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休战

停战的消息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两族营地激起层层涟漪。

宇智波的警戒塔不再有人彻夜值守，千手的巡逻队也缩回了防御圈。

清晨的战场上，偶尔能看到双方的医疗忍者隔着安全距离，默默回收族人的尸体，没有呵斥，没有偷袭，只有风卷着纸钱的沙沙声，像在为逝者送行。

流火的帐篷被挪到了营地内侧，离医疗点更近了些。他把《火遁精要》和《豪火龙之术》的卷轴摊在铺位上。

晨光透过帆布的缝隙照在字里行间，那些关于查克拉提炼的晦涩句子，突然变得像营地外的河道般清晰。

“第一天，查克拉量  0.143  卡。”

流火在树皮上刻下数字时，指尖还残留着结印的灼痛感。这是他根据体内查克拉的充盈度估算出的精确数值  ——  比停战当天增长了  20%。他把昨天分到的压缩饼干掰成小块，塞进嘴里慢慢咀嚼，目光却始终没离开卷轴上的豪火龙结印轨迹。

营地西侧的空地上，挤满了抓紧时间修炼的族人。有上忍在指导中忍演练火遁连招，火焰碰撞的闷响此起彼伏；也有像流火一样的下忍，扎堆练习基础体术，拳脚砸在木桩上的声音，比往日响亮了许多。停战不是安逸，而是另一种形式的较量，每个人都在拼命积蓄力量。

流火找了处僻静的岩壁，开始提炼查克拉。

按照《火遁精要》记载的方法，他将能量粒子引入经脉时，刻意控制着流速，让它们像涓涓细流般渗透每个穴位。第一天的修炼磕磕绊绊，查克拉在手腕处三次岔流，疼得他冷汗直流，但每次调整后，都能感觉到能量的凝聚变得更精纯。

夜幕降临时，他再次内视，树皮上的数字被划掉，改成了  “0.143  卡”。流火摸出藏在怀里的千手拓真的卷轴，借着月光翻看。千手的水遁理论与宇智波的火遁截然不同，却像面镜子，让他看清了自己查克拉控制的短板。

第二天的朝阳刚染红天际，流火已经完成了第一遍提炼。

体内的查克拉比昨日更加饱满，运转时几乎听不到阻碍的滞涩声。他对着岩壁练习豪火球之术，橘红色的火球从拳头大小，慢慢涨到头颅般粗壮，每次爆炸都在石面上留下焦黑的印记。

当夕阳将影子拉成两倍长时，流火在树皮上刻下第二个数字：“0.172  卡。”

这意味着，今天的查克拉量又增长了  20%。

巡逻队的族人路过时，总会多看他几眼。这个昨天还在医疗点打杂的少年，此刻浑身沾满尘土，额头上渗着血渍（大概是查克拉暴走时被火星烫伤），眼神却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钢钉。

第三天的修炼变得事半功倍。

流火已经能熟练运用《火遁精要》里的呼吸法，提炼查克拉的效率比最初提高了近一倍。当他第三次将豪火球压缩成旋转的火弹，精准击中百米外的靶心时，体内的查克拉量终于突破了  0.206  卡  ——  又一次  20%  的增长。

岩壁上的三个数字并排排列，像串跳跃的火焰：0.143→0.172→0.206。

三天时间，流火的查克拉量从  0.119  卡飙升到  0.206  卡，几乎翻了一倍。这种增长速度在宇智波的历史上都极为罕见，连路过的络腮胡上忍都忍不住驻足：“小子，你这查克拉增长速度，快赶上当年的斑大人了。”

流火腼腆地低下头，手指却在暗中结了个豪火龙的起手式。

他知道这不是天赋，而是被逼出来的狠劲  ——  停战只是暂时的，千手的白色身影还在对岸虎视眈眈，只有把查克拉练到能随意释放豪火龙，他才有资格在下次开战时有底气站得更靠前。

傍晚的风带着饭菜香飘过来，流火却没有停下。他借着最后一缕阳光，反复练习查克拉的精细分流，让能量在指尖凝聚成细小的火丝，再瞬间炸开成火球。《火遁精要》里说：“火之刚猛，在于爆发；火之精妙，在于控制。”  此刻他终于体会到这句话的深意。

当月亮爬上树梢，流火的查克拉几乎耗尽，0.206  卡的数值在体内微弱跳动，像快要熄灭的烛火。他瘫坐在岩壁下，看着远处千手营地的灯火，突然想起被自己杀死的千手拓真。那个少年如果活着，此刻大概也在拼命修炼吧。

“战争……”  流火低声呢喃，抓起地上的苦无，在岩壁上刻下新的数字，“还没结束。”

斑的黑色披风在林间风里微微起伏，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短刀  ——  那是田岛年轻时用过的武器，老族长至今未醒，昨夜他在病床前守到寅时，最终还是决定带着泉奈赴约。十步之外，柱间的白色发梢沾着露水，手里紧紧攥着块青石板，正是当年两人藏在河岸石缝里的那块。

“没想到你真敢只带十个人来。”  斑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写轮眼的三勾玉在雾中若隐若现。他身后的泉奈抱着胳膊，苦无的寒光从袖中露出半寸，显然对千手的诚意仍存疑虑。

柱间把青石板放在两人中间的石桌上，纹路被岁月磨得发亮：“你不也一样？”  他的目光扫过宇智波队伍里的老弱  ——  有三个拄着拐杖的长老，还有个眼睛缠满绷带的少年，都是历次战斗的幸存者，“斑，我们都累了。”

这句话像块投入深潭的石头，让周围的空气瞬间凝重。千手扉间往前半步，黑色的眼睛里满是警惕：“休战可以，但若想让千手交出西岸的矿脉，免谈。”

“矿脉？”  泉奈立刻冷笑，“去年你们抢了我们的药材库，这笔账还没算！”

“够了！”  斑与柱间同时低喝，声音在林间碰撞出回声。斑瞥了眼泉奈，后者悻悻地退回去，却依旧死死盯着扉间；柱间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转向斑，语气缓和了些：“我们今天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翻旧账的。”

石桌两侧的族人渐渐安静下来。宇智波的长老们交换着眼色，千手的医疗忍者低头整理着带来的伤药  ——  那是柱间特意准备的见面礼，里面有专治火遁烧伤的药膏。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照亮了上面模糊的  “家”  字。

“我提三个条件。”  斑率先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第一，以两界森林为界，东侧归宇智波，西侧归千手，中间留三里缓冲区，任何一方不得越界。”

柱间点头：“可以。”

“第二，交换所有俘虏和阵亡者遗骸。”  斑的目光扫过千手队伍里的伤员，“三天内完成，逾期视为撕毁协议。”

“没问题。”  柱间立刻回应，“我们已经清点好了名单。”

泉奈补充道：“还要赔偿我们药材库的损失！”

扉间立刻反驳：“那你们烧了我们的粮仓怎么算？”

眼看又要争执，斑抬手制止了泉奈：“这些账，用三年时间慢慢算。”  他看向柱间，眼神锐利如刀，“第三，休战三年。这三年内，双方不得有任何军事冲突，各自休养生息。三年后……”

“三年后再谈。”  柱间接过话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如果这三年我们能和平共处，或许……”

“或许什么都不会改变。”  斑打断他，语气冰冷，“但至少给孩子们一个不用活在恐惧里的童年。”

这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无论是宇智波还是千手的族人，脸上都露出复杂的神情。他们想起那些在战火中夭折的孩子，想起那些从未见过和平的少年，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千手的一位长老颤巍巍地开口：“三年……  足够让新的药材库建起来了。”

宇智波的老祭司也点头：“我们的粮仓，也能重新装满。”

斑从怀里掏出一卷黑色的卷轴，扔在石桌上：“这是宇智波的血契，签了它，就等于立了咒，违约者会被查克拉反噬。”

柱间也拿出一卷白色的卷轴：“千手的誓约卷轴，同样有咒印。”

两人同时拿起笔，在卷轴上落下自己的名字。斑的字迹凌厉如刀，柱间的字迹圆润却坚定，黑色与白色的墨迹在阳光下交织，像一幅诡异而和谐的画卷。当他们放下笔的瞬间，两卷卷轴同时亮起红光，随即化作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  咒印已经生效。

泉奈和扉间虽然依旧互相敌视，却没有再反对。他们都明白，这是目前最好的结果，无休止的战争只会让两族都走向灭亡。

斑站起身，黑色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三天后，我会派代表来缓冲区交接。”

柱间也站起身，白色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我等你们。”

没有握手，没有拥抱，甚至没有一句多余的客套。宇智波和千手的队伍像两条平行线，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很快消失在森林的两端。只有那块青石板还留在石桌上，上面的  “家”  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在见证着这历史性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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