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凶兽穷奇
太阳往山尖沉下去的时候，吴邪终于从沙发上直起身，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窗外的天色染上橘红，他瞥了眼墙上的挂钟，又看向书桌前的张起灵：“胖子这去了大半天，怎么还没回来？”
说着走过去，正见张起灵放下铅笔，那幅纹身图终于画完了。纸上的纹路比他后背的更繁复，线条凌厉如刀刻，中央是个狰狞的兽头，透着股慑人的凶气。
“你这画的……确实和你身上的不一样。”吴邪凑近了看，越看越觉得眼熟，“这是啥图案？”
“凶兽穷奇。”张起灵的声音很轻，指尖点在那兽头的眼睛上。
吴邪正想再问，院门外突然传来虞书笑得直不起腰的声音。
两人连忙下楼去，就见胖子顶着个裹着纱布的脑袋站在院里，纱布缠得乱七八糟，只露出半只眼睛和鼻子，活像个刚从战场上撤下来的伤兵。
虞书扶着门框笑得直抖：“让你捅马蜂窝！这下好了吧，变成‘包头侠’了！”
云彩站在旁边，手里还拎着个空篮子，也忍不住抿着嘴笑：“胖哥哥，你这是何苦呢。”
“嗨，这不是想给云彩妹妹弄点新鲜蜂蜜嘛。”胖子委屈巴巴地摸了摸头上的纱布，“城里买的哪有山里的甜。”
“我们这虽然偏，镇上超市也有蜂蜜卖的。”云彩说。
“那不一样，”胖子梗着脖子，“少了种味道。”
云彩好奇地眨眨眼：“什么味道？”
胖子突然凑近一步，挤出个自认深情的笑容，声音拖得长长的：“爱心的味道~”
“噗嗤——”虞书先笑喷了。云彩脸颊一红，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转身捂着嘴跑了。
“你可拉倒吧。”吴邪走过去，拍了拍胖子的肩膀，“买硫酸呢？买成马蜂窝了？”
“嗨，顺路嘛。”胖子悻悻地放下手，“谁知道那马蜂窝藏得那么隐蔽……对了，硫酸买着了，在包里呢。”
张起灵的目光落在胖子头上的纱布上，眉头微蹙，转身进屋拿了瓶药膏出来，递给他。
虞书凑过来，戳了戳胖子露在外面的耳朵：“疼不疼？让你嘴贫。”
“不疼！为了云彩妹妹，这点伤算啥！”胖子立刻挺直腰板，随即又龇牙咧嘴，“嘶……好像还是有点疼。”
虞书“哈哈……”
晚饭过后，几人索性都挤到了张起灵和虞书的房间。
吴邪端来一盆热水，拧了毛巾敷在张起灵肩上。
温热的水汽氤氲开来，没一会儿，他肩胛骨处便浮现出那片熟悉的麒麟纹身，鳞片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红光，神秘又威严。
胖子手里捏着那张画完的图纸，凑到近前比对着，嘴里啧啧有声：“嘿，你还别说，要是这画没跑偏，单看这笔触和风格，这穷奇跟小哥身上的麒麟，指定是一个系列的。”
虞书拿着手机对着图纸和纹身来回拍，一边调角度一边说：“我发给霍秀秀，让她问问家里老人，说不定能知道点门道。”
“确实像。”吴邪也点头，“都是这种繁复的兽纹，看着就不是普通的纹身。”
胖子忽然一拍大腿：“哎，你们说，小哥会不会跟那塌肩膀是亲戚？远房的也行啊！”
“你别瞎扯了。”吴邪白了他一眼，“哪有这么离谱的。”
“怎么离谱了？”胖子不服气，“小哥这纹身多特殊，要是没关系，能在同一个村子撞见个纹着同款系列的？这概率比中彩票还低！”
他转向张起灵，又问：“小哥，你真对这穷奇纹身一点印象都没有？”
张起灵皱着眉，指尖轻轻划过自己肩上的麒麟，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胖子又来了兴致，掰着手指头念叨：“你看啊，麒麟、穷奇、还有那饕餮，都是上古神兽，搞不好就是按辈分排的！这么一来，他们家族的人见了面，把衣服一脱，看纹身就知道谁是孙子谁是爷爷了，多方便。”
吴邪被他逗笑，无奈地摇摇头：“你这脑回路真是……”
“哎，那这么说，”胖子突然凑到张起灵面前，挤眉弄眼，“小哥，你跟那塌肩膀，谁是孙子谁是爷爷啊？”
张起灵瞥了他一眼，眼神里明晃晃写着“无语”。
吴邪伸手在胖子裹着纱布的脑袋上轻拍了一下，笑着说：“就你话多，你是孙子。”
胖子“哎哟”一声，捂着脑袋嚷嚷：“轻点轻点！刚被马蜂蛰完，可经不起你这一下！”
他忽然话锋一转，挤到张起灵跟前，脸上堆起谄媚的笑：“我倒希望我是孙子，能跟小哥扯上关系——有你这一身功夫，还有那能驱虫的闷宝血，多靠谱！是吧爷爷？”
他边说边冲张起灵作势要鞠躬，那声“爷爷”喊得响亮。
张起灵眼皮都没抬，只淡淡瞥了他一眼，吐出两个字：“不要。”
“噗——”虞书刚喝进嘴里的水差点喷出来，捂着嘴笑得肩膀直抖。
吴邪也没忍住，扶着桌子直乐，“胖子，你这占便宜占得也太明显了。”
胖子悻悻地直起身，摸着下巴收起笑：“你看你看，小哥还是太老实，这白给的便宜都不要。”他咂咂嘴，“想当年我爷爷要是有这本事，我小时候也不至于被隔壁村的狗追三条街。”
虞书凑过去，拍了拍胖子的胳膊：“行了，别逗他了。他要是真认了你这孙子，回头塌肩膀来了，还得论论谁是太爷爷呢。”
“哎对哦！”胖子眼睛一亮，又想接话，被吴邪一个眼刀制止了，悻悻地把话咽了回去。
吴邪转头问虞书：“小虞，秀秀那边有消息了吗？”
话音刚落，虞书的手机就响了，屏幕上赫然显示着“霍秀秀”三个字。
“说曹操曹操到。”虞书笑着接起电话，“喂，秀秀？”
“小虞，”霍秀秀清脆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点咋咋呼呼的劲儿，“我刚查了下你发的图，那是凶兽穷奇没错。怎么突然打听这个？你们又在哪捣鼓什么稀奇事呢？”
虞书走到窗边，压低声音把盘马老爹、塌肩膀以及穷奇纹身的事简单说了说，没敢提太多凶险细节。
“行，我明白了，”霍秀秀在那头顿了顿，“这事儿我明天帮你去问问我奶奶，她老人家说不定知道些门道。”顿了顿，又开始抱怨，“你可真不够意思，跟着几个大男人跑山里冒险，把我一人扔在京城处理那些破事，回头必须给我带特产赔罪！”
“知道啦大小姐，”虞书被她逗笑，“等我们回去，好吃的管够。那麻烦你了，有消息随时告诉我。”
“放心吧，挂了啊。”
虞书挂了电话，转头对三人说：“秀秀说明天帮我们打听，她提到这确实是穷奇纹身。”
“看来这穷奇和麒麟确实有关联。”吴邪若有所思，“能让霍家也留意的纹样，绝非凡品。”
胖子凑过来：“那塌肩膀跟小哥的关系，说不定比咱想的还深？”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指尖在图纸上穷奇的眼睛处轻轻点了点，眼神幽深，像是在回忆什么，却又抓不住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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