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庆功宴
京城，皇宫，太极殿。
笙箫鼓乐之声不绝于耳。
一场规模空前、极尽荣宠的庆功宴正在此举行。
殿内觥筹交错，文武百官、皇亲国戚按品级端坐。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在、刚刚凯旋归来的秦泰然与秦夜身上。
宴会伊始，便是庄重的封赏仪式。
楚天恒高坐龙椅，脸上带着难得一见的畅快笑容。
沈全当众再次宣读了擢升秦夜为北境都督、加封秦泰然太子太师的旨意。
赏赐的金银锦缎更是如流水般呈上，堆叠在殿侧，引得众人啧啧惊叹。
“老国公！秦爱卿！上前来，让朕好好看看！”
楚天恒声音洪亮，透着毫不掩饰的喜悦与亲近。
秦泰然与秦夜依言上前，于御阶下躬身行礼，“臣，秦泰然/秦夜，叩谢陛下隆恩！”
“快平身！平身！”
楚天恒笑着抬手，目光在秦泰然身上仔细打量，感叹道，“老国公，一别数月，风采更胜往昔啊！此番北境，真是辛苦你了！”
“为陛下分忧，为社稷效力，乃老臣本分，不敢言辛苦！”
秦泰然声如洪钟，语气诚挚。
楚天恒又看向秦夜，眼中欣赏之色更浓：“秦夜，你更是给了朕一个大大的惊喜！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胆略谋略，扬我国威于塞外！好！真是太好了！朕心甚慰！我大乾后继有人矣！”
“陛下过誉，微臣愧不敢当，全仗陛下天威，祖父教诲，将士用命，方能侥幸取胜！”
秦夜躬身回答，态度谦逊得体。
既不居功自傲，亦不过分卑微。
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哈哈哈！好！不骄不躁，果然是栋梁之材！”
楚天恒龙颜大悦，竟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对身旁的内侍吩咐道，“来，给老国公和秦爱卿看座，就设在朕的御阶之下！”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御阶之下设座，这可是极少数宗室亲王或年高德劭的重臣才可能享有的殊荣！
如今竟赐予了秦家祖孙！
难道说……重文抑武的国策，终究还是要改变了吗？
不少腐儒想开口说上几句。
可眼下这庆功宴上，谁也不敢触楚天恒的霉头。
腐儒终究是腐儒，心思算计，看似大义，实为名利。
难登大雅之堂！
再看楚盛，脸上依旧带着得体的笑容，心里却无奈到了极点。
还想着，趁庆功宴机会，跟秦夜私下往来，谈明利害。
结果……
人家直接坐在父皇身边了。
这还让他如何去说？
二皇子楚禛、四皇子楚铮等人亦是交换着惊讶的眼神，心中暗自嘀咕，父皇对秦家的恩宠未免太过了些。
五皇子楚轩则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专注地看着殿中的歌舞。
皇长孙楚昭坐在稍远些的位置，小脸上一片平静。
只是那双过于早熟的眼睛，在看向秦夜时，闪过一抹算计的光芒。
而端坐在妃嫔席位上的萧蔷，此刻心情更是复杂万分。
她看着御阶下那个英挺沉稳、备受瞩目的秦夜，心中百感交集。
秦夜，是她女儿托付终身的人。
是她外孙外孙女的父亲。
越是优秀，越是得陛下看重，她本该越是高兴。
但一想到，女儿只能以女儿身份隐藏在后宅，无法光明正大地享有这份荣耀，她的心就如同被针扎般刺痛。
尤其是陛下那句“大乾后继有人”，更是让她心中猛地一抽。
虽然她清楚，这‘人’是人才之意。
但敏感脆弱的神经还是不免被拨动。
萧蔷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对面皇子们的席位，最终落在那个看似乖巧的楚昭身上……
整个宴会过程中——
楚天恒完全不顾及皇子大臣的想法，频频与秦泰然交谈，时而回忆往昔与秦泰然并肩作战的岁月，时而详细询问北境战事的细节，笑声朗朗，态度亲密得如同家人一般。
这番毫不掩饰的偏爱，让一众文官都如坐针毡，杯中的美酒也变得索然无味。
“陛下这是何意？”
“怎的如此重视荣国公了？”
“我先前……跟荣国公闹过矛盾，数年前荣国公寿宴邀请我，我借故没去，他会不会秋后算账啊……”
“这，这这……国策难道要改了？”
一众文臣悄声议论。
唯有徐子麟一脸淡然的饮酒赏舞。
他早就猜到了，什么国策，不过是障眼法。
如今楚天恒的举动，算是印证了徐国甫和他先前的猜想。
不出意外，楚天恒现在能明的表露出来，说明马上就要有大动作了！
不过无妨，他徐家，也早有准备！
……
另一边，荣国公府。
一辆看似普通的青篷马车，在数名便装护卫的簇拥下，悄无声息地停在了门外不远处。
车帘掀开，一身素雅襦裙、以轻纱遮面的楚岚，缓缓走下马车。
她抬头望着眼前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府邸匾额。
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忐忑与悸动。
熟悉，是因为她昔日作为“六皇子楚岚”，曾来过这里。
陌生，则是因为今天，她将以一个全新的、截然不同的身份踏入这座府门。
作为秦夜的妻子，秦文山、沈玉雁的儿媳、秦泰然的孙媳……
正当楚岚踟蹰之际，老管家福伯听到外面动静，好奇的从府内探出身来。
当见到楚岚之时，不由一怔，上前客气的询问道：“这位夫人，不知您找谁？”
楚岚声音温婉柔和：“老管家，我是秦夜的娘子，云澜，从北境归来，前来拜见公婆。”
“云澜夫人？！”
福伯先是一愣，随即猛地想了起来，老脸上绽开惊喜的笑容：“哎哟！原来是少夫人！老朽眼拙，快请进、快请进！老爷和夫人前几日还念叨着呢，说少夫人和孙少爷孙小姐也该到京了！一路辛苦了吧？”
福伯的热情驱散了楚岚心中最后一丝紧张，她轻声道谢，带着小禾柔儿一起，在福伯的带领下走进了秦府。
一进府门，福伯便忍不住提高了嗓音，朝着内院欢喜地通传：“老爷！夫人！少夫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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