了？

他们的手电的光柱在黑暗里晃了晃，照出一间足有半亩地大的石室。

正中间是个黑沉沉的水池，水面静得像块蒙了灰的镜子，连波纹都没有。水池中央孤零零立着具石棺，棺身上许多红色藤条覆盖得看不清纹路，只觉得那轮廓在昏暗中透着股说不出的压抑。

水池边绕着圈石柱，粗得要两人合抱，柱顶嵌着的灯芯黑乎乎的，像凝固的血块。几束手电光打过去，能看见灯芯底下积着半槽暗黄色的膏体，不知道是陈年老油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这座水池应该就是整个宫殿的储水核心了。”陈文锦的声音在阴冷的空气里有些发飘，她举着手电往水池深处照，光柱没入黑暗就没了踪影。

“我去把灯点亮。”潘子说着就从背包侧袋摸出防风打火机，金属外壳在手电光下泛着冷光。他抬脚往最近的石柱走，石地上的青苔被踩得“咯吱”作响，混着从水池里漫上来的潮气，鞋底黏糊糊的像沾了什么东西。

“胖爷也来帮你！”胖子撸了撸袖子，几步跨到另一边的石柱旁，从背包里摸出个防风打火机，“这点灯的活儿哪能让你一个人干，咱哥俩左右开弓，速战速决！”

最后一盏灯亮起时，昏黄的光晕终于漫过整个石室，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头顶的石壁上，竟嵌着一张足有丈许宽的石雕人脸。

眉眼轮廓狰狞，嘴唇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嘶吼。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人脸周围布满了一圈圈密密麻麻的小石洞，大小如拳头，黑洞洞的，像是无数只眼睛从高处俯瞰着底下的一切。

“我操……”胖子举着手电往上照，光柱扫过那些石洞时，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动了动，“这他娘的是镇邪的还是招邪的？”

没人回答他，目光都被水池中央的石棺吸了过去。之前在黑暗里看不清，此刻才发现棺身布满了暗红色的条条，不是刻痕，倒像是某种凝固的液体顺着棺盖缝隙流下来，在石壁上蜿蜒出扭曲的纹路，红得发黑，在灯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说不清是血还是别的什么。

水池对岸的石壁上，赫然立着另一道古老的石门。门扉上爬满了青苔，门缝里黑得像泼了墨，与他们进来的那扇门不同，这扇门的门环是两个铜铸的兽首，獠牙外翻，眼睛空洞地对着石棺，像是在守护，又像是在监视。

陈文锦看清对岸那道石门的瞬间，整个人像被烫了似的猛地窜出去。谁都没反应过来，就见她一脚踩进水池，冰冷的黑水瞬间漫过小腿，溅起的水花在灯光下划出细碎的银线。

她扑在那道古老的石门前，双手在粗糙的石壁上疯狂摸索，指节因为用力泛白“一定在这里……”她喃喃自语，声音发颤。

“文锦阿姨！”吴邪的喊声在石室里撞出回声，他想也没想就跟着往水池里冲，军靴踩进水里的瞬间，冰冷的寒意顺着脚踝往上窜，激得他打了个寒颤。

阿宁，潘子和胖子几乎是同时迈进水池，冰冷的水瞬间浸透裤管，胖子一边骂骂咧咧“这水比东北的冰窟窿还邪乎”，一边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蹚。

石池底滑得厉害，不知积了多少年的淤泥混着碎石，稍不留意就会打滑。

张起灵原本站在池边，目光扫过水面时眉头微蹙，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他转头看向身后的虞书，声音比平时沉了几分：“慢点。”

虞书刚要抬脚，被他这一声提醒，下意识地顿了顿。手电光下，她看见水面上漂浮着一些细碎的、像头发丝似的黑丝，正随着水波轻轻晃动。

“知道了。”她应了一声，小心地踩进水里，刚没过脚踝就觉得一股寒意顺着骨头缝往里钻。

张起灵没再多说，转身踏入水池，动作稳得像脚下踩着平地。他没去追前面的人，反而跟在虞书侧后方，目光时不时扫过水下，手指在身侧微微蜷着，像是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阿宁没走几步，就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她弯腰从水里捞起，借着灯光一看，是块巴掌大的青瓷碎片，边缘还沾着湿泥。

“啧，这是什么？”她随手掂量了两下。

“别动！”吴邪急忙喊住她，凑近了用手电照那瓷片，“这纹路……和咱们在沉船里看到的那些罐子碎片一模一样！”他想起沉船里那些布满诡异花纹的瓷器，心里莫名一紧，“小心点，别被划到。”

阿宁挑了挑眉，没太当回事，手一扬就把瓷片扔回水里，“噗通”一声溅起细小的水花：“知道了。”

一行人慢慢挪到水池中间，离石棺不过几步远。胖子突然咋舌，用下巴指了指棺身：“哎天真，你瞅着没？我怎么觉得棺材上那红色的条条越来越亮了？”

吴邪立刻抬头去看，果然，石棺上那些暗红色的条状物像是被注入了活气，红得越来越深，甚至隐隐透出光泽，像是凝固的血突然开始流动。他心里咯噔一下：“不对劲，这颜色……”

话音还没落地，潘子突然低喝一声，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水底下有东西！”

胖子感觉脚踝处一阵冰凉的蠕动，骂了句“他娘的”，伸手就往水里一抓——指尖触到滑腻腻的东西，猛地攥紧了提起来，只见几条筷子长的红色虫子正缠在他手背上，身体像蚯蚓似的疯狂扭动，节肢上还沾着黑色的淤泥，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我操！这什么玩意儿！”胖子嫌恶地甩着手，虫子却越缠越紧，他干脆掏出工兵铲，“咔嚓”几下把虫子剁成了几段，红色的体液溅在水面上，竟瞬间融成了一缕缕血丝。

虞书看得胃里一阵翻腾，下意识往旁边缩了缩，指尖冰凉。张起灵察觉到她的僵硬，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声音低沉却安稳：“别怕。”

吴邪的目光一直没离开石棺，此刻脸色更白了：“你们看！这些虫子的血……”他指着水面上散开的血丝，那些红色正顺着水流往石棺的方向汇聚，而棺身上的红条果然更亮了，“这东西一直在吸我们的血！”

胖子这才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踝，果然有几道细小的血痕，正渗着血珠：“合着我们在这儿瞎转悠，是给这破棺材当移动血包呢？”

“走，上去看看。”阿宁说着就抬脚往石棺的方向迈，靴底刚要踏上石棺底座的龙柱，那具沉在水中的石棺突然发出一声巨响——“轰！”

整具棺材竟往下沉了半尺，众人还没从这变故中回过神，头顶突然传来“咻咻”的破空声，密密麻麻的飞箭从石雕人脸周围的小石洞里射出来。

“小心！”张起灵反应极快，一把将身边的虞书揽到怀里，转身就往最近的石柱扑去。飞箭擦着他的后背飞过，钉在石地上发出“笃笃”的闷响，箭尾还在不住颤动。他将虞书护在石柱后，自己背靠着柱身，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空中的箭雨。

潘子和胖子也立刻矮身往石柱后躲，胖子动作慢了半拍，胳膊被一支飞箭的尾羽扫到，疼得他龇牙咧嘴：“他娘的！这机关够狠！”

吴邪拉着阿宁扑到另一根石柱后，刚喘了口气，就见又一波飞箭射来，在石柱上钉得密密麻麻。

对岸的石门前，陈文锦的反应丝毫不慢。她不知何时从背包里摸出了一把短剑，剑身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飞箭射来时，她脚步轻快地在石门周围辗转腾挪，短剑挥得如银练般，“叮叮当当”几声脆响，竟精准地挡开了射向她的飞箭，动作利落得不像个常年埋首研究的人。

“这机关是石棺联动的！”吴邪躲在柱后大喊，“石棺下沉触发了箭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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