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银钱
宋衔月离开陆氏那院子，又去了芳华阁。
玉氏禁足已经解除，如今的芳华阁一切都看着很正常，只是那些伺候的下人都是生面孔。
玉氏这些年其实栽培、提拔了不少人，能干又忠心的不少。
但在宋暖言那儿就折进去不少。
先前的宋嬷嬷、雪霁，后头的陈嬷嬷还有几个一二等丫头。
宋暖言的事情暴发、玉氏被禁足后，英国公逐宋暖言出宋家族谱，并且清理不少和宋暖言牵连过的仆人。
玉氏身边的人也受了波及。
现在玉氏这芳华阁，伺候的人严重不够，只能从别处选人来。
荣娘低声道：“都是世子亲自选的人。”
宋衔月淡淡“哦”了一声。
宋安澜一定选了些妥当、忠心、能干的，但玉氏并不一定领情就是了。
她进去芳华阁厢房。
玉氏不像昨日那样狼狈糟糕，今日梳妆过，安静地坐在桌边圆凳上，低垂双眸视线没有焦点。
她今日穿一身月白衣裙，不施粉黛，发髻上只有一个玉簪，面色苍白。
这样的素淡，一眼看去竟有些娇柔楚楚的味道。
宋衔月唤了声“母亲”，也不管玉氏应不应，就开始关心玉氏。
什么“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冷不冷”，“热不热”的，一股脑儿全丢出去。
玉氏不答她就主动问旁边侯着的下人。
她是主，下人是仆。
她询问下人自然要好好回答。
待了解到玉氏吃的不好睡得不好后，宋衔月心中毫无波澜，面上却露出浓浓担忧，甚至眼眶一下子湿润了。
“母亲、母亲你吃的那么少，还睡的那么不好，你这身子可怎么撑得住？”
她哭着将玉氏担心一阵，才忧心忡忡离开。
等到了无人处，宋衔月面色淡然地抹去眼角的眼珠，“等会儿送点清淡的饭菜去，就说是我精心准备，
务必要全府的人都知道，我对母亲的关怀。”
荣娘应了声“好”，转身去办。
青苗两只眼睛瞪的大大的，“小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厉害，说哭就哭，说停就停的？！”
“那还不是跟你学的。”宋衔月笑眯眯地睇了青苗一眼，“你这本事炉火纯青，小姐我及不上你一半。”
青苗被夸奖，很是愉悦地嘻嘻笑了起来。
等走回祯园，她又想起别的，“小姐让荣娘去做那个，是要给自己博名声吗？”
“不然呢？”
宋衔月将等春茶拿出来准备泡：“在这府中立足，好的名声不可缺，别人可以塑造好形象，我就可以。”
荣娘在两刻钟后回来，事情已经办好了。
宋衔月勾了勾唇，问起她现在手中银钱产业——以前一直是蔡婆子一手把持，后头荣娘到了。
她实在能干，宋衔月就把一切都交给荣娘。
荣娘面色就凝重起来：“姑娘先前有两份嫁妆，一份是世子准备，一份是我家主子准备。
两份嫁妆都有商铺和银子。
但姑娘嫁去永定侯府，婆母不喜，老是针对惩罚您，您……”
荣娘抬眸朝宋衔月看了一眼。
宋衔月面色淡然：“我将一些商铺还有银钱珍品等送给顾氏了，想得她一点好脸，结果顾氏只拿东西，不做人事。”
宋衔月越是送，她就对宋衔月越是糟糕。
“是……”
荣娘声音压低几分，继续：“姑娘送的都是赚钱的铺子，剩下不太赚钱的，又被蔡刘那两个婆子插手搜刮油水，
一番折腾下入不敷出，大部分都关停了。
银钱的话，属下到姑娘身边的时候姑娘已经没多少了，属下带去两千两。
在永定侯府上下打点已经用的差不多。”
现下这英国公府想要打点好关系，又要不少钱。
荣娘顿了下又道：“我家主子那份的铺子，姑娘送给那顾氏后，主子又叫人收回来了，现在经营的都很好。
主子不缺银钱，不如我——”
“跟他要？”
宋衔月摇头：“我们以后用钱的地方很多，总不能一直朝别人伸手吧？能自己解决的还是要自己解决。”
青苗连连点头，“对对，实在困难靠别人，自己能办就自己办嘛！咱们可以想办法生点钱。”
宋衔月朝她看过去：“那你想到什么办法了吗？”
青苗咬了咬唇，“我不知道合不合适……”
“说吧，说出来才知道合不合适。”
青苗嘴唇抿了又抿，看看荣娘又看看宋衔月，犹豫好一阵儿，才说：“我自己是没什么本事挣钱，
只能跑跑腿，传传话。
但小姐厉害啊……小姐会看病，能治咱们世子的腿，还能治睿王殿下的眼睛。
听说现在京城好多贵人多的是疑难杂症。
如果小姐能为他们治病——”
荣娘皱眉：“你叫小姐抛头露面？那怎么行！”
青苗连忙住了口，怯怯道：“所以我说不知道合不合适……”
她顿了顿又转向宋衔月：“我出身贫苦，小时候我娘和我说过，只要不偷不抢，正经本分赚钱都能行。
她带我摆卖过小玩意儿，给人洗衣，做鞋，为人做饭，打扫。
虽然每份工钱少，但是积攒起来也有一些。
要是咱们在乡下苦地方，我也愿意做这些给小姐赚银子来，但这不是乡下，我一个小丫头会的东西太少，来钱慢，
小姐有本事，又不是去害人，为什么不能用来赚银子？”
宋衔月笑起来：“你说的不错，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
她昨日和英国公当面说出惠泽堂的大夫医术超神，治好了她的痴病，治好了宋安澜的腿，
就是为治病换钱的事情铺垫。
荣娘还要劝一劝，宋衔月却转向荣娘：“你叫人在外头散一点儿消息，惠泽堂有神医的，
尽量往富贵人家散。”
寻常百姓不舒服大多都能挨过去，实在挨不住才找大夫，往往会小病拖大病，最后病入膏肓没法可医。
但权贵人家不同，稍有不适就要找大夫看病调养。
荣娘见劝她不住只得应下，又说：“那惠泽堂是世子的产业。”
“我去和他说。”
这般定下，宋衔月就直接到了宋安澜的书房去。
英国公府有两个书房，一个是英国公的，平素他没事基本不过去。
一个是宋安澜的，却是正好和英国公相反，吃住都在书房之中。
宋衔月去时，一点不意外他也在，听着长随徐霄的话，应该是刚从芳华阁那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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