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堵个正着
亥时二刻，宋安澜回府。
收到消息后立即就到了芳华阁去见玉氏。
“母亲。”
他站在隔断边上，遥遥给玉氏行礼。
玉氏看了一眼他身上的翰林院书吏官服：“你才从翰林院那儿回来？”
“是。”
“翰林院的差事很忙？你这么忙，暖言的事情你又能分多少心神去查？”
宋安澜垂眸回：“已经派人去追查典狱长了，至于谢家方面也在打探。母亲再给我一点时间。”
“多久？”
宋安澜沉吟片刻，答：“半月，应该有消息了。”
玉氏冷笑一声，“半个月？暖言躺在那冰窟之中死不瞑目，她故去已经半月有余了，如今你又说半个月，
要她等多少个半个月？”
宋安澜微僵。
玉氏冷冷开口，将今日听到的流言与宋安澜说了，“这则流言你在外面可听到了？”
宋安澜点头。
玉氏问：“你有何感想？”
“应该是讹传……”
“传的那么绘声绘色，就算不是事实也肯定有问题！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也没与我说过，”
玉氏端详着宋安澜，眼神里满是怀疑和责怪：“你真的有把你妹妹的事情放在心上吗？”
“……”
宋安澜被她这样看着，又听她这些话心生怒意，语气微沉：“暖言只是英国公府的养女，严格来说她不是我妹妹。”
玉氏怔住：“你说什么？”
“母亲听到了，我的妹妹只有一个那就是月儿。”
看着玉氏逐渐铁青的脸色，宋安澜平静道：“暖言这桩事情我本可以不告诉母亲，当做不知道就罢了。
因明白母亲惦念所以让你知晓。
追查这桩事情我也尽心尽力，能派的人手都派了出去。
我在翰林院有公职。
这份公职是恩师的情面，得来不易，我自不能懈怠。
如果母亲要我不上公职完全扑去追查暖言之事，还请母亲恕我不能从命。”
“你——”
玉氏气的呼吸沉重，盯着宋安澜的眼神又气又怒却又没有办法。
宋安澜到底是没那么狠心。
看玉氏气的浑身颤抖，又暗叹一声缓了语气。
“不与母亲说那流言，是我有别的追查方向。”
“什么方向？”玉氏气的嘲讽，“是真的有方向，还是托词！”
宋安澜心中疲累，直言道：“如今的永定侯不是谢怀安，而是他的胞弟谢庭云，谢庭云喜欢暖言，
所以改换兄长身份回了京城。
死在外面的是谢怀安。”
“什、什么？”
玉氏难以置信，仿佛听到了什么离奇怪谈，双眸都失控地张大。
“我猜暖言死在狱中之事恐与他改换身份有关，现在正在追查他改换身份的证据。”
宋安澜顿了一瞬又道：“先前不与母亲说，是消息来源模糊，我需要求证。”
“那你现在求证的如何？！”
“我已请人验看过下葬的‘谢庭云’尸首，他死于刀伤，并不是坠崖而亡，这足以证明，
回京城时这个‘谢怀安’说谢庭云去采摘雪莲坠落山崖而亡不实。
此为物证，现在还需人证。”
只是人证必定要谢庭云与谢怀安身边的人才行，并不好找。
他请安雅和昭武伯世子寻人联络西疆。
还有韩弋去追踪典狱长。
这都需要时间。
哪知玉氏根本等不了，外面听到一点消息就这样发作。
让宋安澜只得将一切告知。
玉氏心中惊喜怨怒交织纵横，早忘了先前对宋安澜如何质问嘲讽。
她捏紧了手中的帕子眉头紧皱一阵，抬眸时眼中已是一片深沉，“其实也不是非要从外面找人证，
如果他自己的行为不正常，一样是铁证如山！”
“母亲的意思是……”
“听说永定侯府好像一直闹鬼。”
玉氏的眼神出奇的亮，亮的森冷诡异：“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现在永定侯府的那个必定心虚恐慌。
现在中元节要到了，你说做贼心虚的人会不会乘中元节做点什么，以安亡灵，安慰自己？”
*
容煜乘夜又来了。
这一回他的早。
宋衔月还在桌前写膳食方子，瞧见他自己转动轮椅靠近有些意外。
就这样进来了？
把这当自己的地盘了？
“在忙？”
容煜轻笑：“我没打扰你吧，进来的时候荣娘与我说，你下午夸我有点厉害，是不是真的？”
宋衔月掀了掀眼皮，“荣娘什么都和你说？有没有说我每日如厕几次？”
容煜笑眯眯：“这倒是没说，你想告诉我的话也不是不行。”
“……”
宋衔月心说“我可没你脸皮厚”，垂首继续写字。
轮椅轧轧声越来越近。
容煜到了宋衔月身旁，瞧着那有些歪扭的字挑了挑眉：“你这是只给自己看的，还是会让别人也看？”
宋衔月不理他，只做自己的事情。
容煜扶在轮椅上的手指轻轻点着，眸光幽深看着宋衔月，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外头忽然传来荣娘焦急的声音：“世子来了。”
容煜扬了扬眉。
宋衔月却是一惊，手中的笔写出更歪的一笔。
她立即看向容煜：“你先离开。”
“晚了。”
容煜朝门口看，“人都进院儿了。”
果然下一刻就听到荣娘给宋安澜见礼的声音。
宋衔月焦急地在屋中左右看，企图找到什么能把容煜连人带椅藏起来的位置，转瞬就锁定——
她立即推着容煜到内室床边的小房间。
那是贡室，平日如厕所在之处。
但现在实在是顾不得了。
可容煜却不配合，皱眉低语：“我不进去。”
外头这时响起宋安澜的询问，“灯亮着，她没睡，你怎么在外面伺候？”
“这，姑娘在写膳方，不让奴婢伺候。”
“膳方？我进去瞧瞧。”
“这、这……”
“怎么了？”
明显荣娘是拦不住了。
宋衔月大急，瞪着容煜。
容煜撇嘴，手轻拍轮椅扶手，人就窜进了宋衔月的床内。
宋衔月来不及多想，赶紧把他的轮椅塞进贡室之中，又七手八脚把床帐掩好。
快步出去时，宋安澜已推门而入。
瞧她是从里间出来，宋安澜有些意外，“你不是在写膳方，怎么在里头？里头黑黢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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