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男风
“我该不好？”
宋衔月回头看他，神色平静如常，没有半分惊愕、痛苦、难受之色。
倒叫容煜怔了怔。
方才那些对话，明显是说玉氏外面有情人，是个侯爷，而且关系不清白。
宋衔月作为玉氏的女儿，竟然就这样平常的毫无色变？
她知道！
她怎么知道的？！
宋衔月快速说：“你让人去看看前门，瞧一下那个吏部的官儿是谁，我这就走了，免得我母亲怀疑。
回头……我们再见面说吧。”
话落，宋衔月转身快步离去。
容煜没有继续扯住她，而是任由那轻纱的衣袖从自己指尖滑走，望着那曼妙背影神色复杂起来。
……
玉氏回到珍宝阁时面色铁青，看宋衔月不在脸色更难看。
“人呢？”
她看向守着礼品的婢女。
婢女怯声道：“夫人刚走一会儿，小姐也离开了，说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要去办，也没说……”
去哪。
后面两个字，婢女却是没机会说出来。
玉氏冷冷道：“回府！”
竟是不打算管宋衔月的意思。
下人们都不敢多说，迅速将礼品搬上车。
就在玉氏将要上马车离开的时候，宋衔月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母亲、母亲——”
玉氏回头，本就阴沉的脸色更加难看。
只见宋衔月提着裙摆小跑而来，发带与半垂的青丝飘动，看着急切的很，却哪有半分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
玉氏完全不想和她说话，弯身往车内进。
宋衔月却这时到了马车前，“母亲，您看这是什么？”
方方正正的油纸包递到玉氏面前。
宋衔月轻喘着说道：“我想起暖言妹妹以前说，母亲最喜欢吃雪珑坊的糕点了，就专门去买了一份来。”
暖言……
玉氏脸上阴沉微缓。
宋衔月乖顺又道：“那雪珑坊的掌柜说，暖言妹妹那时候总为母亲定糕点，三日一送，一定就是一个月的，
先前她早交了一月定钱，可惜……”
玉氏眸中波光晃动。
曹妈妈贴心道：“不如，去雪珑坊坐坐？就在前面那条街，也近。”
玉氏没说什么进了车厢，自是同意了。
一刻钟后，马车在雪珑坊前停下。
宋衔月陪着玉氏下车，进铺子。
掌柜忙迎上前来，将她们母女引到雅座——
雪珑坊也可堂食。
大堂明亮宽敞，中心位置为柜台，周围一圈一圈散开，用各色屏风格出半封闭的空间来。
靠窗处通风的位置最好，是为雅座。
宋衔月母女二人坐定后，掌柜就让人上了新品，与宋暖言之事，他欲言又止，也知那是不好宣之于口的，
叹息一声告退了。
宋衔月一边给玉氏拿糕点请她品尝，一边表孝心：“以后我为母亲定这里的糕点，也三日一送。”
玉氏低头不语，似乎没听到。
不知过了多会儿，隔壁响起高低起伏的议论声来。
“他真的好男风吗？完全看不出来。”
“现在外面都传开了，说他和他那贴身护卫日日形影不离，晚上都睡在一起，你要知道人不可貌相啊！”
“哎，真是世风日下。”
两人又随便说了点别的，其中一人忽然道：“你说，那英国公府的二小姐谋害婆母之事，会不会和他好男风有关？”
原本心不在焉的玉氏眸子猛然眯起，朝那声音来处看去。
就听另一人说：“这实在不好说……但我记得以前宋暖言风评不错，和永定侯府老夫人情分也还好。
没道理短短两月不到就积怨到谋害婆母吧！”
“我也觉得，他回来之前永定侯府一切都好，
他一回来，带回弟弟死讯，弟妹疯了，没过几日永定侯府就出了一堆事情，没准都和他特殊癖好有关。
你可还记得前朝那个只喜欢美貌少年的荒唐皇帝，为了男人把自己的皇后、妃嫔全杀光。”
先前的人“啧啧”两声，“这么说来真的很有可能啊。”
玉氏面色数度变幻。
宋衔月也适时白了脸色，怯怯唤了声“母亲”。
玉氏不答，竖起耳朵。
好像还想听那两人继续议论。
但那两人却说起别的。
玉氏等了半晌后起身离去，桌上的糕点并没动。
回去时玉氏一路沉默。
等回到芳华阁，她屏退所有人，只留下宋衔月：“你在永定侯府上可听到过什么不寻常的议论吗？”
“这……”
宋衔月茫然地摇头：“不曾，我那时候病着……”
“蠢物！”
玉氏不客气地骂道：“你有什么用？出去！”
宋衔月怯怯地行了个礼退走了。
玉氏捏紧了帕子在屋中来回踱步，心中思绪乱如麻。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外面既然有这种流言……难道暖言的事情真的和谢怀安好男风有关？
可是这桩事情怎么听都让人觉得离奇。
偏偏永定侯府那边与宋暖言有关的下人全被谢家清理了，宋衔月又是个没用的！
不过宋安澜这些日子早出晚归，也不知道现在都查到些什么……
玉氏又踱步半晌，止住步子冷声命令：“派个人去书房等着世子，世子回来请他来见我。”
……
宋衔月带着荣娘回到了祯园，神情淡然散漫，哪还有先前在芳华阁被玉氏骂“蠢物”时候的怯懦。
荣娘不解：“姑娘为何要让夫人听到那则流言？”
事情明明和好男风没有关系。
玉氏听到胡思乱想，这岂不是和真相越来越远了吗？
宋衔月笑道：“自是为了让她多知道一点情况。”
“属下不懂。”
“我猜，我哥哥还没有告诉她现在的谢怀安就是谢庭云，不然母亲不会如此冷静，哥哥应该有哥哥的考虑，
只是母亲知道的少，她追查起来就没有太多头绪。
我母亲可是很厉害的人呢，让她没有头绪岂不是暴殄天物？”
所以有了今日。
宋衔月淡淡又道：“我猜母亲很快会询问哥哥追查进度，以她现在不稳定的情绪，必定给到哥哥压力。
哥哥十有八九会说出谢庭云和谢怀安互换身份的事情。
到时候可就有好戏看了。”
宋衔月心情愉悦地拨弄着植物茎叶，暗忖这小叶子长的真快，过几日又能给容煜做糕点了。
想到这个，她就想到今日容煜徒手抽砖那一幕。
宋衔月转向荣娘：“你家主子练的什么功夫？有点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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