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总得有个替死鬼
阿芙蓉花茶的功效只能给宋远舟一时的愉悦，功效过去后，宋远舟更萎靡虚软。
洛神医给他把脉、掀他眼皮检查，还在他身上扎了一堆的针，他都没什么反应。
一刻钟后，洛神医拔针了，他告诉姜珺瑶：“姜小姐，你丈夫不是吃坏肚子，是中了软骨散。”
宋老太太一进来，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早上处置了冯氏之后，她便命人调查——梅兰她们说的话，她听进去了。
结果调查来调查去，她的几个儿子都疑似凶手。
老太太的人在府里某个小花圃里发现了一些磨成粉的巴豆，她便以为几个儿子给宋远舟下的是巴豆粉。
结果还有软骨散？！
宋老太太的脸都绿了。
洛神医留下药方就要出府，老太太要求：“大夫，我儿子还瘫在床上呢，你干脆住进府里，专门给我儿子看诊，等我儿子恢复后，我们平阳侯府重重有赏！”
洛神医没答腔，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呵了一声便走人。
宋老太太脸更绿了，冲洛神医的背影小声嘟囔：“一个破大夫，无非就是医术比别人好些罢了，狂什么狂？！”
“洛神医是琰王爷的座上宾，连陛下与皇后都对他客客气气，他想狂就能狂。”
姜珺瑶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
宋老太太被她这语气给惹恼了，嘴一张就是责怪：“我还没说呢姜珺瑶！要不是在东西入口之前你没有命人试毒，我家远舟怎么会遭这么大罪？”
“不去责怪下毒的，反而责怪我这个没防住的，老太太的意思我算是明白了，原来是宋郎活该遭这一道罪。”
姜珺瑶扭头，正好宋远舟睁开眼，她眼睛腾地一红，“宋郎，虽然合家上下都觉得你是活该，但我一定不会让你落下病根……明日我再去请洛神医过来。”
姜珺瑶拂袖走了，宋老太太连忙过去床边嘘寒问暖：“舟儿，你感觉怎么样了？”
“没有力气，动不了。”宋远舟虚弱道，“你别在这个节骨眼上为难她，娘，要是我昨晚没有出事，今天她该带我去拜访朋友了，还有，洛神医不是谁都能请来的，她跟琰王从小就不对付，为了请洛神医，只怕是头都快要磕破了。”
老太太想象了一下姜珺瑶被琰王爷为难，一下一下磕头的样子，她心里闪过一阵快意。
——什么高门贵女，也就在他们跟前狂一下，在真正的皇族面前，她还不是一样要伏低做小，任人揉捏？
老太太这么想着，倒是没有再说别的，还决定以后对姜珺瑶好点。
琰王爷那么讨厌她，她都能想办法进入王府，那其他不讨厌她的人，那便都是她的朋友。
等远舟好起来了，她带远舟出去拜访亲友，参加宴会，她的这些不讨厌她的朋友，都会成为远舟的助力，甚至乖孙锦明的助力！
老太太美滋滋的想了一通，然后跟宋远舟讲了早上李婆子失手杀了冯氏的事。
宋远舟没什么表情：“冯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死也便死了。但当众死于母亲你之手，就有些麻烦。大哥那边怎么说？”
“演了一场夫妻情深，我答应给他娶个年轻的家世好的回来做续弦后，他就走了，他这人，短视，一辈子就那样了。”
老太太鄙夷，然后将自己的调查结果告诉宋远舟，“你这次中招，你觉得是谁下的手？”
“是谁不重要，冯氏已死，就只能是她了。”宋远舟告诉老太太，“孩儿也不是非要讨个公道，只要安抚好姜珺瑶便可，不然等到她出手，事情就乱套，不受控制了……还有，锦明是无辜的。”
“锦明是我亲孙子，谁要是伤他，我就跟谁拼了！”老太太讲，“远舟，你好好休息，我去给姜珺瑶一个交代！”
老太太走了，宋远舟勾了勾唇，然后叫来四九：“四九，让夫人再煮一壶花茶来。”
四九去静晓院要花茶，他以为要等一会，没想到立即就拿到了。
梅兰讲：“我家小姐出门之前早就让婆子们备着茶水，你任何时候来都能拿到。不过四九，这可是西域奇花，很珍贵，小姐手里也不多，这茶，你可得护好了，别让它进了不该喝的人肚子里。”
四九回去之后，就将梅兰的话转述给宋远舟听，末了感叹：“侯爷，夫人对您真是掏心掏肺的好。”
喝了花茶，宋远舟身心愉悦：“嗯，她的确对我掏心掏肺。”
主仆两人不知，姜珺瑶是真的打算掏他们的心和肺啊！
稍晚一些，宋老太太便押着大儿子宋志远来了静晓院。
宋志远一边打自己耳光，一边痛哭流涕：“侯夫人，巴豆粉和软骨散都是冯氏下的，她也是怀疑我当年意外腿伤是你和老三干的，我一早就知道她想干坏事，一直看着她，但还是出了疏漏……”
宋志远承认得干脆。
一是确实如他所说，冯氏总是在他耳边说要打死姜珺瑶，要灭了宋远舟，她并不无辜。
二是老太太已经答应给他娶个高门贵女当续弦，到时候他身价倍涨，如果他岳父家愿意拉他一把，那这平阳侯府，说不定还会落回自己手里。
姜珺瑶静静地看着宋志远，一句话不说。
宋志远便下了狠手，自己把自己扇晕过去。
老太太令人将宋志远拖走，叹了口气：“瑶儿，是老身治家不严，教育失败，老身惭愧……现在冯氏也已经死了，那……”
“凶手既然已经死了，只要宋郎不计较，那这件事我也不会再提。”
姜珺瑶柔声，“另外，老太太教出了宋郎这么优秀的儿子，怎么会是教育失败呢？我还想着，让老太太照着教宋郎的法子去教锦明呢。”
“老身也只能教些为人处世的道理，这怎么挑起一府的大梁这种知识，还得跟着名师去学啊……听说你父亲母亲都病了，你这个做女儿的怎么着也要过去瞧一眼。
唔，让锦明陪你去，锦明这孩子嘴巴甜，有他在，你父母的病只怕都会好一大半。”
老太太殷切地望着姜珺瑶，一脸为她着想的模样，从前姜珺瑶终日昏沉无心它顾，自然是看不出她的意图。
现在姜珺瑶只觉得，这老太太只差把野心写在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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