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程乐突然明白了长老会和珞的担忧。他们不仅害怕混血虫母的不可控，更害怕历史重演——一个过于"人类化"的虫母可能再次尝试与人类和平共处，甚至相爱。

"而你，"程乐逼近祁，"你的任务是什么？确保我顺利转化，然后...怎样？"

祁没有后退，但程乐能感觉到他的精神屏障出现了裂缝——痛苦、愧疚、犹豫，各种情绪从中渗出。

"最初...是的。"祁艰难地承认，"我是被派来监视和引导您的首席研究员。但现在..."

"现在什么？"程乐讥讽地笑了，"你对我产生了感情？像艾拉的人类学者那样？"

祁的眼中闪过一丝程乐从未见过的锐利光芒。他突然抓住程乐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您以为这是什么游戏吗？虫族三千年的生存挣扎，在您眼里只是浪漫故事的背景板？"

程乐试图挣脱，但祁的力量远超人类。他们的皮肤接触处，王纹突然亮起刺目的金光，一股强大的信息素波动在房间内炸开。

两人同时僵住了。那种连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强烈——程乐不仅能感受到祁的情绪，还能看到零碎的记忆片段：一个年轻的祁在人类世界游荡，孤独而迷茫；祁第一次在数据库中看到程乐照片时的震惊；他在深夜偷偷查阅艾拉档案时的恐惧...

最震撼的是最近的一段记忆——祁偷偷离开巢穴，冒险潜入人类医院，站在程乐母亲病床前的场景。他没有传递消息，只是收集了老人的信息素样本，然后痛苦地离开。

程乐猛地抽回手，连接中断。他震惊地看着祁："你去了医院？为什么收集她的信息素？"

祁的脸色变得苍白。被强制共享记忆显然给他带来了巨大痛苦："为了...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

"您是否真的是她的亲生儿子。"

这个回答如同一记重锤击中程乐胸口。他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托盘："你...你在说什么？"

祁的表情变得决绝，仿佛决定和盘托出："根据我们的记录，艾拉的最后一位直系后代生活在二十年前。一个女性混血儿，嫁给了人类，生下了一个孩子后失踪了。那个孩子被人类家庭收养..."

程乐的大脑拒绝处理这些信息："你是说...我不是父母亲生的？这不可能！"

"信息素分析不会说谎。"祁的声音变得低沉，"您"母亲"的信息素构成与虫母有97%的相似度。她不是普通人类，很可能是...您的生母。"

程乐的世界天旋地转。如果祁说的是真的，那么他所谓的"人类家庭"从一开始就是假象。他的母亲——不，那个把他养大的女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他的虫族血统？这一切都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骗局？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程乐的声音嘶哑，"明天就要大典了，你完全可以继续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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