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他先前还是私底下问的，这回大剌剌地当着众人面突然说，叫向昶逸都愣了一下。
“没有啊，我走的时候她好着呢。”他下意识回答。
什么情况，卫澜汋又发问，卫澜沁出过什么事吗？她已经一个姐姐、一个妹妹都带不走了，最后一个可不能再有事。
“不知道啊。”向昶逸也是纳闷，卫辰珏为什么三番两次在意卫澜沁好不好，虽然出于人在两地的原因，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他上次就发现，卫辰珏对于卫澜沁情况的重视程度，有些不寻常的高。
“没事。”
卫澜汋还是不放心，继续追问着。
但卫辰珏也只是说，因为许久未见过她，有些担心罢了。毕竟到现在为止，他和蒋云朝都未曾说过关于卫澜沁详细的事。
“时辰不早了，你早些让那孩子休息。婶子，我们在这要多劳烦两日了。”他又对刘母说。
“哎，不麻烦不麻烦，你们多住些日子！”
话说完，他便带着悸先一步离开。
“哎，他们还没吃几块瓜呢。”刘母絮絮叨叨念着，要让春妮端一盆给他们送去。
……
而出了屋子的卫辰珏，立即沉了脸色。
“他说的是实话吗？”
悸点了点头，看向他，“你在担心。”
“嗯。”他眉间紧锁，“他一直不说具体位置，却又着急赶路。我想过他许是担心向琉苒，但既然说那处安全，又是和沁姐他们在一起，理应不该过分紧张。”
而他现下，脸上的紧张也是明显的。
悸说道：“我不能去找她。”
嗯？卫辰珏怔愣一瞬，疑惑地看向她。
“你随时都有危险，我不能离开。”
“…”他轻笑出声，拉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想知道，他是否在沁姐之事上说了谎，我没想让你去东临。”
而她注视着卫辰珏的眼睛，说：“是神明大人，从前说过，我能听到人们说谎。”
“…嗯。”她有过那种反应，肯定是不难发现的。
“但是，真的可以吗？”
“什么？”
“那个人，你们最初去见的人，他说的谎言，我并不知道。”
“…”卫辰珏还反应了一会儿，才想到她指的应该是齐正鸫。
“齐伯父么。他那时也没说什么不是，你没听出来也正常。”
悸却摇头，“不是。我听到了，觉得很奇怪，但我不明白那是什么，直到他再出现，我才觉得，那应该就是谎言。”
卫辰珏低头看进她眼中的淡然，没有错过其中一晃而过的迷茫，但她的确很清晰的分辨过谎言。
他仔细回想齐正鸫在杨县时所说，再和她分辨山匪指错路时的情况对比，最后意识到，也许她更擅长分析的，是他人更直白的言论。
换句话说，她对人性，还有交谈并不熟悉，因此，如果不是非常明了的是非，她只能大概感觉到不对劲，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笑了笑，对她说：“那若是我说，一辈子住在这样的乡间也挺好，你能听出什么吗？”
悸轻轻眨了下眼睛，好看的两叶眉毛，微微相互靠近。
别的不说，刘家虽然日子过得紧巴，屋子到还真没少盖。
按刘盛的说法，是过去他爷爷和父亲两代的积蓄，为了家里要添丁而加盖房屋，结果却像是白忙活一场。
不过刘父始终还对儿子保有希望，所以哪怕是日子最难的几年，也没把房子拆了。
托此福，他们前一晚住得还算宽敞舒适，虽然刘家没太多被褥，好在现在天未凉，少了那些也无妨。
卫辰珏心中觉得很是抱歉，他害得才刚苏醒的悸整夜不能闭眼。
早前，他们在路上也是轮流休息，就是为了提防灾祸。如今有她在，是把其余那两个解放出来了，却变成她整宿不能入眠。
卫辰珏自然是不愿意的，还说那就一起守夜。
但悸拒绝了他，“你是人类，需要睡觉和吃饭。”
“你也没成为神明，难道就不需要睡觉吃饭了吗。”
却见她直接摇头，“不会一直需要这些。”
“…”
他倒是来了兴致，想问问她这身奇特的生存方式，是怎么得来的。
“之前在你身上出现的斑纹，是因为有它，你的身体才会和常人不同吗？”
“嗯。不全是。”
“还有什么？”
“训练。”
“训练？”他皱了皱眉，“如何训练？”
“很早以前开始，我们会训练不睡觉，也不进食。”
“以吃一顿饭的量，来坚持好几日吗。”这种训练方式其实常人也有，一般训练死士或探子的时候会用到，这些人在执行任务时，总会遇到无法休眠和进食的状况。
可她却摇头，说：“不是。”
“是要训练身体，不再需要这些。”彻底的。
“人，能够做到这种事吗？”卫辰珏觉得难以置信，即便是体质特殊的人群，也很难达到如此程度才是。
“很多人做不到，就要离开圣城。”
“圣城？”
“嗯，我们在那里开始最初的训练，然后被选入神迹。有的人会被选为神祗的传承者，剩下的人会成为神的侍者。”
卫辰珏笑着说：“那你当时一定很厉害，才会被选为传承者。”
悸偏了头，不知要对他的褒奖回应什么。
而他又突然想起，“在拉菲蒂奇之前训练你的，该不会是…”
“是圣官大人。”
果然。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沉重。按照他们的对话，悸现在的样子，肯定不是拉菲蒂奇希望的，她的冷淡，对一切事物的漠不关心，恐怕都和那个叫卢卡辛的家伙，脱不了干系。
而后他本想一直聊天，一起熬一晚上，可是，也许这么多天带着灾厄，谁都没休息好过，就这么着，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至于夜里发生过什么，自是无人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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