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 准备回京
几日后，雁山关，主关议事厅。
巨大的北境舆图悬挂正中，厅内济济一堂。
以秦泰然和秦夜为首，陈敢当、赵天霸、杨钊、王贲、周勃、李严等一众将领分列两侧。
正在商议下一步对乌桓的军事行动。
气氛热烈，众人皆因不久前的朔方大捷而士气高昂。
秦夜站在舆图前，手指点着乌桓王庭的方向，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乌桓新败，赫连铁勒伏诛！”
“乌桓内部勃勃朗与左右贤王矛盾激化，正是千载难逢之机！”
“我已命文修远提前出使月氏，陈明利害，月氏国王已承诺绝不插手乌桓事务。”
他目光扫过全场，声音微冷：“倘若月氏自毁诺言，胆敢出兵干预……那正好！我大乾王师正可连其一起收拾了！西域门户，也该重新规整规整了！”
此话一出，厅内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之声！
陈敢当、赵天霸等秦家旧部自是目光狂热，觉得少帅魄力惊人。
而王贲、周勃等将领则是面露震惊。
他们没想到秦夜的目光早已不局限于北境一隅，竟然连西域大国都算计在内。
甚至准备好了开战的理由！
此等深谋远虑和霸气，让他们在惊愕之余，也不由心生敬佩。
李严更是听得头皮发麻，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连月氏国都想打？
这秦夜的野心和胆量……
实在太可怕了！
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
秦泰然抚须点头，虎目之中满是赞许与骄傲。
孙儿这番谋划，深合他意！
他洪声道：“夜儿所言极是！就该趁他病，要他命！绝不能让乌桓有喘息之机！诸位，接下来我等便商议一下，如何进兵，直捣黄龙，彻底解决这北境之患！”
众将闻言，群情激昂，纷纷上前。
开始围绕进兵路线、兵力调配、粮草后勤等具体事宜激烈讨论起来。
李严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却不得不强装镇定，偶尔附和两句。
心中只盼着这仗千万别让自己去打头阵。
然而，就在众人讨论正酣之际——
“报！”
厅外传来亲卫急促的通报声：“陛下圣旨到！传旨钦差已至关外！”
议事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皆是一愣，目光齐刷刷看向秦泰然和秦夜。
这个时候来圣旨？
莫非是嘉奖朔方大捷？
众人脸上不由露出期待之色。
秦泰然和秦夜对视一眼，整了整衣甲，率领众将快步出厅迎接。
很快，一名身着宫中服饰的太监在侍卫的簇拥下，手持明黄圣旨，昂然而入。
“圣旨到！荣国公秦泰然，云州刺史秦夜，及北境诸将接旨！”
哗啦啦，厅内众人齐齐行礼。
太监展开圣旨，尖细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议事厅中：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荣国公秦泰然，忠勇体国，老当益壮，奇袭乌桓王庭，扬我国威！”
“云州刺史秦夜，算无遗策，用兵如神，于朔方城下大破乌蛮联军，朕心甚慰！”
“特擢升秦夜为北境都督，总领北境军政！加封秦泰然太子太师衔，赐丹书铁券！赏金万两，锦缎千匹！其余有功将士，着兵部论功行赏！”
“钦此！”
“臣等谢陛下恩典！”
众将齐声谢恩，声音中带着喜悦。
如此厚重的封赏，足见陛下对此次大捷的肯定！
秦夜和秦泰然上前接旨。
然而，那传旨太监并未立刻离去，而是又笑了笑，对秦泰然和秦夜道：“国公爷，秦都督，陛下还有口谕：北境大捷，朕心喜悦，盼与功臣共享太平。特旨，着荣国公秦泰然、北境都督秦夜，速速回京！陛下已在宫中设宴，以待二位。”
回京谢恩？！
此言一出，刚刚还沉浸在封赏喜悦中的众将，顿时愕然！
秦夜眉头微皱，眼中掠过一丝诧异。
北境新定，乌桓虽败未灭，正宜一鼓作气，永绝后患之时！
陛下为何突然在此刻召他们祖孙回京？
仅仅是谢恩？
恐怕没那么简单。
京城……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还是陛下另有深意？
一种微妙的不安感悄然浮上心头。
他总觉得这道看似荣宠的旨意背后，透着些许不寻常。
与秦夜的疑虑不同，秦泰然却是面色如常，甚至带着欣慰。
他拱手朗声道：“老臣遵旨！陛下隆恩，老臣与孙儿定当尽快交接，回京面圣谢恩！”
在他心中，君命如山，陛下既然下旨，自有陛下的道理。
身为臣子，遵从便是！
其余将领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无奈和不舍之情。
秦老帅和少帅这一走，雁山关、乃至整个北境的擎天巨柱就没了主心骨！
虽然乌桓新败。
但谁能保证不会反复？
接下来该如何布防？
进攻计划岂不是要全部搁置？
王贲、周勃等人欲言又止。
但圣旨已下，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唯独躲在后面的李严，在最初的错愕之后，眼底闪过一丝窃喜和如释重负！
走了！
终于要走了！
虽然知道他们很可能还会回来。
但至少这段时间，他不用再日夜活在秦夜的阴影和压力之下，可以稍微喘口气了！
秦夜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尤其是李严那一闪而过的庆幸。
他心中冷笑，但面上却不动声色。
上前一步，对传旨太监道：“有劳公公远来传旨。请公公回复陛下，臣等安排完军务，即刻动身返京。”
“哎哟，都督大人客气了，那杂家就在此先行恭贺都督与国公爷了！”
太监笑着应承。
圣旨下达，议事厅内的气氛却变得有些微妙和复杂。
荣耀与隐忧，期待与失落，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待送太监离开后，秦夜私下找到了秦泰然，悄声询问：“祖父，京城那边，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啊？外患才刚平，这就要我们回去，是不是……”
他只想到了一种可能，那便是内忧比外患的紧迫程度更高！
待他们回去后，京城怕是也要不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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