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暗流汹涌1

火之国主城的天守阁内，烛火昏黄，将大名的影子投在冰冷的石壁上。

他指尖轻叩着沙盘边缘，沙盘上代表宇智波族地的黑旗孤零零立着，周围只有寥寥数面红色小旗  ——  那是先锋斥候的标记，真正的武士大军还藏在各国的边境营地，连番号都未显露。案几上的卷轴压着沉重的铜镇纸，最底下一卷的火漆印已泛出陈旧的灰黑色，是三个月前就开始筹备的密令。

“雷之国的铁匠铺，还在按约定打造破甲矢吗？”  大名的声音压得极低，目光扫过窗外沉沉的夜色。主城的街道上行人稀疏，只有提着灯笼的巡逻武士，谁也不知道，城东那间挂着  “停业整修”  木牌的铁器铺，正连夜锻造着刻有雷纹的箭头。

传令官单膝跪地，袖口沾着铁锈：“回大名，他们的工匠换了三批，每批都用麻布蒙着脸。昨天送来了第一批样品，穿透五层牛皮甲只需要三息  ——  但他们说，要等我们凑齐五千两黄金，才肯交付全部箭矢。”

大名冷笑一声，拿起案几上的账本。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各国的要价：雷之国的破甲矢按  “支”  算钱，风之国的沙漠战马要用粮草交换，水之国的毒匕首更是狮子大开口，指名要火之国南部的硫磺矿。这些所谓的  “盟友”，个个都在趁火打劫。

“风之国的商队，没引起宇智波的注意吧？”  他翻过一页账本，上面画着骆驼的记号  ——  那是伪装成商队的砂隐忍者，正赶着驮满  “香料”  的队伍，在火之国与风之国的边境缓慢移动，骆驼鞍下藏的都是忍具包。

“他们绕了远路，从死亡森林穿过来的。”  传令官递上一张地图，上面用朱砂标着蜿蜒的路线，“队长说，遇到过三波宇智波的巡逻队，都靠商队的行话混过去了。现在藏在西部的驿站里，每天只在深夜换马。”

大名的手指点在地图上的死亡森林：“让他们再等等。宇智波最近在清查周边的小忍族，暂时顾不上边境  ——  等他们腾出手来，就让商队‘遭遇沙暴’，把忍具藏进预先挖好的地窖。”

窗外突然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啼叫，是密探的信号。传令官起身掀开后窗，接过一只绑着纸条的信鸽，纸条上只有两个字：“鱼到”。

“水之国的渔船队，进港了？”  大名的眼神亮了亮。

“进了，在最偏僻的废弃渔港。”  传令官将纸条凑到烛火前点燃，灰烬随风飘出窗外，“船上装的‘咸鱼’，其实是裹着油布的匕首。他们的武士都穿着渔民的蓑衣，连说话都带着海腥味，今早还跟码头的力夫讨价还价，没人怀疑。”

大名走到墙边，拉开沉重的木柜。柜子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叠叠户籍册  ——  那是从各国秘密招募的流民，被编入  “屯田兵”  的名册，实则是即将组建的武士大军的预备役。这些人现在还在田间劳作，每天收工后才偷偷练习挥刀，刀鞘里塞的都是木棍。

“告诉各地的奉行，让屯田兵们继续种地。”  他合上户籍册，木柜发出沉闷的响声，“谁要是敢走漏风声，就按通敌罪论处  ——  包括他们的家人。”

传令官领命退下时，脚步轻得像猫。天守阁外的风卷着落叶，打在紧闭的大门上沙沙作响，像有人在偷听。远处的练兵场空无一人，只有杂草在月光下摇曳，谁能想到，地下三丈处已挖好了粮仓和兵器库，通道口用石板伪装，上面还种着南瓜藤。

大名走到窗边，望着宇智波族地方向的夜空。那里的星星异常明亮，像宇智波族人的写轮眼。他知道，流火肯定察觉到了不对劲  ——  最近各国的使者往来频繁，边境的商队突然增多，这些反常的迹象瞒不过忍者的感知。但只要没扯破脸皮，只要十万大军还没亮出旗号，就还有准备的时间。

“宇智波再强，也强不过各国的联手。”  大名对着夜空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案几上的黄金已经堆起了小丘，那是用来支付雷之国箭矢的定金；墙角的麻袋里装满了风干的肉干，是给风之国战马准备的饲料；甚至连解毒剂都备好了三大箱，以防被水之国的毒匕首误伤。

天守阁的烛火渐渐微弱，天边泛起鱼肚白。

千手族地的药圃里，晨露正顺着木遁催生的藤蔓滑落。

柱间蹲在田埂上，手指还带着少年人的纤细，却已能精准地为幼苗培土。他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濡湿，贴在尚未完全褪去青涩的脸颊上，仙人模式残留的绿色查克拉在指尖流转，让枯黄的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

“你倒是清闲。”

篱笆外传来带着少年人特有的低沉嗓音，宇智波斑的黑色披风扫过带刺的藤蔓，尖刺在布料上划出细碎的声响。他刚及肩的黑发用发带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手里提着的酒壶比他的小臂还长，壶身上的宇智波族徽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  这是他三个月来第一次踏足千手族地，上次来还是为了拉架，把快打红眼的流火和扉间分开。

柱间直起身，草帽沿下的眼睛弯成月牙，露出两颗小虎牙：“斑？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我刚用木遁结了张竹椅，比上次在河边那棵柳树下舒服。”

斑没动，目光扫过药圃深处的木屋。那屋子的窗纸上贴着红色的封印符文，隐约能看到里面闪烁的微光  ——  是扉间的封印所在地。他嗤笑一声，嘴角却带着少年人不服输的倔强：“流火把你揍成这样，还有心思种花？”

“这不是普通的花。”  柱间摘下草帽，露出额头上刚结痂的伤疤，那是石之町一战留下的，“是蛞蝓仙人送的种子，说能净化查克拉残留的戾气。你看，”  他指着一朵白色的花，花瓣上还沾着晨露，“昨天刚开的，像不像我们小时候在瀑布下捡的贝壳？”

斑的视线落在那朵花上，突然想起石之町的废墟。那些被战火熏黑的土地上，也长出过类似的白色小花，只是很快就被流火的查克拉灼成了灰烬。他喉结动了动，想起三天前还在训斥流火  “下手没轻没重”，现在却有点说不出话。

“我看到火之国在集结武士。”  斑仰头灌了口酒，呛得咳嗽两声，耳根泛起红色，“雷、风、水三国都在暗中支援，你打算就这么看着？”

柱间重新蹲下，继续为幼苗培土，指尖的力度控制得极好，没伤到脆弱的根须：“不然呢？再打一场，让更多人变成扉间这样？”  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斑，我们才多少岁，却已经杀了快十年的人了。”

这句话像石子投进斑的心湖。

他想起十二岁那年，两人在河边偷偷分享烤鱼，那时柱间的木遁还只会长出歪歪扭扭的树枝；想起黑炎河一战，他抱着浑身是血的泉奈，看着柱间站在对岸，木遁与火遁碰撞产生的浓烟遮住了半个天空；想起流火出生那天，他在祠堂里拍着胸脯说  “要让宇智波成为忍界最强”，现在却看着这个  “最强”  把忍界搅得鸡犬不宁。

“流火是对的。”  斑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在跟自己较劲，“只有绝对的力量才能带来和平。等他彻底压服五大国，我们就能像小时候约定的那样，在没有战争的土地上烤鱼了。”

“那不是和平，是屈服。”  柱间站起身，直视着斑的眼睛，少年人的目光清澈却坚定，“就像菜之国忍族跪在门前，像铁之国分家献上铁矿  ——  他们怕的是流火的刀，不是我们的理想。总有一天，这种恐惧会变成更可怕的反抗，到时候我们连烤鱼的河边都找不到了。”

他指着药圃里的幼苗：“你看这些花，靠火烧是长不出来的。得浇水，施肥，耐心等待。和平也是这样，得让所有人都相信，不用打仗也能活下去。”

斑突然沉默了。

他看着柱间沾满泥土的双手，那双手昨天还在为扉间的封印注入查克拉；看着那些在木遁查克拉滋养下茁壮成长的幼苗，像极了两人小时候偷偷种下的橡子；看着远处木屋窗纸上闪烁的封印符文  ——  那里面躺着比柱间还小一岁的扉间，曾经见面就跟他互扔苦无的少年，现在连呼吸都需要封印维持。

风穿过药圃，吹起两人的衣角。柱间的绿色查克拉与斑的火属性查克拉在空中相遇，竟没有像往常一样相互排斥，而是交织成淡淡的光晕，将那朵白色的小花笼罩其中。

“我去看过流火。”  斑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风，“他的查克拉还在增长，万花筒写轮眼里的戾气越来越重。昨天训练时，他差点用须佐能乎劈了祠堂的石碑  ——  就因为石碑上刻着‘与千手共存’。”

柱间的动作顿了顿：“他只是……  还没见过真正的和平。我们可以教他的，就像小时候你教我怎么扔苦无准头更高。”

“或许吧。”  斑将酒壶放在篱笆上，转身走向来路，黑色披风在晨露中划出一道弧线，发带随着动作扬起，“我会试着劝劝他。”

柱间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喊道：“斑！”

斑停下脚步，却没回头，耳根的红色还没褪去。

“晚上来吃饭吧。”  柱间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爽朗，“水户说要做你爱吃的烤鱼，用我刚种的紫苏叶当调料，比上次你偷藏的盐烤鱼好吃！”

空气安静了片刻，斑的声音从风中传来，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少年人别扭的应允：“……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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