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塌肩膀身上的图纹

从盘马家出来，几人一路无话。

胖子揣着心思，临分别时一拍大腿：“我去趟县城，买瓶硫酸回来，你们等着，我速去速回！”说着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张起灵回了自己房间，关上门就坐在桌前，铺开一张纸，手里捏着支铅笔。

虞书端着杯热水进去时，见他正低头画着什么，纸上已经有了几道利落的线条，像是某种图案的轮廓。

“在画什么？”她走过去，轻轻把水杯放在桌边。

张起灵抬眼看了她一下，又低头继续画，声音淡淡的：“纹身。”

他画得专注，眉头微蹙，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

这时吴邪也敲门进来了，目光却先被桌案上摊开的纸吸引住了。

纸上用铅笔勾勒着繁复的纹路，线条凌厉又诡异，像某种扭曲的蛇虫，盘绕交错间透着股说不出的寒意。

吴邪的脚步猛地顿住，瞳孔微缩——这图案看着眼熟极了。

他转头看向坐在桌旁的张起灵“小哥，”吴邪声音里带着惊讶，“你这画的……和你身上的一样？”

张起灵抬眸看了他一眼，视线又落回纸上，淡淡吐出两个字：“不一样。”

吴邪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反应过来。

除了小哥身上的麒麟纹身，还有谁带着类似的诡异图案？那个塌肩膀！他往前凑了两步，盯着纸上的纹路追问：“那你画的是……塌肩膀身上的？小哥，你能记清楚那个人身上的图案？”

张起灵握着炭笔的手指顿了顿，铅笔在纸上蹭出个浅淡的黑点。

他抬眼看向吴邪，眼神笃定，只答了一个字：“能。”

吴邪心头一震。塌肩膀身上的图案复杂难辨，他们之前也只匆匆瞥过几眼，没想到张起灵竟能记得如此清晰，还能一笔一划勾勒出来。

虞书在旁边听着两人的对话，忍不住翻个白眼。

心里默默吐槽：这事儿说出来谁信啊？你说他失忆吧，连自己是谁、去过哪儿都记不清，偏偏塌肩膀身上那些缠缠绕绕跟迷宫似的图案，就瞥了那么几眼，居然能记得分毫不差，还一笔一划描得清清楚楚。

这失忆失得也太有针对性了，合着净拣不重要的忘，关键信息倒跟刻在骨子里似的。

虞书在旁边待了小半个时辰，见张起灵还在细细修改那些纹路，一时半会儿显然画不完，便有些坐不住了：“我去找云彩说说话，你们在这儿等着？”

吴邪点点头：“小心点，别露了破绽。”

张起灵也抬了下头，目光在她身上落了一瞬，像是在叮嘱。虞书冲他们笑了笑，转身出了门。

虞书下楼时，正撞见云彩拎着个木盆往外走，盆里摞着几件换下来的衣裳。“要去河边洗衣服呀？”虞书走上前，笑着说，“正好我也有点东西要洗，一起去呗？”

云彩眼睛弯了弯，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好呀，人多热闹。”

两人并肩往河边走，路上虞书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些家常，说山里的风光好，又问村里年轻人都爱往哪去。

到了河边，两人蹲在青石板上搓衣服，水声哗哗的。

虞书绕着弯子提了几次塌肩膀，说那人看着凶巴巴的，会不会是外乡来的猎户。云彩要么说没见过，要么就笑着岔开话题，说山里野物多，让她别随便乱走。

洗到最后，虞书心里渐渐明白——要么是云彩真的不知道，要么就是她藏得太深，寻常套话根本没用。

……

吃过午饭，张起灵又回了房间，继续对着那张纸勾勒线条，铅笔摩擦纸面的沙沙声从门缝里飘出来，透着股专注。

虞书在院子里转了两圈，觉得有些无聊，靠在门框上叹气：“这一天天的，倒真像来度假了。”

正说着，云彩端着个空簸箕从厨房出来，听见她的话，笑着说：“虞书姐要是觉得闷，我带你去后山的果林吧？那边树多凉快，下午好多村里人都在那儿歇脚呢。”

虞书眼睛一亮，转头看她：“好啊，正好去透透气。”

套不出话也没关系，跟着出去转转，说不定能撞见点什么。

她心里打着主意，冲云彩笑了笑：“我回房拿顶帽子，你等我会儿。”

推开房门，张起灵果然还坐在书桌前，背脊挺得笔直，手里的铅笔在纸上细细描摹。

虞书放轻脚步走过去，从身后轻轻弯下腰，手臂环住他的脖子，下巴搁在他肩窝，声音软软的：“还在画呢？”

张起灵手里的笔顿了顿，侧过头看她。她趁机凑过去，在他唇角飞快地亲了一下，像偷到糖的小孩：“我跟云彩去后山果林啦。”

他放下铅笔，抬手覆在她环着自己脖子的手上，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背。然后转过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声音低沉又清晰：“小心点。”

“知道啦。”虞书笑弯了眼，在他脸颊上又蹭了蹭，才直起身，“那我走了。”

张起灵“嗯”了一声，目送她抓过草帽跑出房门，目光落在纸上那些尚未完成的纹身图案上，眼神沉了沉。

沙发那边传来报纸翻动的轻响，吴邪把报纸又往上提了提，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双带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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