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他们被带进了一座，位于城寨中央靠南的宽大屋舍。
引路人虽不曾介绍，但观其规格，算得上是部族中举足轻重之人的居所。
穿过两道彩木珠串成的珠帘，进入宽敞的内室，两个身着华丽衣裳的人席地而坐，在他们四周，还有八个带刀持矛人守卫。
坐着的其中一位，是个年有六旬的老者，眼皮低垂，像在闭目养神，应该就是引路人所说的长老；另一位是名年长女性，面目颇有慈蔼之态，不似设想中的神圣庄严模样。
使者，悸心中想道。
这间屋子里，已有浩然神识充斥其中了。
上首的圣女看到她，微微笑了笑，说道：“欢迎你，远方的神使。”
悸点了点头。
圣女指着地上的席子，请他们落座，与此同时，几名侍从端着盘子走进屋中，为他们面前放上花茶和米糕状的点心。
“神使，请问你的名字。”
“悸。”
“悸，”圣女笑着重复了一遍，“和我想的不一样，你的身上，有很多寻常人的东西。”
人类？她不曾说话，低头看了眼发上的木簪。
“那么，关于你来的目的…”
“请等等，圣女大人！”
突然，屋外传来一声喝止，随着话音刚落，只见是方才带他们到城寨的女子走了进来，脸上挂着显见的不愉，一进来便指着悸质问：“你刚才为什么骗人？”
听她这么说，长老和圣女疑惑地看过来。
而未等少女说话，卫辰珏率先回道：“姑娘貌似有所误会，我们未曾行骗何人。”
“胡说！你们骗我以为你是那个神使！”
他状似叹气，反问道：“我何曾说过自己是神使。”
“你…”
女子气得脸上冒红，仔细想想他的确没说过，是自己直接将药丸扔给了女人，并指说他不需要，可他没有否认不是吗！
“那你为何不服解药？”
“你也看到了，我无需服用。”
女子大惊，同样惊讶的还有那位年长的圣女，她不禁询问，“你能抗住瘴毒？可你并非神使，常人怎么能…”
说着，她突然看向悸，如果是她用力量做了什么，让一人抵抗剧毒也不是不可能。
“您不必误会，她什么也没做，是我自身的原因。”卫辰珏自然看出她所想，模糊的解释了一句。
圣女和站在那儿的女子都沉默下来，而这时，一旁的老者发话了。他以沉稳的声色说道：“神使到来，是作为神使，还是大齐之人。”
卫辰珏刚准备回应，却听身边先一步出声，
“我自己。”
“…”蒋云朝顿了顿，淡淡瞥她的眼中暗藏惊讶。这与出发前讲好的不符，对南蛮一事本该先行试探。
而另一边，长老继续问道：“神使的目的呢？”
“把使者和法器交给我，等除掉邪念神，我会将法器还给你们。”
“圣女大人呢，”女子一听，立刻发问，“你要把圣女怎样？”
悸看向圣女，“要想杀掉邪念神，必须先解开他的封印。”
圣女沉默着，而女子越发不忿，“为什么！你不就是来除邪神的吗？你自己没有能力吗，为什么一定要圣女大人献祭！”
“雪花。”
“我不同意！”她不听长老的制止，继续对着三人抨击，“他们分明就是要利用圣女牵制我们，说什么为了除掉邪神，都是骗人的！”
长老也沉默下来，而随着雪花的怒言，四周的侍卫似是有了触动。
雪花指着三人，“你们就是受了大齐唆使，来对付我们的！”
只听“唰”的一声，侍卫们拔刀执矛，将利刃径直对准三人。
“住手。”
不同于起初的稳重，而变成铿锵有力的话音，令侍卫们立时收起了锋芒，就连刚才还在叫嚣不停的雪花，也被吓得退了一步。
长老缓缓掀起垂落的眼帘，一双锐利的目光盯住少女。
“神使的使命是铲除邪祟，我们理应配合。”
他说话时，还看了雪花一眼，而此时的女子紧咬下唇，敢怒不敢言。
老者的目光回到悸身上，却只停留一瞬，又看向了她身旁的卫辰珏，“我们相信神使的承诺，圣女和法器你们都可以带走…”
“长老！”
老者眼中闪过寒光，才刚迸出气势的女子，顿时闭上了嘴巴。
“神使，”他继续说道，“你可以带走这些，只要神使愿意对我们一视同仁。”
卫辰珏目光一顿，对他的话已有猜测。
果然，“神使来到之后，为大齐人做了许多事，若是肯为我族出手相助，我以楚巴全族立誓，他日定会倾力助神使铲除邪神。”
“…”
蒋云朝瞪大双目，但南蛮会提出要求，他们此前已有预设，不过…
他看向一直沉默的圣女，和站在她身后的，名为雪花的女子，她的神情倒依旧写满了不情愿。
“人类，想要什么？”悸问道。
长老扫视两下她身侧的男人，说道：“现今被大齐称为‘南阳’的地方，百年前曾是我族的土地，我们并不贪婪，只想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蒋云朝皱了皱眉，“成王败寇，自古是如此，百年前楚巴族为争夺土地挑起战争，打输了才将南阳赔让出来，如今却想胜之不武吗？”
长老双眼轻闭又睁开，“土地是神赐予祖先的宝物，我们不能失去。”
这就是讲不通了。
“南阳府作为大齐的领域，如今生活着十数万百姓，你们要对他们如何？”卫辰珏这时问道。
“我们不愿分享土地，大齐人离开就是。”
而未等他们再想说什么，长老又提到，“如果神使只肯站在大齐一边，我们虽无力阻止你带走圣女，但法器，你们是不会找到的。”
“自然，神使要是想灭我族，我们也毫无还手之力。”
老者闭目仰头，展现出虔诚之态，“守不住祖先的土地，毁灭就是对我们的惩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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