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终极考校
福伯话音落下——
很快，内院便传来了动静。
只见，秦文山扶着腹部明显隆起、行动已有些不便的沈玉雁、迎了出来。
走在路上，秦文山小声关切道：“夫人，你还是歇着吧……”
沈玉雁悄声回应道：“无妨，儿媳妇第一次来家，我肯定得迎一下，不然儿媳妇多想怎么办？”
很快，双方在堂屋门前碰面。
秦文山脸上带着惊讶和喜悦。
沈玉雁虽因身孕而面色略显疲惫。
但眼中也充满了好奇和善意。
“云澜？你是夜儿的……”
秦文山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
楚岚盈盈下拜：“儿媳云澜，见过公公，婆婆。
“好，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
沈玉雁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一路奔波，辛苦你了。我早就在信里听夜儿提起过你，今日总算见着了！快别多礼了，进屋里说话！”
虽然是一次见面。
但沈玉雁天生的温婉和善意，以及楚岚的恭顺柔美，很快便消弭了最初的生疏感。
楚岚起身后，很自然地上前一步，小心地搀扶住沈玉雁的另一只胳膊，语气带着关切：“婆婆您身子重，慢些走，夜里风凉，莫要着了寒气。”
这自然而体贴的举动，赢得了沈玉雁更多的好感，她笑着拍了拍楚岚的手：“好孩子，有心了。”
一行人来到堂屋落座。
秦文山看着举止得体的儿媳，心中也是满意，忍不住就开始询问：“云澜啊，你和夜儿……是在云州认识的？这小子，信里也说得不清不楚的，他待你可好？没欺负你吧？”
楚岚微微垂首，紧张的答道：“我们早就认识了……夫君……他待我极好。”
秦文山抚须点头，继续追问：“听说……你们还有了一双儿女？孩子呢？”
提到孩子，楚岚眼中泛起温柔的光彩，连忙呼唤小禾和柔儿。
很快，两个丫鬟抱来了已经睡熟的秦风和秦舜华。
秦文山和沈玉雁看着襁褓中粉雕玉琢、睡得正酣的两个小娃娃，眼睛陡然大亮！
沈玉雁忍不住就想站起身凑近去看。
楚岚连忙小心地扶着她：“婆婆您慢点。”
“像！真像夜儿小时候！”
秦文山笑得合不拢嘴，又压低声音生怕吵醒了孩子。
沈玉雁更是喜得眼眶都有些发红。
看着孙子孙女，又看看一旁温婉美丽的儿媳。
只觉心中被填得满满的。
连日来因身体不适带来的郁气都消散了大半！
秦文山还想再问些什么，可还没等开口，沈玉雁便悄悄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乱别说话。
毕竟，之前陛下给秦夜赐过婚。
虽然赐婚解除了，但不知道儿媳是什么态度。
多说多错，万一惹得儿媳不高兴就不好了！
“咳咳……”
秦文山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肚子里的话都被沈玉雁瞪了回去。
沈玉雁笑着对楚岚道：“好孩子，一路辛苦，又带着两个孩子，定是累坏了。房间早已收拾妥当，热水也都备着，你先带着孩子去歇息吧。等夜儿和他祖父回来，再见不迟。”
她这是体贴儿媳，也是怕秦文山口无遮拦，问了不该问的，让刚刚见面的儿媳难堪。
楚岚心中温暖，感激的看了沈玉雁一眼：“多谢婆婆体恤。那儿媳先带孩子们去安顿。”
然而，等楚岚安顿好孩子，回到堂屋，又和沈玉雁秦文山聊了一阵，也没见到秦夜和秦泰然回来。
天已入夜，府外依旧寂静无声。
沈玉雁有些坐不住了。
起身扶着腰，眉头微蹙：“算算时辰，这庆功宴早该结束了啊……怎地父亲和夜儿还没回来？”
秦文山心中也有些嘀咕，但还是出声安抚道：“夫人莫要担心。父亲和夜儿立下大功，陛下龙心大悦，宴后留他们多说会儿话，也是常理之中，想必很快就回来了。”
楚岚安静的坐在一旁，心中同样萦绕着淡淡的不安。
父皇心思难测，夫君虽然立了大功。
可动静闹得确实是有些大了。
不会功高盖主……然后惹得父皇不悦吧？
…
御书房内。
先前关于北境战事、军队布防、民生恢复等话题已然聊完。
楚天恒对秦泰然和秦夜的功绩不吝溢美之词，龙颜始终带着愉悦。
然而，当秦泰然依礼暂时退至殿外等候后，御书房内的气氛悄然发生了变化。
楚天恒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目光状似无意的落在垂手恭立的秦夜身上。
秦夜面色平静。
但心神已高度集中！
心知‘考校’即将开始！
果然，楚天恒犹豫了片刻后，语带探究的问道：“秦爱卿，朔方城下，那天降雷暴，助你大破乌蛮联军……此事，朕听闻之后，亦是惊叹不已，莫非……此次又是那位‘老神仙’，暗中相助？”
看似随意，仿佛只是好奇。
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锐利如鹰。
紧紧锁定着秦夜脸上的每一丝细微变化！
来了！
秦夜心中暗道，果然问及此事！
他脸上适时的露出一丝尴尬笑容，拱手回道：“陛下明鉴，此事并非是神仙相助。”
“哦？此话怎讲？”
楚天恒眉梢微挑。
秦夜语气诚恳，解释道：“启禀陛下，老神仙神通广大，岂是臣子想请便能请动的？那未免太过儿戏，亦是对神仙的不敬。”
“当日之事，实乃臣夜观天象多日，发现那几日确有雷雨之兆，加之我军斥候拼死送回情报，精准掌握了乌蛮联军进犯的路线与时辰。”
“臣不过是借势而为，借此挫敌锐气，乱其阵脚罢了。”
顿了顿，继续道：“若当日无此天象，臣亦会依托朔方坚城，以伏兵等其他战术御敌。”
“虽过程或许更为艰难，但胜局依旧可期。”
“天象，不过是锦上添花，加速了敌军的溃败而已。”
楚天恒听完，愣了片刻，随即忽然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哈哈哈！好一个‘锦上添花’！朕还以为你当真能呼风唤雨，召唤雷霆呢！原来竟是如此！”
笑罢，他却又似不甘心，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的再次追问：“那……爱卿口中的那位‘老神仙’，当真是请不来的？”
秦夜心中凛然。
倘若说请不来的，那之前老神仙的事情就无法解释。
可要说能请来，必定会引起君王的忌惮！
接下来的回答，必须慎之又慎！
好在早有说辞！
他神色愈发恭谨，微微躬身：“陛下，老神仙行踪飘忽，心意难测，非人力可强求，亦难寻其踪。”
说着，话锋一转：“然，臣始终坚信，神仙虽难请，却自有其衡量世人之标准。”
“我秦家世代忠君爱国，赤胆忠心，天地可鉴。”
“或许正是因此，老神仙先前见祖父疾病缠身，心生怜悯，方才偶然出手相助。”
“而陛下乃真龙天子，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这一路走来，披荆斩棘，缔造盛世。”
“其中……想必也自有冥冥之中的护佑与指引！”
“陛下若细思过往，或许比臣……更能体会此中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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