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他杀，还是自杀？

翌日，皇城司。  气氛，肃杀得如同冰窖。  所有暗部缇骑，皆着黑甲，手按绣春刀，立于堂前。  萧决一身玄色蟒袍，端坐于主位之上，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京兆府呈上来的卷宗，你们都看过了。”他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主考官刘学士，于家中书房‘自焚’。门窗反锁，密室一间。京兆府的结论，是自杀。”  他顿了顿，锐利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堂下每一个人。  “本王现在，只问你们一句。”  “他杀，还是自杀？”

堂下，一片死寂。  无人敢言。  谁都看得出，这桩案子背后，是足以将人碾得粉身碎骨的皇权博弈。

“怎么，都哑巴了？”萧决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苏晚璃一身利落的劲装，手臂上还缠着白色的绷带，缓缓走出。  她将那枚用证物袋封存好的漆黑弩箭，和那张精准的凶手侧写图，轻轻地放在了萧决的面前。  “王爷，”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尸体，已经告诉我们答案了。”

她没有再多言，只是转身，走入了那间，早已成为她专属领域的验尸房。  萧决看着她的背影，那双冰冷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只有她能看懂的、全然的信任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他缓缓站起身，拿起那张侧写图，声音，再次恢复了属于“活阎王”的、不容置疑的决断。  “传本王令！”  “即刻起，由本王亲率，彻查东宫卫率府！本王要看看，这京城之内，到底有谁，能符合这图上所画的每一个特征！”

这，是一场，不见刀光剑影，却比任何战场都更加凶险的心理战。  靖王并没有直接去拿人。  他只是带着皇城司的缇骑，将整个东宫卫率府围得水泄不通，然后，开始了一场，看似常规，实则充满了压迫感的“排查”。  他挨个传唤了所有在太子中毒当晚当值的卫兵，详细地询问他们每一个人的身高、体重、乃至鞋履的尺寸。  他没有提李将军一个字，但那股无形的、足以将人压垮的怀疑，却像一张天罗地网，死死地笼罩在了那位，正在家中“告病休养”的李将军头顶！

消息，如风一般，传遍了整个京城。  所有人都知道，靖王的刀，已经架在了东宫卫率的脖子上！

宁王府。  萧景听着心腹的密报，那张温润如玉的面具，再次被嫉妒与疯狂的怒火所撕裂！  他没想到，苏晚璃竟能从一堆灰烬之中，找出凶手的轮廓！  他更没想到，萧决的反击，会如此精准，如此狠辣！  李将军，是他安插在东宫最重要的一颗棋子，绝不能有失！

“去。”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告诉他，按原计划行事。就说，本王……会亲自为他，处理好所有的‘后顾之忧’。”

夜，深了。  李将军府，书房。  李将军一身便服，在那间密不透风的书房内，来回地踱着步，脸上满是汗水，眼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恐惧与挣扎。  他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  靖王那把刀，随时都可能落下。

就在他心神不宁，几近崩溃的边缘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将军。”

李将军猛地一惊，回头看去，见是宁王身边最信任的死士，那颗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  “王爷……王爷怎么说？”

“王爷说，一切按原计划行事。”那死士的声音，沙哑而冰冷，“您的家人，王爷已经派人，‘接’去了安全的地方。您，可以……没有后顾之忧了。”说完便闪身离去。

“接”去了安全的地方……  李将军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不是蠢人！他瞬间就明白了这“后顾之忧”的真正含义！  这不是安抚，这是……威胁！

就在他心神俱震，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瞬间——  书房的门，被“砰”的一声，从外，一脚踹开！  一道玄色的、如同地狱修罗般的身影，手持长剑，带着一身凛冽的杀气，堵在了门口。  是萧决！

“李将军，”萧决的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本王，也有一份‘后顾之忧’，想请你……亲自看看。”

话音未落，两名皇城司的暗卫，已将一个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布团的男人，扔了进来。  那男人，正是方才与李将军密谈的、宁王府的死士！

李将军的瞳孔，骤然收缩，写满了无尽的骇然！  他……他从踏入这座府邸开始，就早已在靖王的监视之下！

萧决缓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早已被恐惧击溃的男人。  “现在，本王再问你一次。”  “刘学士，他杀，还是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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