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让我试一次
少年本就漂亮的过了头。
此时那往日里满是阴冷、不屑，称得上厌世的眼眸水汪汪、黑亮亮的，神采飞扬，极致认真。
与以前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整个栖云阁内鸦雀无声。
慕容祺、风影、雪刃、荣娘等跟随容煜多年的人全都目瞪口呆，哪里见过他这幅扮乖讨巧模样？
所有人瞪了容煜片刻，不约而同地全看向宋衔月。
万分好奇宋衔月的反应。
但宋衔月——
很平静。
容煜这段时间时常这样扮乖巧，叫姐姐。
宋衔月已经把这当成容煜另类的“发疯”，并且现在可以淡漠以待：“上次你说会把双眼失色以及厌食的原因理一理告诉我。
可理好了吗？”
慕容祺等人绷住的一口气不约而同就泄了。
白期待了！
容煜倒似早知道她会是这种反应，不失望不气馁，笑容称得上灿烂，“要好处的。”
说着，他甚至稍稍侧了脸，好似等着亲吻落在脸颊上。
宋衔月眉头不觉间微微皱起。
他实在说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现在宋衔月与他说要紧事，他还是这样东拉西扯，便惹出宋衔月几分不耐。
宋衔月盯了容煜片刻后，忽地伸出手捏上容煜的脸颊，还很用了几分力。
容煜“嘶”了一声，回眸笑看她，口齿不清道：“疼——”
“知道疼就正经点。”宋衔月把手撒开，转身去弄自己带来的敷眼睛药汁。
容煜自行转动轮椅跟到她身边，“我最近练了练绑发带，练的还不错，你看这样可好——
你让我帮你绑发带。
我就规规矩矩按你嘱咐养身体。”
宋衔月眼神扫过去，眉心紧皱：“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身体是你自己的，你养身倒是朝我提条件？”
容煜笑：“如果是别的大夫主动要帮我治腿，养身，我未必给他们机会的。
因为是你，所以我才愿意。”
宋衔月：……
以容煜的身份，他想辽身治腿，的确可以找各路神医来。
并不是她医术高深到非她不可。
但不管是已经过去的年月，还是那梦中的未来，容煜都不曾主动找过任何大夫。
在那关于未来的梦中，她受谢家欺辱，狼狈不堪地被容煜带回去，人就昏睡过去。
迷糊间听容煜和慕容祺说，他不在乎身子残破。
瘸腿、孱弱、不享受美食他都无所谓，只要能让该死的人付出代价就可以。
所以现在，算什么？
因为她想帮他治，他就给她机会让她发挥一下医术？
他实际并不是那么迫切地要把身体弄好？
容煜隔衣袖握住宋衔月手腕，“只是绑发带而已，让我试一次，我就乖乖听话吃饭喝药。”
“……”
宋衔月抿唇片刻，点了头。
不错，只是绑发带而已。
换他配合养身治腿很划得来。
他是否在乎自己的身体，是不是想要好起来，其实并不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她帮他弄好了身体，借他的手做一些事情时也能心安理得，这就够了。
容煜一笑，牵着宋衔月到一边坐。
早有懂事的下人捧来精致的紫檀木匣子，里头摆放数条更为精致的绣花发带。
宋衔月今日穿湖绿色襦裙。
容煜就选了一条与她衣裙颜色接近的发带，上面绣着淡金绣球花，别致不突兀。
荣娘捧着镜子站在二人之前。
宋衔月便在镜中看到，容煜拆下她发上原有的两根朴素的水绿发带，拿起他选的发带。
少年的手指灵活翻飞，很快绑好一边，“你侧脸照照看，这结可好看。”
宋新月自是不关心这个的，便道：“应该很好看，绑另外一边吧。”
“你都没看。”
容煜一手扶在宋衔月后脑，一手探过来轻捏她下巴。
宋衔月还没反应过来，脸颊已被容煜往一侧转。
镜中露出捆在耳畔垂挂髻上的发带。
是一种三瓣花形状的结，宋衔月以前不曾见过，点缀在发髻上很是别致。
“怎么样，我手艺还不错吧？”
容煜笑着倾身靠近，说话时似有热气落在宋衔月后颈上。
她下意识地背脊微綳，屏住了呼吸。
容煜又道：“一开始练这个，慕容祺叫我找个婢女进来配合，我才不要，
我这双手，除了姐姐的头发，别人谁的都不想碰。
就让云踪做了你先前看到的那个东西。”
他的声音很轻，却一个字不漏全都灌入宋衔月耳中，听得人心间莫名发痒，
又瞧镜中两人几乎面贴着面，少年眼中流动毫不掩饰的情意。
宋衔月的心跳猝不及防乱了一拍。
距离实在太近，动作实在暧昧。
宋衔月有些不适，背脊绷直片刻后想要起身。
容煜却手掌落在宋衔月肩头轻轻一按，另外一只手去拿另一条发带：“还有一边没好。”
宋衔月起不了身，只好坐定忍耐。
等容煜将另外一边发带捆好，宋衔月立即起身。
那乱了节拍的心跳，也在她转身站定后迅速恢复正常，“发带让你绑了，可要说话算数。”
“当然。”
容煜笑：“我一向一言九鼎。”
宋衔月松了口气。
又觉绑发带做好处，换他好好遵照嘱咐养身体这事不管是说还是听都有些莫名其妙。
宋衔月又皱了皱眉。
但她并不是个会纠结情绪为难自己的人，片刻时间就恢复平静，“我等会儿亲自交代你府上厨娘。”
还是那句话。
他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要给他养好了。
并且今日之后会更尽心尽力。
宋衔月没有立即离开睿王府。
她陪容煜用了午饭，盯着他多吃了一些，又推着容煜在府上游园消食。
慕容祺瞧着，摇着扇子笑道：“他就算在园中游，怕那美轮美奂的风景也比不上身边姑娘一根头发丝。”
风影点头：“我也看出来了。”
要不是因为衔月姑娘陪着，主子绝不可能去“临幸”这院子，如今也是人在院子心在美人。
慕容祺“啧啧”两声，“我先前说什么来着？他是天赋异禀的。只要他真的用心，
没有人能逃得出他的手心。
你信不信这衔月姑娘已经快要沦陷了？”
“啊？”
风影眉头紧皱：“我怎么瞧着未必？”
宋衔月真的很冷漠。
这哪有半分要沦陷的样子？
慕容祺道：“闲话少说，我们来打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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