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外边响起的尖锐叫嚷，令蒋云朝突然惊醒，好在入睡时未曾宽衣解带，他迅速披上外衫推门出去。
天上日照刚亮，朝霞还未散去。
只见来人连滚带爬似的跑来，急切地说着，“夜里传来信，大齐有来使提出和谈，同意让出南阳之地，条件是必须派圣女一起商议停战。”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该不会是姚江设下的陷阱。
“你们长老怎么说？”卫辰珏问。
“长老他…把大家召集在一起，但是圣女没有出面，可能…可能…”
什么！
蒋云朝心下一惊，连忙走了上来，“圣女的地位非同小可，让她去和谈，怕不是对方有意为之，出了闪失怎么办。”
那人也说不清楚，自己知道的只有这么多，还道长老要他们也过去，以及雪花好像被抓了起来。
“这又是怎么回事？”
蒋云朝夜里睡着，还不知雪花的事情，只听他说雪花似乎触犯了禁忌，被长老下令抓了起来。
事不宜迟，想知道确切的情况，也只有他们亲自走一趟。
正当他们走在路上，悸突然身形一震，叫住了卫辰珏。他心下警觉，同样感受到似有似无的危险气息，令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即听她说。
“圣官大人来了。”
“凌霁…”
蒋云朝想说什么，卫辰珏摇了摇头，示意大家先不要紧张。
等他们到了昨日的议事厅，见到了长老和五六个蛮族服饰的汉子，以及坐在长老身边，明显是中原人的男性。
长老抬手请他们落座，介绍那中原人就是南岳军的来使。
来使起身对他们作揖，“在下方瑜，受朝廷之命，来与楚巴族商议和谈事宜。”
“不知来使为何要求圣女前往？是朝廷的意思，还是南岳军中，衢良的意思？”卫辰珏没跟他废话，单刀直入地问道。
方来使则是捋着短须笑道：“久闻卫氏大名，如今一见，三公子果真年轻有为。不过，依过去卫将军己见，冀北常年以战为主，少有和谈之意，三公子对和谈之事知之甚少，倒也情有可原。”
卫辰珏目光顿时冰冷，蒋云朝的脸色亦十分难看。
北狄一向以占领大齐为目的，每逢攻城必然烧杀抢掠，行事无不残忍暴虐，且他们野心勃勃，从不甘愿不战而退，当是这几百年来，中原未曾尝试和谈吗？
有个屁用！
若不能将他们打服，何以换冀北，换大齐百姓的安定日子。
偏这不知哪儿来的使臣，三寸口舌就将冀北军的拼勇和牺牲，说成是主帅为图功名的好战之举。
“方大人看着面生，似乎不曾在朝中见过你。”卫辰珏说道。
那来使顿了顿，“呵呵，在下得进士后便来到南阳，于南岳军中任职，是与三公子少有见面的机会。”
“是么。既然方大人只通晓南地，对北边还是莫要妄加揣测了，省得叫人看着，像在逞口舌之快似的。”
“…”
这时，长老出声打断了二人之间的来回，“几位要是有其他纠葛，另外商议便是。”
方来使便朝他作揖致歉，“在下唐突了。说回和谈之事，不知长老怎么看。”
长老闭上眼睛，沉默起来，但蒋云朝方才分明有看到，在他制止时看向卫辰珏的那一眼，隐含着警惕。
来使并不着急，同样端起茶杯一副细细品茗的样子，而长老未发话，在座的其他楚巴族汉子也不敢吭声。
须臾，叫众人沉着的心，终究是升的升，死的死。
“我会和圣女一同前往。”长老说道。
“长老！”
“长老，不可。”
同时响起的反对声，既是出自蒋云朝，也包括周围的族人。一面是不同意圣女前往，另一面则是对圣女和长老去都不情愿。
方来使则笑了笑，“诸位还请放心，我大齐遵规守礼，便是谈不拢，也不会为难出使和谈之人。何况眼下，南阳府已经开始迁移百姓了，诸位尽可派人去探。”
有人反对道：“大齐和我们打了这么久，为什么突然就肯让出土地了？”
“此乃朝中商议的结论。”方来使说道。
“百年前，南阳之地确为楚巴族所有，然诸位先祖有侵领中土之意，才失了土地，如今战事胶着，圣上也心知楚巴族的迫切心愿。”
“若楚巴族只为要回祖先的土地，愿意同大齐约定互不侵犯，南阳，自然可以回归楚巴族。”
“…”
就连卫辰珏也无法反对，朝廷的确有可能，为了不打仗而真的做出这种决定。
但问题在于，这个决议到底是谁下的。
姚江的出现肯定是为了圣女，但有悸看着，她和卢卡辛准备何时动手，她跟这次所谓的和谈，究竟有什么关系。
但眼下，经过来使的一番游说，这些蛮族人已经基本信服了。况且，早在长老抓住雪花的那一刻起，想必已经有了决断。
“还有一事，”方来使突然说道，“倒也不过是私事，早先有位楚巴族的女子，曾与我军将帅有过一段露水情缘，将军至今思念，不知诸位可愿与大齐，结下这份秦晋之好。”
“是哪个姑娘？”楚巴族的汉子有些懵，从没听说过还有这种事。
“女子名为雪花。”
“雪花！”
“怎么可能，是不是弄错了。”
“他上哪儿搞错这种事，长老，雪花居然触犯了禁忌，她这是违背族规，该被处刑！”
卫辰珏的心沉了下来，姓方的何必专门过来害一个女子，他或许真的想带走雪花，那就必然是衢良的意思。
果然，又见方来使说：“诸位稍安勿躁，雪花姑娘事出有因，并非是自愿违反规矩的，只那时将军也不知她的身份，这才结下了误会。”
“老话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楚巴族能得回土地，也有神明保佑之举，何不放过一条生命，与我朝结一段善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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