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骚扰

晨露在帐篷的帆布上凝结成珠，流火睁开眼的瞬间，就感觉到体内查克拉的变化。

比昨天充盈了不少，运转起来也更加顺畅。他下意识地内视，虽没有面板显示具体数值，但能清晰感知到，查克拉量比昨日增加了约  20%，距离下忍的巅峰水准又近了一步。

这让他紧绷的心弦稍稍松弛，指尖在被褥上无意识地勾勒着豪火龙之术的结印轨迹，掌心仿佛还残留着卷轴纸张的粗糙质感。

营地外传来苦无破空的锐响，紧接着是几声低喝，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流火迅速起身，抓起枕边的苦无和那本《火遁精要》，掀开帐篷一角向外望去。

东侧防御工事边缘，几个宇智波下忍正与同样数量的千手下忍缠斗。没有惊天动地的忍术碰撞，只有苦无交错的脆响和体术对抗的闷响。

一个宇智波少年被千手族人踹中腹部，踉跄着后退，立刻有同伴甩出苦无掩护，逼退了追击者；而千手那边也不轻松，一个矮个子少年的手臂被火遁燎到，正龇牙咧嘴地用冷水简单处理伤口。

这就是两族如今的常态  ——  大规模的正面交锋暂歇，小规模的骚扰攻击却从未停止。

流火看得心头一紧，将《火遁精要》塞进怀里，握紧了苦无。他知道，这种小打小闹看似无关痛痒，实则是在试探对方的虚实，稍有不慎就可能演变成惨烈的厮杀。就像昨天，谁也没想到一场简单的巡逻会引发他与千手拓真的生死之战。

“发什么呆？”  负责后勤警戒的中年族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里带着疲惫，“去搬些绷带过来，刚才那几个小子没躲过千手的水遁，伤得不轻。”

流火应声而去，脚步匆匆穿过营地。沿途能看到不少族人在做着战斗准备，有的在打磨忍具，有的三五成群地演练着简单的配合战术，还有的正仰头观察着天空，警惕着可能从空中袭来的敌人。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戒备，眼神里藏着对战争的疲惫，却又不得不随时紧绷着神经。

搬运绷带的间隙，流火的目光被防御工事外侧的景象吸引。

一个宇智波族人趁着千手不备，甩出几枚烟雾弹，浓烟弥漫间，他快速冲到对方设置的警戒点，毁掉了那里的标记，又在千手族人反应过来前，借着烟雾的掩护退回己方阵地，动作干净利落。

而千手那边也不甘示弱，很快就有两人迂回到侧翼，用水遁浇灭了宇智波这边几处用作信号的火堆，引得宇智波族人群起而攻之，双方再次陷入混战。

这些攻击规模不大，更像是孩童间的打闹，却又处处透着致命的凶险。没有一方愿意投入太多力量，却又都不想让对方占到便宜，就在这拉锯般的骚扰中，消耗着彼此的精力，也试探着对方的底线。

流火抱着绷带，躲在一处掩体后，看着场中的厮杀。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与紧张交织。

体内增长的查克拉在蠢蠢欲动，《火遁精要》里关于查克拉精细控制的字句在脑海中浮现，他甚至在想，若是自己出手，能否用一记精准的豪火球击退那些千手族人。

但他很快压下了这个念头。现在还不是冲动的时候，他的实力还不够，贸然卷入只会成为拖累。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绷带送过去！”  中年族人的催促声将他拉回现实。

流火快步上前，将绷带给到医疗忍者手中。看着医疗忍者熟练地为受伤的族人包扎，听着他们痛苦的呻吟，流火再次深刻体会到，这看似小打小闹的骚扰，实则是战争残酷的另一种体现。每一次碰撞，都可能有人受伤，甚至失去生命，就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总会激起层层涟漪，最终汇聚成滔天巨浪。

回到帐篷后，流火摊开《火遁精要》，试图静下心来研读。但窗外传来的苦无碰撞声、族人的喝骂声，不断干扰着他的注意力。他索性合上卷轴，盘膝而坐，开始运转查克拉。

暮色像浸透了墨汁的棉絮，沉沉压在战场上空时，宇智波斑的黑色披风突然划破营地的沉寂。

“战斗班集合！”

他的吼声在帐篷间回荡，比昨日的骚扰战多了三分凛冽。流火正盘膝修炼豪火龙之术的查克拉流转法门，听到号令时指尖的红光骤然熄灭。掀开帐篷帘布的瞬间，看到三十个精悍的黑色身影已经在广场列队，苦无与刀鞘碰撞的脆响里，透着与白日骚扰战截然不同的肃杀。

斑站在队列前方，手里把玩着枚燃烧的火折子，红眸未开的眼睛扫过每个族人的脸。“千手的斥候以为我们只会被动防御。”  火折子在他指间转了个圈，火星溅在地面的血渍上，“今晚就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片战场的主人。”

流火缩在后勤帐篷的阴影里，看着战斗班的族人检查忍具。有个络腮胡上忍将三枚起爆符缠在小臂，动作熟稔得像在系鞋带；还有个独眼的中年族人，正用舌头舔舐苦无的刀刃，嘴角勾起嗜血的弧度。这些都是经历过数十场恶战的老兵，此刻被斑的战意点燃，周身的查克拉波动像即将喷发的火山。

“目标千手西侧警戒塔。”  斑将火折子掷向空中，在落地前用脚尖碾灭，“一队左翼佯攻，二队右翼迂回，我带主力直插中路。记住，留活口。”

最后三个字带着冰碴，让流火莫名想起昨天被自己杀死的千手拓真。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白色护额，那里还残留着拓真的体温，与此刻战斗班的杀意形成诡异的对照。

战斗班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像滴入墨池的浓墨。流火看到斑的黑色披风在队伍最前方飘动，比周围的夜色更深沉，却带着能撕裂黑暗的锋芒。防御工事外侧的篝火突然被同时掐灭，整个宇智波营地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有远处千手营地的方向，还亮着零星的火把，像无知的猎物在陷阱边徘徊。

半个时辰后，西侧传来闷响。

不是忍术碰撞的轰鸣，而是木材断裂的脆响。流火爬上后勤队的储物木箱，借着月光看到千手的西侧警戒塔正缓缓倒塌，塔顶的火把在空中划过弧线，像颗坠落的流星。紧接着，火光中爆发出密集的苦无破空声，夹杂着千手族人惊慌的呼喊  ——  那是被突袭的混乱。

“火遁  ——  凤仙火之术！”

斑的声音在夜风中传来，带着穿透一切的威严。数十个小火球突然在千手营地边缘亮起，呈扇形散开，将警戒塔周围的空地照得如同白昼。流火眯起眼睛，看到白色身影在火球间狼狈逃窜，而黑色的战斗班像训练有素的狼群，精准地围堵着每一个试图突围的猎物。

有千手族人想结印放水遁，刚摆出  “未”  印就被苦无刺穿手掌；还有个试图吹哨子报信的斥候，喉咙被火遁燎成焦炭，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战斗班的进攻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斑的苦无在人群中穿梭，每次挥动都能带起串血珠，却总能在最后一刻避开要害  ——  他是真的在留活口，用最残酷的方式。

西侧的厮杀惊动了千手主力。流火看到远处的白色人流涌过来，却被二队的迂回部队死死缠住。那些宇智波族人显然受过特殊训练，不断用烟雾弹和闪光符制造混乱，将千手主力拖在距离警戒塔百米外的林地，眼睁睁看着中路的同伴被屠杀。

“这才是宇智波的战斗方式。”

流火身后传来低叹，是负责后勤的中年族人。他手里捏着个酒葫芦，看着火光中的斑，眼神复杂，“斑大人比田岛大人更狠，也更懂得怎么打疼千手。”

流火没有接话。他看到斑突然跃上倒塌的警戒塔残骸，双手快速结印。火红色的查克拉在他掌心凝聚成漩涡，比田岛的豪火灭却更凝练，带着螺旋状的撕裂力，朝着千手主力的方向呼啸而去  ——  不是攻击，而是威慑。

“不想全军覆没就退回去！”  斑的吼声裹着火遁查克拉，震得林地的树叶簌簌作响，“告诉佛间，下次我会直接烧了他的帐篷。”

千手主力的冲锋势头果然顿住了。白色的人流在林地边缘犹豫着，显然被斑的气势震慑。流火注意到人群中有个熟悉的白色身影  ——  千手扉间正死死盯着警戒塔上的斑，黑色的眼睛里翻涌着比夜色更浓的恨意，却被身边的族人死死按住。

战斗班开始有序后撤。

络腮胡上忍拖着两个被打断腿的千手斥候，像拖拽两头待宰的羔羊；独眼族人的火遁在身后筑起火墙，将追击的千手族人挡在安全距离外。斑最后一个离开，临走前还在警戒塔的木桩上烙下团扇家徽，火光中的印记像只嘲笑的眼睛，刺痛着千手的自尊。

当战斗班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流火才发现手心全是汗。刚才的战斗持续不到一炷香，却比白日一整天的骚扰战更具冲击力  ——  斑用三十人的兵力，硬生生压制了数倍于己的千手，靠的不仅是实力，更是那种让敌人从骨子里感到恐惧的气势。

回到营地时，战斗班的族人开始审讯俘虏。流火路过刑讯帐篷，听到里面传来骨头断裂的脆响和千手斥候的惨叫，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

后勤队的中年族人递给他块烤红薯，热气烫得流火指尖发麻。“千手明天肯定会报复。”  族人望着西侧的火光，“但至少今晚，他们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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