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这一路，可是热闹得叫刘盛大开眼界。
悸先是发现了一处，卫辰珏行走路线上的陈旧捕兽陷阱，没走一会儿，又突然拉住他躲过了一旁轰然倒下的大树，最后还一手打死了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冲向他的野猪。
乖乖，加上前头险些的误伤，他就没见过这么倒霉的人。
其余人则是从一开始的紧张，到最后走得泰然自若。这就叫术业有专攻了吧，让神通广大的家伙去处理常人力所不及的麻烦，果真是易如反掌。
他们终于不用享受鸡飞狗跳的日子了。
“这诅咒要是阿珏与生俱来的，倒和她更像一对儿。”卫澜汋脱口而出的嘟囔，引得耳力甚好的卫辰珏扭头瞥了她一眼。
都什么话，还咒自家兄长倒霉，不过…
他将少女的身影照进眼眶，过去哪怕没有诅咒，她也在保护自己，以后呢？若是没了这灾祸，她还会愿意留下来吗？
“卫辰珏。”
他回过神，应了一声。心中又忍不住想着，以前可不是这么叫的…
虽然，是比“卫大人”听上去顺耳些。
“很危险，这样下去，你会永远带着诅咒，要想办法破除它。”这不过才是开始，他不能一辈子都被困在其中。
“…”
他在心里默默叹了声气，“嗯，我会想办法的。”
听上去，他似乎不怎么在意。悸看向身边的人，觉得他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诅咒是刻进灵魂的，在你死后，若我不能化解诅咒，它还会伴随你进入轮回。”她说着。
化解？难道是…
卫辰珏想起她第一次焚烧尸体时说过的话，而第二次，她烧的是刑羽，仔细回想，发觉她曾经竟主动碰过刑羽。
“你对刑羽…”
他话说一半未尽，少女露出询问的神情。
“你在山寨时，是不是碰过他。”
“嗯。”
“为什么？”
“会有一些人，在世间很特殊，他们做的事打破了平衡，却没有制约他们的事物，在相应的时间出现，只有这个时候，神明才会介入。”
“杀了他们？”
她摇了摇头，“不全是。他们种下的因，没有结出对应的果，我把本该属于他的运势给了他。”
“那若是一个人行善事却没得好报，神也会出手帮他吗？”不知为何，心中浮现出讥讽。
“嗯，命运神会赐予他祝福。”
卫辰珏不以为然地轻翘嘴角，“是吗。”
悸从他声音中听出了异样，转头对入男人的眼底
“或许这个世界有自己的规则，我不该擅自决定他的未来。”
其实她只是感受到，刑羽有着求一个因果报应的决心，令她不禁回忆起神明所为，才会给他灾厄。
他垂下双目，“不，你没有做错。只是…，倘若世间真有神明，也像你们一样有所作为就好了。”
悸沉默了些许，短暂的安静过后又说道，“如果你成为了神祗，应该会和拉菲蒂奇大人很像。”
“…”为什么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不是所有神祗都在意人类。”她说。
“比如你的…，国师身边的那个人？”
她点头，“卢卡辛大人，更多的神祗和他一样，都会远离人类。”
“…那你呢？”卫辰珏突然问道，他转过头，也望进那双淡薄的眼睛，“如果你继承了神位，会和上一任灾厄神做同样的事吗？”
“…”
她移开了目光，山下的景色同样是葱葱翠绿，而其间连片的木栏草檐，让空旷的田野多了几分烟火气。
他倒是也没追问，“若我死了，还望你记得把我的身体烧了。”这么的，故作轻松地想要调侃她一句。
但就是这件事，才是悸最在意的。
“乌伦的身上，有来自这个世界神识的封印，但已经解除一些了。”
说到正事，卫辰珏的眼神认真起来，“封印在完整的情况下会是怎样？”
她摇了摇头，“我没有见过被封印的神祗，也许是沉睡，也许是像普通的人类一样。”
“那如果封印全部解除了呢？”
悸看向他，“世界和世界也有强弱之分，只能封印而非铲除他，就说明这个世界的神识并不强大，如果乌伦恢复了力量，他可以凌驾于一切。”
她猝然停下脚步，“我本就不是神祗，神印也在渐渐消失，如果不能赶在乌伦恢复力量以前杀了他，他想做什么都再无法阻止。”
“而杀了他，只有一个方法。”
“…”
卫辰珏下意识握住了她的双腕。
她会死。
十根手指慢慢收紧，朝向地面的眼睛浸满了抗拒。
看到她恢复的那一刻，所有的言语都难以描述他心尖的欢喜，可到头来，还是要拿她的性命才能交换世间安定。
悸可是全然没看懂他流露的情绪，还在认真讲述重要的事。
“如果在我消失之前没能化解你的诅咒，你就会生生世世都受其折磨，所以，必须尽快破解诅咒。”
“…”
“你知道有什么办法能破解吗？”向昶逸突然插进来问道。他看出卫辰珏不同的状态，但眼下不是儿女情长的好时候，她所说的确相当要紧。
“有一个地方，或许可以试试。”
“哪里？”
“化境观。”
化境观？那是什么地方？
向昶逸疑惑地看向卫辰珏，“你知道这个地儿吗？”而后者摇了摇头。
“化境观在哪里？你确定去那儿能破除他身上的诅咒吗？”他继续对少女发问。
“法迟说过在东临，至于行不行，要去了才知道。”
卫辰珏的目光有些复杂，“法迟…也知道诅咒的事？”他不知道当日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毋庸置疑的是她杀了法迟。
然而悸还是摇头，“我不知道，他只是说，那里会对我有帮助。”
温宝晴在这时没忍住，插了一句，“原来姑娘还见过法迟大师。”
卫澜汋才想起名字听上去十分耳熟，“是他啊，前些日子不是说他圆寂了。”蒋云朝下意识撇过了脑袋。
他两人这反应，倒叫向昶逸不禁若有所思。
“呃…几位，”刘盛弱弱地唤了他们一声，“天儿不早了，要不先去俺家里待着再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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