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程乐被祁的精神触须整个裹住时，腹部的波动变得更加活跃。小家伙似乎很喜欢双亲的精神力交融，在子宫里欢快地游动，引得程乐的孕纹泛起阵阵流光。

"它比预估的聪明。"祁的手掌贴在程乐腹侧，感受着皮下有力的踢动，"至少提前三周建立完整神经回路。"

程乐刚想回应，突然倒吸一口冷气——他的骨尾不受控制地刺穿了床垫。这根新生的武器最近越来越敏感，总是对胎儿的情绪波动产生反应。

"看来继承了我的战斗本能。"祁低笑着握住那根不安分的骨尾，指尖轻轻摩挲尾尖的敏感处。程乐顿时浑身发软，孕纹的颜色加深成鎏金色。

『开心！』胎儿的精神波动突然增强，整张床铺都跟着轻微震颤。寝殿外的工蜂们立刻开始加固建筑结构，它们用分泌物在墙壁上编织出繁复的祝福花纹。

程乐望着天花板上闪烁的星光模拟器，突然想起三个月前那个血淋淋的夜晚——他蜷缩在研究所角落，撕扯着背后新生的翅芽哭喊"怪物"。而现在，他的身体里正孕育着另一个生命，这个生命将永远带着人类与虫族的双重印记。

祁的唇突然贴上他湿润的眼角。

"它很美。"王的声音罕见地柔软，"我们的进化。"

程乐抓住祁的手按在自己腹部，恰好接住一记有力的踢动。在两道重叠的心跳声中，他第一次清晰感知到胎儿传递的完整思维：

『爱你们。』

……

程乐蜷在软垫堆成的巢里，半眯着眼看工蜂们在寝殿顶上编织发光藤蔓。那些莹蓝色的植物像是活着的星河，随着他的呼吸频率明明灭灭。腹中的小家伙今天格外安静，只是偶尔传来些困倦的波动，像是被温暖的羊水哄得昏昏欲睡。

"再往左一点。"他朝天花板上的工蜂统领挥挥手，"那处缝隙会漏风。"

工蜂们立刻调整藤蔓走向，用分泌的黏液将最后一道缝隙封死。整个寝殿现在像个巨大的茧，地面铺着能自动保温的菌丝毯，墙壁嵌满吸收精神波动的淡金晶石，连空气里都飘着安神的蜜香。祁半个月前就下令改造这里，说是要打造最完美的育婴环境，结果现在这地方温馨得连巡逻战士路过都会放轻脚步。

骨尾突然被什么扯了一下。程乐回头，看见祁单膝跪在巢边，正捏着他的尾尖检查甲壳光泽。晨光从穹顶洒下来，给他的侧脸镀了层金边，连睫毛都在发光。

"医疗组说最后一周要补钙。"祁不知从哪变出盒银色膏体，挖了一坨抹在骨尾关节处，"蜕壳时容易脆裂。"

膏体凉丝丝的，带着雪松气息。程乐舒服得眯起眼，尾尖不自觉缠上祁的手腕。自从进入孕晚期，这根新生的武器就变得格外敏感，现在被伴侣的手指一碰，鳞片都微微张开了。

"昨晚它闹你了？"祁突然问。

程乐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是在说胎儿。小家伙最近精神链接越来越清晰，半夜总爱用思维波动戳他，像是迫不及待要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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