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闹码头
“他是我师兄。十年前天机阁覆灭之夜……他本该是我的未婚夫婿。”
短短一句话，却蕴含着无尽的血泪与沉重的过往。
师兄！
未婚夫！
洛砚的瞳孔骤然收缩！
所有的疑惑似乎瞬间贯通！
难怪她如此拼命！
难怪她知晓天机阁秘辛！
难怪她对萧聿树……
“洛捕头！”沈伶风打断洛砚的思绪，语气转为急切，“我知道你拿到了刑部的玄铁令！我也知道你在追查潜蛟帮和玉玦碎片！时间不多了！师兄在冰火狱，最多只能撑三天！而潜蛟帮和幕后之人，绝不会给我们三天时间！我们必须合作！”
她指着洛砚手中的焦黑纸片：“你找到的东西，印证了师兄昏迷中的呓语！‘船沉了’！十年前，在运河‘丁字七号’河段附近，一定发生过一场针对天机阁、同时掩盖了沉没官银或其他秘密的重大事故！”
“潜蛟帮是执行者！玉玦碎片很可能就沉在那片河底，或者被他们打捞走了部分！”
“那里……或许就有能解开当年谜团、甚至找到压制师兄体内旧毒线索的关键！”
她的分析条理清晰，直指核心。
洛砚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子不仅神秘强大，心智也极其敏锐。
“你想怎么做？”洛砚沉声问道，手终于离开了刀柄。
沈伶风的身份和目的已然明朗，为了救萧聿树，为了复仇，他们此刻是天然的盟友。
“分头行动！”沈伶风语速飞快，“我立刻想办法潜入天牢，为师兄施针！九转还魂针法凶险万分，必须在寒玉床的辅助下进行，而且需要至少两个时辰不受打扰！这需要你在外面制造足够大的混乱，吸引所有可能的监视者！”
“制造混乱？”洛砚皱眉。
“对！”沈伶风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拿着这个！”
她从怀中掏出一枚小巧的骨笛，样式古朴，递给洛砚。
“这是‘驱鼠哨’，能短时间驱使鼠群。”
“你去潜蛟帮在京城最可能暴露的据点——城南废弃的‘三号码头’仓库！那里是他们的秘密中转站！”
“用玄铁令调动刑部暗桩，大张旗鼓地去查！找到任何与‘丁字七号’沉船、或者玉玦碎片有关的线索最好！”
“找不到，也要把动静闹得足够大！放火！驱鼠！闹得鸡飞狗跳！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为我争取时间！”
驱鼠？
闹码头？
洛砚看着手中那枚小小的骨笛，心中震撼于沈伶风手段的奇异与大胆。
这计划虽然冒险，但却是唯一能在短时间内调虎离山的方法！
“好！”
洛砚不再犹豫，收起骨笛和焦黑纸片，眼神锐利如刀，“我这就去！城南三号码头！沈姑娘，天牢那边……就拜托你了！务必……救活他！”
“我会的！”沈伶风重重点头，眼中是视死如归的坚定，“两个时辰后，无论成败，我们在城西‘慈安堂’后巷碰头！小心！”
两人目光交汇，无需多言，瞬间读懂了彼此眼中的决心与信任。
下一刻，沈伶风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巢穴的阴影中，朝着刑部天牢的方向疾掠而去。
洛砚也不再耽搁，他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充满罪恶与线索的巢穴，握紧了腰间的玄铁令和驱鼠哨，转身冲出黑水潭，身影融入鬼市白天的死寂，朝着城南方向，如同一支离弦的复仇之箭！
目标——潜蛟帮三号码头！
一场以码头为舞台，以鼠群为奇兵，旨在搅动京城风云、为冰火狱中的生死救治争取时间的惊险大戏，即将上演！
而在刑部天牢那森严壁垒之下，冰火狱的极寒之中，沈伶风将凭借天机阁秘传的“九转还魂针法”，在萧聿树枯竭的生命废墟上，与死神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夺命之战！
运河沉船的迷雾，十年前的血案，潜蛟帮的阴影，玉玦碎片的秘密……所有的线索，都将在接下来的两个时辰内，迎来狂风暴雨般的冲击！
城南。
废弃的三号码头。
昔日车水马龙的喧嚣早已褪尽，只留下死寂的骨架。
腐朽的木栈道在浑浊的河水拍打下发出令人牙酸的**。
几艘破败的趸船像巨大的浮尸，半沉半浮地依偎在岸边。
巨大的仓库如同匍匐的怪兽，铁皮锈蚀剥落，露出内里黑洞洞的腹腔。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铁锈、淤泥和某种货物腐败后留下的甜腻腥气。
这里，是潜蛟帮在京城水路的阴影巢穴之一，白日里，如同坟墓。
洛砚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无声地出现在码头外围一处坍塌的砖墙后。
他目光如炬，扫视着前方的死寂。
两个身着灰色短褂、看似懒散倚在仓库大门旁的汉子，眼神却锐利如鹰，不时扫过空旷的码头区域。
更远处，仓库锈迹斑斑的顶棚边缘，隐约可见一道黑影伏在背光处，瞭望着运河方向。
戒备森严。
洛砚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奔涌的杀意和焦灼。
时间！
沈伶风需要时间！
他探手入怀，指尖触碰到那块冰冷的玄铁令牌，以及那枚更小的、带着奇异温润质感的骨笛——驱鼠哨。
他嘴唇无声翕动，发出一个低沉到几乎听不见的音节，如同夜枭掠过枯枝的微响。
码头边缘一处看似堆放废弃渔网的角落里，一个佝偻的身影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那是个穿着破烂号衣的老者，头发花白稀疏，脸上布满深刻的皱纹和污垢，正慢吞吞地修补着一张破渔网，浑浊的眼睛似乎只盯着手中的梭子和网线，对周遭一切都漠不关心。
他正是刑部在此地埋藏最深的一颗钉子——代号“老鬼”。
老鬼布满老茧、沾满鱼腥的手指，不易察觉地朝着仓库西侧一个被巨大油桶遮挡的缺口方向，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
目标明确！
洛砚眼神一凝，不再犹豫。
他弓起身，脚下发力，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贴着地面阴影，借助废弃的木箱和生锈的机械残骸掩护，向着老鬼指示的缺口疾掠而去！
速度之快，只在身后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和几片被风带起的枯叶。
“嗯？”仓库大门旁，一个守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警觉地抬起头，望向洛砚刚才藏身的断墙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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