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祁的指尖轻轻拂过他的王纹。刹那间，程乐看到了——

三百年前的祁站在同样的池边，怀中是上一代虫母冰冷的身体。

更早的时空里，年轻的祁跪在暴怒的虫母面前，任由她的骨刃刺穿肩膀。

无数记忆碎片中，永远只有祁孤独地走出初代之间，带着又一段被洗去的守护记忆。

程乐猛地抽回手，呼吸紊乱："你...活了多少年？"

"足够久到学会隐藏。"祁苦笑着指向自己复原的左眼，"守护者的永生基因是诅咒。每代虫母死去，我们就会退回幼体形态，等待下一个轮回。"

池水突然波动起来。AI—7000的声音再度响起："警告：检测到方舟舰能源异常波动。上古虫母意识体正在激活全球噬魂矿网络。"

全息屏切换成实时画面：珞将军的身体正在某处洞穴中分解重组，黑色晶体形成茧状结构；而更可怕的是，全球各地的虫族巢穴中，所有接触过噬魂矿的个体都开始同步抽搐。

"她想要完整的发射矩阵。"祁挣扎着爬出永生池，"如果我们不——"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炸响。程乐手臂上的生物通讯器亮起杨将军的紧急联络代码，传来的却是林博士惊慌的声音：

"程乐！那个混血幼体刚刚解析出噬魂矿的制造坐标！它在——"

通讯突然中断。最后的画面里，程乐看到实验室窗外掠过一道黑影，形状像极了珞将军的骨刃。

实验室的监控画面定格在最后一帧——林博士被黑色骨刃刺穿肩膀的瞬间。程乐盯着影像边缘那个模糊的军装身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放大第三象限。"他对全息屏下令。画面局部扩展，那个背对镜头的军人袖口露出一截金属光泽。不是手表，而是程乐无比熟悉的物件：生物实验室的基因锁手环，只有项目负责人级别才能佩戴。

"张教授的继任者。"程乐的声音像淬了冰。三个月前导师的"意外死亡"，现场也发现过同样的金属反光。

祁的手指在控制台快速滑动，调出全球噬魂矿分布图。金色光点组成的网络中心，赫然是军方所谓的"新能源研究基地"。

"他们不是最近才发现的噬魂矿。"祁的守护者左眼泛着冰冷的数据流蓝光，"人类至少秘密培育了五年。"

程乐突然一拳砸在控制台上。王纹不受控制地迸发金光，整个初代之间的设备随之嗡鸣。他早该想到——那些精准针对虫族弱点的武器，那些对巢穴位置的掌握，根本不是临时研发能做到的。

"杨将军知道吗？"

祁沉默地调出另一段加密通讯记录。画面里杨将军正在呵斥一个穿白大褂的男子："...立刻停止‘矿石精炼’项目！那些晶体是活的！"日期显示是在程乐被绑架前一周。

"所以他派你来监视我。"程乐突然转身，"人类军方早就分裂成两派，而我是你们争夺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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