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祁展开翅膜,开始有节奏地振动,同时胸腔发出一种低沉的声音,两者结合产生奇特的韵律。没有人类的旋律概念,但这种原始的声音振动直接传入程乐的骨骼,让他浑身发麻。更神奇的是,花园中的所有光点都开始随着祁的"歌声"同步闪烁,整个空间变成了一场光影交响乐。
这就是虫族的情歌——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通过物质本身的振动直接传递到听者的每一个细胞。程乐无法用人类的标准评价它,但他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因为这是他感受过的最纯粹的情感表达。
"您不喜欢?"祁看到眼泪,立刻停下,担忧地问。
程乐摇头,扑进祁怀中。"太喜欢了。"他哽咽着说,"这是我听过最动人的歌。"
他们在温泉中相拥许久,直到皮肤起皱。离开水池后,祁用一块柔软的苔藓类生物为程乐擦干身体,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回主巢室的路上,程乐突然想起什么。"祁,虫巢有能看到真正星空的地方吗?"
祁思考了一下。"有一个观测台,但很久没使用了。您想看星星?"
程乐点点头。在实验室的日子里,他常常透过小窗户寻找夜空中微弱的星光,那是他唯一的慰藉。
观测台位于巢穴最高处,是一个半开放的空间,顶部由透明的生物膜构成,可以清晰地看到夜空。今晚天气晴朗,无数星辰在黑色天幕上闪烁,比程乐记忆中的任何一次都要壮观。
"真美。"程乐仰着头感叹。
祁站在他身后,双臂环抱着他。"不如您美。"
程乐转身正要反驳,却看到祁指尖分泌出一种荧光物质。他好奇地注视着祁用这种物质在透明穹顶上作画——先是勾勒出星座,然后是各种虫族符号,最后是一个酷似程乐的人类轮廓,被星光环绕。
"这是什么?"程乐着迷地问。
"虫族的承诺。"祁的声音异常庄重,"用自身物质绘制的星图会随着时间代谢消失,所以每个周期都需要重新绘制。"他低头凝视程乐,"就像我对您的爱,每个黎明都会更新,永不陈旧。"
程乐的心被这奇特的浪漫彻底征服。他踮起脚,给祁一个深吻,将自己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其中。分开时,两人的精神触须已经自动纠缠在一起,在头顶形成淡淡的光晕。"我有个想法。"程乐突然说,眼睛闪闪发亮,"明天,我想教你做人类的美食。工虫可以帮我们收集原料..."
祁微笑着点头,翅膜发出愉悦的振动声。"只要与您一起,做什么我都愿意。"
他们相拥在星空下,新绘的荧光星图与真实的星辰交相辉映,如同两个世界的爱意在此刻完美交融。
程乐知道,前方或许还有挑战,但此刻的甜蜜足以照亮任何黑暗。在祁的怀抱中,他终于找到了真正的归属——不是作为人类,也不是作为虫母,而是简单地作为被爱着的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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