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真是活该
这时，傅震霆拿着空药箱从卧室出来，恰好撞见这幕。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径直走到垃圾桶旁，将药箱放好。
严庭煦的目光落在垃圾桶里隐约露出的染血纱布上，眉头瞬间拧紧：“你受伤了？”
“不是我。”傅震霆扯了扯领带，语气平淡。
“那是谁？”严庭煦指着垃圾桶，声音拔高，“这血哪来的？”
“不知道。”傅震霆转身走向沙发，坐下时动作带了点不耐烦。
严庭煦盯着他，又扫了眼顾颜菲，那股陌生的清香还在飘。
他蹙眉，沉声质问道：“傅震霆，你藏什么了？刚才是不是有女人在这？”
傅震霆抬眼，眸色冷了几分：“我的事，用得着向你汇报？”
“我是不管你的破事！”严庭煦的火气彻底上来了，“但你看看颜菲！前几天在你家楼下守了一整天，今天一听说你在这，早饭都没吃就赶过来！她担心你，你就这态度？”
傅震霆看向顾颜菲，她低着头，手指绞着裙摆，看着像受了委屈。
“颜菲，你担心我？说吧，担心什么？”他忽然开口。
顾颜菲猛地抬头，眼眶红了：“霆哥哥，我没有……”
“没有？”傅震霆打断她，“那你敢不敢说实话，你在我家别墅门口等的是我，还是等的别人？”
“等……等你……”
“你确定？”傅震霆冷了脸。
严庭煦在旁边听着，气不打一处来：“傅震霆你什么意思？颜菲等你还等错了？”
“我没说她错。”
傅震霆靠在沙发上，指尖敲着扶手，“我只说，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轮不到你严庭煦指手画脚。”
严庭煦像是被这句话点燃了引线，胸口剧烈起伏：“我多管闲事？行！以后你没空陪颜菲，别再找我陪她！你傅震霆忙，我严庭煦就不忙？”
他转向顾颜菲，语气软了点，却带着恨铁不成钢：“颜菲，他不陪你，你直接给他打电话！再不行，就去找傅老爷子！我就不信傅老爷子出马，他敢不露面！”
顾颜菲抬起头，看着严庭煦，眼圈更红了。
她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眼泪却先掉了下来，像颗受了欺负的珍珠。
严庭煦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翻涌上来。
他猛地后退一步，像是做了决定：“算了！你们俩的破事，从今往后与我无关！爱怎么样怎么样！”
说完，他转身就走，摔门的声音震得墙壁都颤了颤。
房间里静下来，只剩下顾颜菲压抑的抽泣声。
傅震霆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色沉得像深潭：“颜菲，你想清楚了？真要订这个婚？”
顾颜菲吸了吸鼻子，走到他面前，轻轻拽住他的衣袖。
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霆哥哥，帮我这最后一次，好不好？”
傅震霆的手指猛地攥紧，指节泛白。
他盯着她，恨不得把她骂醒：“严庭煦傻，你也跟着犯傻？你知道订婚意味着什么吗？”
“嗯。”顾颜菲没抬头，只是拽着他衣袖的手紧了紧。
“我丑话说在前面，顾奶奶和我家老爷子，那可都是受不得气的身子骨，你可想好了！”傅震霆再一次郑重提醒。
顾颜菲纤长的睫毛轻颤了颤，像是豁出去一般，重重点头：“嗯，想好了，我要订婚。”
傅震霆像是被气笑了，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道：“行！只要你不后悔，随便你。”
顾颜菲的肩膀松了松，松开他的衣袖，低声说了句“谢谢”，转身安静地离开。
＊
南栀离开酒店后，拦了一辆出租车回简小柒的公寓。
付钱下车时，手机响了，是她在“元年游戏”时的助理小张。
“南栀姐！”小张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焦急，“霍总……他住院了！”
南栀脚步未停，语气平淡：“哦？”
“是胃出血！项目组现在乱成一锅粥了，南盈盈根本压不住，几个核心代码模块出了大问题，客户天天催，天天骂！霍总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亲自陪那几个难缠的老总应酬，喝得太狠了，直接喝进医院了！”
小张语气急切：“南栀姐，您、您能不能……”
“小张，”南栀打断她，声音冷静得不带一丝波澜，“我已经离职了。元年的事，与我无关。”
她说完，干脆地挂了电话。
胃出血？
南栀握着手机，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若是以前，听到这个消息，她大概会心急如焚，立刻冲去医院。
然后日日夜夜衣不解带地照顾他，替他收拾烂摊子。
可现在，她心里竟一片平静，甚至有点荒谬的讽刺。
她为他挡过无数次酒，劝过他无数次，他只觉得烦。
如今换了他心尖上的南盈盈，他倒愿意豁出命去喝了？
真是……活该。
她径直走向公寓楼门禁。
昏黄的路灯光线下，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在门边的银杏树干上，大半身子隐在阴影里。
南栀脚步微顿。
是霍斯年。他似乎听到了脚步声，缓缓从树影里踱了出来。
光线落在他脸上，不过几天光景，他竟瘦削了不少。
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下巴冒出胡茬，整个人透着一股颓败的阴郁。
他的视线牢牢锁住南栀，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南栀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那点微不足道的波澜。
走过去，语气尽量平静：“霍斯年，你怎么在这里？”
他现在不是应该在医院吗？
“你说我怎么在这里！”
霍斯年猛地站直身体，声音带着压抑的嘶哑，眼神凶狠地瞪着她，像一头发怒的狮子。
“南栀，你明知道我来找你是因为什么！”
又是这种理所当然的质问。
南栀只觉得一股深深的疲倦从骨子里蔓延开来。
这些年，她迁就他的情绪，包容他的脾气。
他对旁人永远彬彬有礼，风度翩翩，唯独对她，永远是一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姿态。
“霍斯年，”她耐着性子，声音平稳无波，“我们这样彼此耗着，没意思。我不怪你，真的。感情强求不来，这个道理，我懂。”
她的语气太过平淡，仿佛在谈论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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