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对于京城的地形，卫辰珏和卫辰钰并不陌生，一举打进宫城完全不是问题，不过事到如今，关键之处已不再于此。
“怎么样，有反应吗？”
一处营帐里，被几个将领围在中间的，是全身楚巴族装扮的女子——雪花。
此时她手中的一串云母链，正在隐隐散发微光。
雪花将云母链高高举起，来回朝不同方位移动，片刻后，说道：“靠北边的地方，具体在哪，还得再靠近些。”
只有一点点接近，才能最终找出法器的位置，但也仅仅是一个法器。
正当众人皱着眉头思索，悸绕到舆图边上，分别指在三个位置。在她的描述中，各自是乌伦、卢卡辛和姚江的所在之处。
其中，姚江的位置，正好是雪花所说的城北。
“奇怪，姚江倒也罢了，卢卡辛和邪神为什么也要分开？”卫澜汋不禁疑惑，按之前那打法，两人联手对付悸会更有利，却选择在此时分开。
卫辰珏也觉奇怪。
“有没有这种可能。”卫辰钰说道，“楚巴族的法器就在姚江身上，或者最不济也她在附近，方便她保护；那么同理，另一件法器则是由卢卡辛负责。”
“…为什么不是邪神自己？”卫澜汋问道。
“因为他没有把握，悸会不会发现，抑或者，藏匿之处被战斗波及。”卫辰珏接道，姚江和卢卡辛带法器拉开距离，悸便不能逐一击破，毕竟乌伦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而除她之外，其他人都不需要放在眼里，包括卫辰珏。
“那若是法器被藏在其他地方呢？”
“可能性不大。”卫辰钰摇头。
“依他们的行事作风，对人并不信重；而京城不算辽阔，我们知晓两件法器的形貌，只要控制全城展开搜查，要找到并不困难。”
“除非两件法器在一个位置，但如果全部放在城北，姚江的实力不足，防御性太弱。”
卫辰珏向一旁问道：“还有多久。”
“回将军，不到两个时辰。”
“阿珏，可以吗。”卫辰钰看着他。
他轻轻闭上双眼，而后睁开，再过不到两个时辰，化境观的渠清子将会殉身，而他们，必须在这之前破坏法器。
“嗯。”
“好。按计划行事，阿珏去找卢卡辛，我带队往城北，雪花一起。”
雪花点头应下。
“明周、阿汋，控制皇城后，立即命人全城搜查法器。”
“是。”
通过此举，还可以观察他们的动作，以判断之前的猜测是否正确。
…
城门之上。
一个士兵目光黯淡地看向不远处的大军，他们几乎不曾忌惮弓兵，驻扎之处，凡是个出色的射手，完全可以一箭袭击。
但即使如此，将军也从未下达命令，因为所有人都清楚，对方不是傻子，敢这么做一定有他们的底气，而战败，才是自己最终的宿命。
“将军，我们迎战吗？”他轻声对前首之人问道。
南岳军被拦在东南方，西边还有冀北军夹击，皇上就连逃离的退路都没有，他们也不过是做困兽斗。
仗打到这个地步，不禁令人迷茫，他们效忠的是什么？敌人是什么？是否还有认清是非而战斗的必要？
“将军，小夫人，该有七个月了吧。”
李晔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是啊，他的孩子就要降生了，听大夫说，大概是个男孩儿。他本想早先时候把卫澜汐送走，结果她就是不肯。
说来前不久，他们才刚大吵了一回。
她说形势已经一边倒了，劝自己别再和起义军抵抗。他知道的，她其实一直忌讳，不敢直言提起家人，不敢言明是对卫氏投降。
她为何这么怕呢？
他们都要有孩子了，她的心思却越发难懂。
而他呢？他的职责是护卫皇帝，守卫京城，若是放弃了抵抗，他还能是什么？
归顺新君，拥立新帝吗？
……“李将军，请回吧。”
“…公公可否再通禀一声，如今形势严峻，末将等需同皇上商议。”
姜胜却摇了摇头，“皇上谁也不见，将军回吧。”
待他回到御书房宫外，大臣们立即拥了上来。
“李将军，如何？皇上可说召见了？”
见他摇头，众人脸上不由得露出失望。
“唉，这叫什么事儿！仗打不赢，皇上也不露面，这下谁能拿出个主意。”
“当务之急，不如护送皇上离京，往后再做打算。”
“说得容易！也得皇上同意才行啊，可到现在…唉！”
“…你们说，皇上可安否？”
“休得胡言！”
“嫔妃还有传信，皇上时有去后宫走动。”
“那为何不召见我等呢？难道我们都要死守在此，等城破后被裁决吗？”
“李大人这是何意，你想逃跑不成？”
“我何时说过此话！只说不能白白等死！”
“我们该拿出个主意。”
“什么主意？倒也得有主意可说啊…”
“…”
皇帝许久不上早朝，众臣从商议决策，渐渐的，变成了越来越多的人逃离京城。
李晔看了眼身后这座繁华的城池，再看向眼前，成一片黑云的大军。
突然，余光中多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猛地回过神来，众兵利刃指向立于城垛的少女。
她静静站在那儿，目光淡然凝视着远方，周围的一切，于她仿佛是空无，像是从天而将的神明一般，凡尘皆不入眼。
可就在此时，周围又响起慌乱的喊声，“敌军攻城！赶快御敌！”
“弓箭手！弓箭手！”
只见那黑云乌压压一片，朝着他们奔涌而来。
数名士兵继续警惕着少女，城墙边上来整排的弓兵，拉开弓箭直指城下大军。
“人类。”
似乎有人听见，她轻声说了句什么，却是更清晰地，看到她慢慢抬起一只手臂。
拉弓已然就位，只听一声：
“放！”
那瞬间，无数的箭矢穿云而去，与此同时，少女的手臂轻轻一挥。
似是震裂巨风袭来，万千羽箭立刻如沙尘般，或是四散在地，或是插进城墙中。
紧接着，又一声震耳欲聋的重响，引得上方一阵晃动，李晔尚未来得及问，便有士兵惊慌大喊道：
“城门攻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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