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寒魄珠，炫耀的味道
傍晚。
当顾少安返回竹舍时，第一时间就看见了屋内相对而坐正在下着五子棋的周芷若和杨艳。
转过头，看着顾少安所提竹篮里的药包和瓶瓶罐罐，杨艳好奇道：“顾师兄你这是又要配药？”
走到一旁墙角的小桌旁边，顾少安一边将刚刚从山上药库里面取来的药从竹篮里面取出一边开口回应。
“这一次前往恒山派路途遥远，即便是这一路上都顺利，除了参加恒山派掌门继任大典便再无其他的事端，来回也需半年的时间，多备一些总没错。”
这一次出行既是为了参加恒山派掌门继任大典，灭绝师太与绝尘师太自然不可能只是带上顾少安与周芷若，杨艳三人轻装上阵以轻功赶路。
峨眉派也丢不起这个人。
所以出行时必然是会带上不少其他弟子。
但古代车马很慢，出门在外动辄便是数月甚至一年。
在外如此长的时间，以顾少安谨慎的性子，一些常规消耗的药物，多准备一些也是有备无患。
这三年来，杨艳与周芷若每月十五都会与顾少安下山前往嘉定府义诊。
对于顾少安出门在外时的谨慎也早已经习惯。
对顾少安的这番回答也没有意外。
而这三年里，受顾少安的影响，别说周芷若了，哪怕是杨艳在医术上也有了不少的提升。
随着顾少安招呼，两人纷纷起身到了顾少安身旁帮着一起处理药物。
不知不觉间，外面的天色便已经彻底暗下。
将最后处理好的药物放在桑皮纸后，杨艳甩了甩长时间磨药导致有些发酸的手好奇问道：“顾师兄，师父说过我们修炼的《峨眉九阳真经》许多特性和《九阳真经》一样，不但能够有修复伤势之效，更有着解毒之效，虽没有修炼《九阳真经》后百毒不侵的效果，但寻常毒药对我们而言已经是无用。”
“既然如此，师兄又何必这么小心。”
提及这个话题，周芷若也来了兴趣，看向顾少安时眼中带着明显的求知欲。
迎着两女的目光，顾少安漫不经心道：“你也说了，那只是百毒不侵，又不是万毒不侵，所谓的百毒不侵，若是鹤顶红，断肠草这些虽然剧毒但还算常见的毒药，以我们修炼《峨眉九阳真经》凝聚的内力和真气却是能够化解，但世间毒药万千，更有许多毒药是专门针对武者内力和真气研究而成。”
“即便是《九阳真经》修炼出来的内力和真气至刚至阳，遇见这些特殊的毒药，不过也是比其他武者能够多撑一会儿再毒发罢了，而非是免疫。”
“不然的话，来个修炼了《九阳真经》的人就能将唐门或五毒教这些以毒药为重的门派灭了。”
闻言，两人想了想，发现也是这个理。
若毒药这东西真的这么容易解决和防备的话，纵观千古，也不会有那么多高手栽在毒药上面了。
将药包分按照不同的效果分别收好后，顾少安照例先在小院里面亲自指点了两人武技修炼上的一些问题后，三人便在屋内一同盘坐修炼。
直至夜色渐深之时，周芷若与杨艳方才结伴返回自己的屋子。
顾少安则是在洗漱之后，心中念头一动，唤出抽奖轮盘。
几息后，随着轮盘静止，一道提示信息也在顾少安的面前弹了出来。
【恭喜玩家抽取到寒魄珠*1】。
看着新抽取出来的东西，顾少安快速的查看了一番。
片刻后，知晓了寒魄珠的作用后，顾少安眼睛一亮。
右手抬起，心中念头浮现的瞬间，一颗珠子凭空出现在顾少安的手中。
珠子看起来如龙眼大小，通体呈现出一种深邃冰蓝与纯净霜白交织、如梦似幻的色彩，仿佛将万年冰川的寒气与星辰碎屑的光辉一同封存其中。
珠体并非绝对光滑，反而隐隐能看到天然的、如同云雾缭绕般的玄妙纹路，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凝练到近乎实质的白色寒气从珠身弥漫而出，却不刺骨，反倒给人一种透心凉的清爽之感，连带空气都似乎澄澈了几分。
正是顾少安方才抽取到的寒魄珠。
按照方才查看的介绍，顾少安也清楚了这寒魄珠的功效。
其一，温养经脉。
此珠蕴含天山万年寒玉魄所聚极寒精粹，其力至阴至纯，握于掌心或贴身佩戴，散发的寒息入体后，恰好能够抚平武者内功修炼后内力或真气对经脉带来的影响。
可大大减少武者以自身内力或真气蕴养经脉耗费的时间。
其二，镇毒定神。
此为寒魄珠真正神奇之处。
珠体核心封存着精粹无比、足以压制万毒的冰魄本源寒气。
其力非是简单中和毒素，而是以绝对零度般的寒性锁死毒质活性！将此珠含入口中，其本源寒气便能扩散至全身血脉窍穴，形成一道内蕴的玄冰屏障。
即便中了江湖中“红颜醉”、“碧落黄泉”等诡谲刁钻、专破内功真气的奇毒，在这寒魄珠的帮助下，亦能保证毒素暂时被冻结滞缓，无法在短期内扩散或伤及心脉脏腑。
说是“百毒不侵”有些言过其实，但“毒发不侵，保命至宝”却是实至名归！
毫不客气的说，这寒魄珠简直是行走江湖、深入虎穴的护身符。
在顾少安眼中，这寒魄珠的作用，丝毫不亚于获取到一门高深的武学。
顾少安调配的那些药粉虽然特殊，但也只能针对大部分毒药。
但对于江湖中那些凶名在外的奇毒，却依旧测不出来。
除非顾少安的医术提升到宗师级，调配出效果更好的药粉。
否则出门在外时，每当用餐饮水时，总会有几分不踏实。
可有这寒魄珠在，倒是可以让顾少安更加心安一些了。
次日。
晨光熹微，拂晓的清冷尚未完全散去，几缕薄雾如轻纱般缠绕在峨眉山的翠峰之间。
大峨峰山脚下，数十匹马儿恍若众星捧月，拱卫着两辆马车沿着宽阔的官道而行。
时而有着少女低喃的声音浮现。
在众人前方，灭绝师太与绝尘师太并驾策马，嘴唇时而轻动，却无人知晓二人在说着什么。
目光从车窗收了回来，杨艳压低声音道：“我怎么感觉，师伯这三年，好像比以前显得更加温和了一些？”
即便是现在，杨艳都能清楚的记得三年前灭绝归山第一次看见灭绝师太时的感觉。
严厉，肃穆，即便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让杨艳看到灭绝师太的第一眼，就想到了以前杨艳看见过一名专门给女子教书习规矩的嬷嬷。
哪怕是站着都让人心底隐隐有点发憷。
但这三年下来，杨艳却感觉灭绝身上那种让人发憷的感觉仿佛在一点点淡化。
直至昨日灭绝师太修为突破后，变化尤为明显。
周芷若亦是点了点头附和。
闻言，顾少安的目光从医书上抬起，车窗缝隙，望向队伍前方那个端坐马背上的青衫背影。
杨艳和周芷若都能够感受到的东西，向来心细的顾少安如何感觉不出灭绝的变化？
甚至就连灭绝师太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顾少安心中也清清楚楚。
无非是心境变了。
有个成语叫作“色厉内荏”。
越是内心虚弱的人，外表表现的也会越加强硬。
但真正内心强大底气十足的人，遇人遇事，何须喜怒形于色？
对于现在的灭绝师太而言，现在的峨眉派可以说手握完整绝学传承，自身修为踏入全新境界，再加上顾少安这样优秀的弟子，使得灭绝师太尽扫往日的阴霾，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底气和从容。
又何需如之前一样，竖起尖锐的外刺警告周围那些窥视的目光？
心境的变化，自然也会带来气质的变化。
思绪流转，顾少安轻轻笑了笑道：“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一旁的杨艳与周芷若不知顾少安这话背后的深意，相继点了点头。
见此，顾少安也未过多解释，笑笑之后便低下头继续看着医书。
一个时辰后。
郊外，伴随着马车驶停，杨艳与周芷若下车后，顾少安也是紧跟着从马车上走下。
杨艳与周芷若敏锐的注意到，顾少安走下马车时，手中竟是还提着那把重剑。
目光环扫了周围一圈后，顾少安脚尖轻点，借着地面足底反馈而来的那点力道身形拔高而起，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已经向着远方而去。
杨艳与周芷若见此，连忙跟上。
不远处，一名长老看着纵身远去的三人不禁愕然道：“掌门师姐，少安他们这是？”
灭绝师太神色如常缓声道：“无妨，少安只是去修炼。”
一旁的长老闻言感叹道：“此前就听闻掌门的这位小弟子修炼之心恒如磐石，今日一见却是不虚，竟然连这点休息时间都不放过。”
听到旁边长老夸赞顾少安，灭绝师太脸上的笑容也不由更浓厚了几分。
“这孩子从入门到现在，修炼之事上确实从未让我操过心，这份向武之心确实少有。”
这话出口，一旁的长老面色顿时古怪了起来。
只因她分明从灭绝这话里面，听出了几分炫耀的味道。
可想到顾少安在峨眉山上的风评以及表现，这名峨眉派的长老顿时感觉心底有点发酸。
与此同时，距离峨眉派弟子休憩之所相隔百丈的草地之上，随着顾少安身形下落，双脚落地的瞬间，竟是没有惊起半点的灰尘。
环扫周围一圈后，顾少安先是凝神静心，待到呼吸稍稍调整之后，身体之中真气徐徐运转。
也是在真气自他体内流动的瞬间，凝练如山岳的气息，瞬间以他为中心弥漫开来，连附近树上刚想鸣叫的夏蝉都噤了声。
下一刻，宛若门板一样的巨剑，竟被他单臂随意提起。
那轻松写意的感觉，仿佛手中所握的，并非是一把重达九十九斤的重剑，而是一把轻盈的木剑似的。
当剑尖划破空气，沉闷如惊雷滚过山谷般的破风声才骤然爆发。
那声音带着实质性的沉重压力，仿佛连空气都被这股蛮力撕扯、挤压。
顾少安眼神专注沉凝，手臂挥舞间，巨大剑体带起的风声愈发急促沉重。
每一剑劈出，看似势大力沉欲要开山裂石，却始终未触及地面，剑尖每每在离地寸许之处便惊鸿点水般提起。
脚下步伐稳健挪移，将那柄庞然巨物舞动得如同臂指，刚猛无俦却收放自如。
百斤重剑在顾少安的手中可谓是挥洒自如，如同寻常剑刃一般灵动迅捷，每一次挥砍撩拨都精准控制力量不泄于地。
若有江湖之中武学见识不错的人在此，必然能够看出顾少安这一手操控之力，分明已达到了“举重若轻”的层次。
这正是顾少安这三年来对重剑的掌控已达成的境界。
可如若有人能够面对面的感受，必然能够从顾少安这劈出的重剑之中，感受到千钧之重。
初学之时，顾少安手握镶嵌八块铁块的重剑挥动之时，剑刃挥动之间，配合重剑本身的力道以及惯性还有速度结合的力道只有两三百斤。
并非是他重剑挥动之时，只能发挥出两三百斤的重量。
而是因为当时顾少安能够控制的极限，便是这一个重量。
一旦超过了这一个力量，顾少安持剑出手后，手中的重剑也会失去掌控，甚至脱手。
重剑为器，即是武器，当该被人所控。
若是连手中武器都无法操控，何谈御敌？
而三年接连不断的挥剑，数之不尽的力竭终于是换的现在的“举重若轻”。
在顾少安修炼之时，杨艳与周芷若则是远远地站在一边看着。
并非是护法，而是在观摩。
观摩顾少安以这重剑使用出的《落日剑法》以及《柳絮剑法》。
这也是平日里两女每日都会做的事情。
也是因为能够日日观摩到顾少安修炼，两人才能够在这短短三年的时间内，自身武学进度如此喜人的原因。
一炷香后，一道身形再次从远处纵身而来，直至稳稳的落于周芷若与杨艳的身边。
正是灭绝那边休憩时间结束，过来通知顾少安等人准备继续赶路的绝尘师太。
看到顾少安的修行并未结束，绝尘师太也未出声打扰，而是上前两步，走到了杨艳与周芷若的身边。
少顷，目光从正在练剑的顾少安身上收回后，杨艳转过头看向绝尘，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
“师父，顾师兄的《峨眉九阳真经》已经第五层圆满了，你们也说了顾师兄的内力之精纯，已经是达到了武者之极。”
“既然如此，为何顾师兄内力后返先天时，不是直接凝气成元，化作真元？”
面对杨艳的询问，绝尘师太心中顿觉好笑。
摇了摇头道：“凝气成元，让真气化作真元，哪里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说着，脑中整理了一下说辞后，绝尘师太解释道：“对于武者而言凝气成元，令真气化作真元，乃后天返先天之质变，岂是内力积蓄深厚便可顺理成章成就的？其核心，在于‘合一’。”
她目光落在顾少安沉稳挥剑的身影上，口中继续说着：“此‘合一’，乃是指精、气、神三元圆融无碍，浑然为一”
“精，乃肉身之根本气血，承载根基。气，为内力真气之源流，运行之法力。神，乃意识心念之主导，御使之力源。”
绝尘师太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字字清晰，蕴含着武道的至理。
“普通武者想要真气化元，首要便是将这精气神三者修行至圆融境地，使得三者不再孤立运行，而是意念所至，神注气随，气蕴精壮，精生神旺，形成生生不息的循环。此谓三元合一。唯有达成这第一步，才有了初步引动质变的‘心火’。”
“其次，真气本身的精纯度至关重要，并非量大即可。”
“丹田气海如鼎炉，欲炼凡气为真元，那炉中之‘料’便是真气本身，必须纯粹、凝练，精纯如一。”
“无数惊才绝艳之辈，便是卡在这“提纯”一关数十年不得其门而入。”
“他们真气或许量足，但驳杂不纯，如烟尘，如浊水，难承大药熬炼，强行冲击元关，轻则根基受损，重则走火入魔。”
说到这里，绝尘师太的语气变得复杂起来，“而少安，则是与常人恰恰相反。”
“他那身根基，打熬得实在太过深厚了。”
“三载苦修，《峨眉九阳真经》五层圆满，其真气之凝练、之精纯、之无瑕剔透，早已臻至我等难以想象的境地，即便是还未凝聚出真元，但他的真气质量估计都不比掌门师姐的真元差。”
“说一句“惊世骇俗”也毫不为过。”
绝尘师太轻叹一声，眼神中充满对这位师侄惊才绝艳的感慨：“以少安的悟性，三元合一这道门槛并不算什么，甚至还不如将《落日剑法》等武学修炼到圆满层次来的困难，对你师兄而言，真正的门槛在于他真气的‘质量’实在太高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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