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齿轮残骸·新案萌芽

晨光落在齿轮残骸的断裂面上，泛着冷铁特有的灰白光泽。JS-0923的刻痕深陷其中，像一道迟迟未愈的旧伤。陈骁蹲下身，指尖顺着金属切口缓慢移动，指腹触到一小段异常平直的纹路。系统无声响应，【线索关联】自动激活，视野里浮起淡蓝色的标记：应力分布不均，断裂方向与爆炸冲击波轨迹偏差了17度——不是炸出来的，是早就裂好的。

他收回手，从战术腰带抽出弹簧刀，刀尖小心探进齿轮内侧的缝隙。一阵细微的刮擦声后，他挑出一小块塑料碎片，边缘沾着已经发黑的干涸血迹。陈骁把它翻过来，露出微型建筑模型的一角，上面蚀刻着“防空洞B区”几个小字。系统再次响应，关键词开始闪烁：第28章市政防空洞布局，坐标重合率83.4%。

远处拉起了警戒线，工程车正在清理废墟。陈骁把碎片装进证物袋，起身时看见沈昭站在十米开外，手里提着法医工具箱，目光落在他掌心残留的血渍上。

“不是周慕云的血。”她说。

陈骁点头，封好证物袋。“模型是卡在齿轮内部的，爆炸前就在了。这不是不小心落下的，是有人故意放那的。”

沈昭走近，打开工具箱用镊子夹起证物袋，对着光仔细看。“血迹主要集中在模型背面，正面几乎没沾到。说明放置的时候，是背面朝外——像是有意封存起来的。”

陈骁闭上眼，心里默问系统：【模型完整结构什么样？】

【模型扫描】功能启动。回到车里，他靠在副驾驶座上，闭眼调取市政厅地下的图纸。系统检索第22章的工地勘探数据，叠加上公开备案的图层，开始三维重构。残缺的模型被数据补全，一座没有登记过的地下三层结构浮现出来，标注清晰：“第二阶段启动”。

概率显示72.1%，系统同时弹出漏洞提示：缺少生物识别路径验证，推演仅基于结构逻辑，并非直接证据。

陈骁睁开眼，把推演图截存到平板里。车窗外，法医中心的大楼已经越来越近。

沈昭在解剖室回放监控录像，画面停在爆炸瞬间人群撤离的那一帧。陆明川右腿拖行，火焰擦过裤管，布料焦黑卷曲。她一帧帧推进，在冲击波扩散开的那0.4秒里，捕捉到义肢关节处一闪而过的金属反光。波长分析自动比对数据库，结果弹出：与第19章毒剂研发室的金属容器反光特征一致，误差小于0.6纳米。

她截取了三帧画面，标注好反光点，连同视频片段一起发给了陈骁。

手机震动，陈骁看着信息，用红笔在平板上的“第二阶段启动”字样上圈了个圈。办公室里，他把模型碎片、系统推演图、监控截图并排铺开，用磁钉按在白板上。红线从“B区”拉向“地下三层”，最终停在“第二阶段启动”四个字上。

电话响了，他按下接听。

“林晚秋。”

“我在档案馆查了近三年防空洞的施工记录。”她的声音很冷静，“B区有过三次变更备案，最后一次是两个月前，审批人签章是陆明川。”

陈骁盯着白板，笔尖悬在“陆明川”的名字上方。

“查变更的具体内容，”他说，“重点是通风系统和承重结构。”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变更项目写的是‘防潮层加固’，但图纸显示新增了独立供电线路和双层屏蔽墙。施工方是‘江城基础建设联合体’——周慕云名下的空壳公司。”

陈骁沉默了两秒，挂了电话。

他转身走到证物柜前，取出那块模型碎片，再次对着光细看。塑料材质不像工业标准品，更像是手工一点点打磨出来的。边缘有细微的放射状划痕，像是被人从更大的模型上硬掰下来的。

系统提示浮现：【相似结构匹配度89%——与警徽背面坐标部分重合】。

陈骁抬眼，望向白板角落贴着的师父警徽拓印图。背面刻着一组经纬度坐标，他原本以为那是某个旧案的标记，现在却和模型上的B区位置部分重叠。

他拿起红笔，在坐标重合的区域画了两个圈。

沈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初步检验报告。“模型上的血迹DNA残缺，但线粒体序列和第19章毒剂实验受害者的残留样本存在同源性。不是周慕云，也不是陆明川。”

“是谁的？”

“比不中，”她把报告放在桌上，“数据库里没有匹配对象。但有一点能肯定——这血来自一个接受过神经刺激治疗的人。”

陈骁抬起头。

“辐射标记物在骨骼沉积层有异常峰值，”沈昭压低声音，“和师父尸检报告里的数据模式很像。”

办公室陷入短暂的安静。窗外，警局大楼的钟声敲了三下。

陈骁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把所有线索重新排列：模型藏在齿轮残骸里、系统推演出“第二阶段启动”、陆明川义肢的反光、血迹的同源性、坐标重合。五条线最终都指向同一个地方——地下三层。

他打通技术科电话。“调市政厅周边所有地下管网的热成像数据，重点查B区下面有没有异常温度区。另外，把三年内所有进过防空洞B区的人员名单给我。”

电话刚挂，系统突然弹出新提示：【环境数据异常——模型塑料材质含有微量放射性同位素，半衰期和核磁共振屏蔽材料一致】。

陈骁眼神一紧。

这模型不只是地图。

它是一个信标。

被人故意留在齿轮残骸里，等着他来发现。

沈昭站在白板前，用镊子夹起证物袋，忽然开口：“那通电话，你信吗？”

陈骁没有立刻回答。

那通匿名来电，声音模仿了师父的语调，内容却指向了陆明川的腿。变声技术能模仿音色，但语气的节奏、停顿的习惯很难完全复制。可对方偏偏做到了。

“声音可能是合成的，”他说，“但提醒的方向没错。我们确实忽略了义肢。”

“问题是，”沈昭盯着监控截图，“谁能在爆炸的那一瞬间精准抓到陆明川腿上的反光？监控角度偏了12度，那个光点只出现了0.3秒。”

陈骁走到电脑前，调出爆炸时的多角度监控合成画面。他放大撤离路径，标记出陆明川的移动轨迹。在第三个机位里，一道模糊的人影从侧面的通道一闪而过，手里似乎拿着什么记录设备。

“当时有人在现场拍摄。”他说。

“不是我们的人。”

“也不是消防或工程队的。”陈骁放大那人影的轮廓，“穿便服，没有标识，设备也不是标配。”

沈昭将银簪插入电脑接口，调出信号频段记录。短暂分析后，她指向一段加密频段：“这个信号在爆炸前17秒启动，持续了41秒，和监控录像时间完全同步。传输目标未知。”

陈骁盯着屏幕，心里默问：【信号接收端可能的位置？】

系统推演出三条路径，概率最高的指向城西那座废弃的通信站——那里曾是市政应急的中继点，三年前注销了。

他抓起外套。

“去查信号源，”他说，“顺便看看那个通信站，是不是真的废了。”

沈昭合上工具箱，跟在他身后。

警车驶出大院时，陈骁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白板。红笔圈住的“第二阶段启动”四个字，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车轮碾过碎石路，朝着城西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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