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还没完呢
“哈哈哈……哈哈哈……”
听了江若璃的话，巨大的打击让林景明如同疯魔般狂笑起来，笑声凄厉绝望，充满了自嘲和刻骨的恨意，眼泪却顺着枯槁的脸颊滚滚而落。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林景明……竟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被你这毒妇玩弄于股掌之间！江若璃……你好狠！你好毒啊！”
江若璃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崩溃狂笑，蹙着眉头：“这就狠了？可我还没说完呢。”
那凄厉的癫笑声如同被掐住脖子般，戛然而止。
林景明猛地抬头，眼睛死死瞪着她，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这个人。过去那个在他面前柔柔弱弱、动不动就垂泪、需要他呵护怜惜的江若璃……当层层精心伪装的画皮被彻底撕开后，露出底下这个最真实的她时，竟让他感到害怕！
“乔锦设计我，让那道士在众目睽睽之下鞭笞于我，”江若璃的声音毫无波澜，如同在讲一件与她毫不相关的事情。她甚至开始在屋子里慢慢踱步，目光悠远，似乎在细细回味：
“我便将计就计，反手收买了他身边的人，让他给乔锦下了药。乔父失了官职，一个失势的官员之女，和权倾朝野的摄政王相比，哪个更让人畏惧，她终究是没想明白。”
“乔锦失了容颜，又失了贞洁，她已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所以她想我死，想鱼死网破。于是她找了两个叛军余孽，将我绑了。”
看着林景明眼中翻涌的惊涛骇浪，江若璃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那笑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呵……可惜啊，谢卿池再一次救了我。他总是……来得那么及时。”
“谢卿池……”林景明喃喃念着这个名字，如同咀嚼着最苦的毒药，他看着江若璃提起谢卿池时眼中那抹异样的光，心中涌起一股扭曲的嫉妒和恶毒的揣测，他嘶哑地低吼，试图抓住最后一根能刺伤她的稻草：
“江若璃！你以为他真心待你？！你醒醒吧！谢卿池他是什么人？他是弑父上位、踩着亲生父亲尸骨爬上来的人！一个连血脉至亲都能冷酷利用的魔鬼！你以为他对你会有什么真心？！他不过是在利用你！利用你打探我父亲的动向！利用你来对付林家！等他榨干|你最后一点价值，你的下场只会比我更惨！他连个名分都不会给你！你不过是他用完就丢的一件玩物！”
面对林景明的嘶吼，江若璃脸上的讥诮更深了，“林景明，你又好到哪里去了？乔锦与你相识相伴多少年？青梅竹马的情谊，还不是因为我的出现说没就没了？我不过略施手段，装装可怜，演几场戏，你就轻易被她蒙蔽，将她弃如敝履！你的真心，又值几钱？”
“你……！”林景明被她的话正被戳中痛处，脸色涨红了起来，“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
“在你林景明迎娶我之前，在那个差点被你赶去柴房的新婚夜之前。”
林景明如遭重锤，右手死死抓住空荡荡的左腿裤管。
江若璃看着他这副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光，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哦对了，我之前送你的那个平安符呢？在寒山寺求的，你可有好好保存？”
林景明一怔，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提起这个，下意识带着怨毒回答：“那种东西？早被我扔了！看着就恶心！”
“扔了？”江若璃脸上的神情带着一种恍然大悟的恶意，“怪不得……怪不得之后你身子反而渐渐好起来了……”
林景明思索片刻，回味着江若璃的话。那平安符的确后来让他丢了，可这又和此事有什么……
突然，他猛地瞪大双眼，“什……什么？！你……你说什么？！那平安符……那平安符……”
“对呀，”江若璃的声音轻快：“被我放了点西域特制的慢性毒药进去。药性温和，不易察觉，只会让人日渐虚弱，缠绵病榻……本来，是想让你慢慢‘病故’的。”
轰隆！
仿佛一道惊雷在林景明脑海中炸开！他猛地想起自己成亲后不久就开始出现的莫名体虚、乏力、精神不济……原来……原来根子在这里！
“毒药……毒药……”他失神地喃喃，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更恐怖的事情，声音陡然变得尖利，“狩猎……那天狩猎！那毒蛇……毒蛇是不是也……”
江若璃赞许地点点头，“林景明，你可终于有脑子一回了。”
“啊——！毒妇！蛇蝎！江若璃，你不得好死！”林景明彻底崩溃了，他疯狂地嘶吼，眼泪鼻涕糊了满脸，“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般置我于死地？！为什么——！”
“为什么？”
一直冷静自持、如同在欣赏一场戏剧的江若璃，在听到这句质问时，眼中那层冰封的漠然终于被撕裂。积压多年的怨恨、恐惧、屈辱如同火山般喷发！她第一次失态，猛地向前一步，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撕裂般的怒吼，直刺林景明的心窝：
“因为我不这么做，死的便是我！”
“你以为你们林家是什么好东西？！你以为你母亲王氏容得下我？！你以为你父亲林怵不想用我的命去铺他的青云路？！从我被逼嫁入你林家的那一刻起，我就在你们的棋盘上！我不先下手为强，不把你、把乔锦、把那些想害我的人都踩下去，我早就被你们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正如前世的结局！
吼完这些话，江若璃急促地喘息着，眼中的火焰渐渐被重新压下的冰冷覆盖。她看着床上那个如同烂泥般瘫软的林景明，最后一丝复仇的快意也化作了彻底的厌恶。
昏黄的油灯在她清丽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让她此刻的神情显得格外诡谲。她上前一步，道出了精最戳林景明心窝子的话：“林景明，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要是你，早就挑跟白绫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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