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任命驳回

何雨泽收拾了一下工作台，将工具归位后便离开了车间。车间里，工人们三三两两地走动着，不时有人向他投来敬佩的目光。

"何师傅，真厉害啊！"

"没想到您还懂这个..."

何雨泽只是微笑着点头回应。或许从今天起，自己在轧钢厂的处境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刚离开车间，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何老弟，留步！"

何雨泽回头，看见李怀德快步走来，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李哥。"何雨泽站定脚步。

李怀德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道："今天晚上七点，老地方见。有要事相商。"

何雨泽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所谓"老地方"，是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他们两个人已经去过好几次了。

夜幕降临，何雨泽如约而至。推开酒馆斑驳的木门，扑面而来的是劣质烟草和白酒混杂的气味。李怀德早已经已经坐在后院一个角落的位置等候多时。

"来了？坐。"李怀德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桌上摆着两碟小菜和一瓶白酒。

何雨泽刚坐下，李怀德就给他斟满一杯："老弟，今天这事，你可得给我交个底。"

酒液在杯中晃动，映着何雨泽平静的面容："李哥想知道什么？"

"你什么时候学的机械？还懂德文？"李怀德眯起眼睛，"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我可从不知道你有这本事。"

何雨泽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缓缓道："李哥，你忘记我是怎么进轧钢厂的吗？这些年我可一直在学习，只是没机会展示罢了。"

李怀德瞬间想起当初调查何雨泽时候的那些信息。感情怨自己没有记起来。

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老弟，今天这事闹得可不小。你知道技术科那帮人现在什么脸色吗？特别是李科长，听说气得在办公室摔了茶杯。"

何雨泽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技不如人，怨不得谁。"

"话是这么说..."李怀德给自己也倒了杯酒，"但你想过没有，杨厂长虽然当众许诺提拔你，可这事没那么简单。"

"哦？"何雨泽挑眉。

李怀德用手指蘸了酒，在桌上画了个圈："技术科副科长是领导岗位，需要上报工业部批准。而且..."他顿了顿，"李科长背后是张副厂长，你觉得他们会这么容易让你上位？"

何雨泽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李哥，你刚才说'再进一步'是什么意思？"

李怀德眼中精光一闪："老弟果然聪明。张副厂长明年就要退休了。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能帮我..."

"帮你什么？"何雨泽直视李怀德的眼睛。

"张副厂长负责生产，如果你真的能处理好这些设备，到时候……加上我岳父的关系，哥哥我就有机会再进一步，当然还有你。."李怀德意味深长地说。

两人目光交汇，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花迸溅。何雨泽慢慢转动手中的酒杯，思索着李怀德的提议。

"李哥，我有个更好的想法。"何雨泽突然开口。

"说说看。"

何雨泽压低声音，"我听说厂里最近接到一批特殊钢材的生产任务？"

李怀德惊讶地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这是机密任务！"

何雨泽笑而不答，继续道："这批钢材合格率一直上不去吧？如果我能在短期内解决这个问题..."

"那功劳可就大了！"李怀德激动地一拍桌子，随即又警觉地看了看四周，"但这批钢材是给军工用的，技术要求极高，连苏联专家都头疼..."

"我有把握。"何雨泽自信地说，"不过需要李哥配合。"

"怎么配合？"

"第一，尽快安排我接触这批钢材的生产数据；第二，在工业部那边..."何雨泽凑到李怀德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李怀德听完，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好！就这么办！不过..."他犹豫了一下，"你确定能行？万一失败..."

"没有万一。"何雨泽斩钉截铁地说，"李哥，富贵险中求。"

两人相视一笑，举杯相碰。酒馆昏黄的灯光下，这个简单的动作仿佛缔结了一个无形的盟约。

第二天一早，杨厂长果然兑现承诺，派李怀德给何雨泽送来了200元奖金。厚厚一叠钞票用红纸包着，象征着荣誉和认可。

"老弟，杨厂长让我转告你，关于副科长的任命已经上报工业部了。"李怀德意味深长地说，"不过审批需要时间，让你耐心等待。"

何雨泽接过红包，心知肚明这其中的门道："替我谢谢杨厂长。"

接下来的日子，何雨泽表面上继续过着悠闲的生活。每天按时上下班，偶尔出去溜达溜达，反正自己现在还是采购科的人，而且这个月的采购任务已经完成了，所以，大部分时间何雨泽都在办公室看报纸、喝茶。关于他的任命迟迟没有下文，厂里开始有些风言风语。

"听说了吗？工业部驳回了何雨泽的任命..."

"我就说嘛，一个采购员怎么能当技术科长..."

"肯定是技术科那帮人搞的鬼..."

对这些议论，何雨泽置若罔闻。他清楚，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一周后的下午，何雨泽正在办公室翻阅报纸，突然听到敲门声。

"请进。"

门开了，技术科的李科长站在门口，脸色有些尴尬。

"李科长？稀客啊。"何雨泽合上报纸，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请坐。"

李科长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来，轻轻带上门："何...何组长，冒昧打扰了。"

何雨泽给他倒了杯茶："李科长，您客气了，您是有什么事吗？"

李科长搓了搓手，似乎难以启齿："是这样...厂里那批特殊钢材的生产遇到了些技术难题...张副厂长让我来请教您..."

何雨泽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看来李怀德已经开始行动了。

"李科长太客气了。您是专家，我不过是个采购员，哪敢当'请教'二字？"何雨泽故意说道。

李科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何同志，之前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这次任务关系到国家军工建设，还请您不计前嫌..."

何雨泽看着这位曾经趾高气扬的技术科长如今低声下气的样子，心中并无快意，反而有些感慨。在这个特殊的年代，技术人才的价值往往被政治斗争所掩盖。

"具体是什么问题？"何雨泽正色道。

李科长如释重负，连忙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资料："这是生产数据。钢材在热处理后出现裂纹的比例高达30%，我们试过调整温度、时间，但效果都不理想..."

何雨泽仔细翻阅着数据，眉头渐渐皱起。问题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

"淬火工艺有问题。"他指着几组数据说，"你们用的是苏联标准，但我们的原料成分和他们不同，必须调整冷却曲线。"

李科长恍然大悟："难怪！我们一直照搬苏联工艺...可该怎么调整呢？"

何雨泽拿起笔，在纸上画出一组复杂的曲线："试试这个参数。另外，在回火前增加一道应力消除工序..."

就在他专心讲解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张副厂长阴沉着脸站在门口，目光在李科长和何雨泽之间来回扫视。

"李科长，我让你去请专家，你怎么..."张副厂长的声音冷得像冰。

李科长慌忙站起来："张厂长，何同志确实看出了问题所在..."

"胡闹！"张副厂长厉声打断，"一个外行也敢指手画脚？跟我回办公室！"

李科长无奈地看了何雨泽一眼，匆匆收拾资料离开了。何雨泽坐在原位，平静地喝了口茶，仿佛刚才的插曲与他无关。

张副厂长临走前冷冷地丢下一句："何雨泽，别以为会修个机器就能在技术问题上指手画脚。你那副科长的任命，工业部已经驳回了！"

门被重重摔上。何雨泽放下茶杯，嘴角微微上扬。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出，而这正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下午，李怀德办公室，何雨泽刚进去，李怀德就迫不及待的说到："老弟，工业部的王副部长明天要来厂里视察，专门要看那批特殊钢材的生产情况！"

“看来我们的时刻来了。李哥，明天就看我的了。”何雨泽说完，和李怀德相视而笑。

“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大意啊。这毕竟关系到咱俩的未来。”李怀德还是不放心的嘱咐道。

“李哥，咱俩认识又不是一天两天的，我什么时候做过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今天已经从李科长那里看到了完整的数据，并记到了脑子里。”

“不过，我还是简单的透露了一些改进的措施，毕竟人家来了，一点不说也不合适对不对。”

“说的也是，关键性的东西没有说出去吧？”

“我把控着时间呢，按照咱们预计的时间，刚说到重点，张副厂长就进来了。李科长灰头土脸的离开了。所以，一切都在咱们得计划中。”

“来，老弟，啥也不说了，干杯。”李怀德高兴的举起酒杯。

一瓶酒  喝完，两人也散场了。李怀德有车子接，所以何雨泽直接骑上车字，便准备返回95号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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